文/郭之纯
去年曾轰动一时的民工偷吃北京某科研所的“天价葡萄”一案，日前有了最新进展。据5月28日《燕赵都市报》报道，经过两次退补侦查，47斤的所谓“天价葡萄”最终估价为376元，只及去年9月2日所公布的11220元的1/30。3名馋嘴民工不久前已经被取保候审。据法律界人士分析，按照目前结果，3人有可能被免于追究刑事责任。
我不知道那几名民工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从去年9月12日4人中3人被批准逮捕，到现在他们已经被羁押了八个多月，而这都只是因为一次偶然的“馋嘴”。我想，他们当时一定是追悔莫及的。然而，现在却又突然知道，自己的“罪孽”原本就没有这么“深重”———也许根本就不到应该追究刑事责任的程度。此情此景，他们会是怎样的态度：喜？还是悲？
不难看出，之所以发生这一切，只是因为葡萄的价值一直未能搞准确！然而，搞清楚葡萄的真实价值真的有这么难吗？笔者不大相信。记得该案初起时，就曾有人撰文质疑过这47斤葡萄的所谓“天价”———当然，现在已不必要再重复那些论证过程了，事情发展的最后结果已经证明了那些质疑声音的正确。但是有必要思考的是，这样的结论经过了八个多月才做出，而在这八个多月中，3个民工却因此事一直被羁押至今。联系起来看，这个“求证”的过程未免太过“复杂”了些。3名民工为此付出的代价有点大。
像是一场命运的玩笑，像是一出黑色的幽默，只是太为过分了些。笔者认为，民工们这场由葡萄价值引发的颇具戏剧性的命运波折，实是折射出农民阶层权利的廉价。
态度决定一切。从中，笔者隐约体会到了某些人、某些机构对农民的态度。换言之，也许在有些情况下，一些农民之所以获罚，并非因其过错，大概只是有人想要罚他们而已。说到这里，想起去年媒体报道过的两起罚款事件，足堪为例：新华网陕西频道2003年6月7日报道，有农民到某市（西安）看病穿布鞋上街，竟遭市容管理员以造成污染为名罚款。紧接着，2003年7月17日《华商晨报》又报道，几个外地农民因为“走路姿势不好看”，竟也在某市（西安）遭遇市容罚款！
笔者感觉到，对农民的这种鄙薄态度，已经成为相当程度的潜流，在某些“文明人”的眼里，农民工往往被看做“劣等种姓”。在这些日益膨胀起来的负面情绪影响下，有些农民工在城市可谓吃尽了苦头：在这里，他们的权利、尊严往往被缩小，但他们的承受力、不当的举止或过错等，却往往被放大。所以，城市治安不好了，城市卫生不好了，都要归罪于农民工；民工们的工资被定得很低，还往往被拖欠；而一旦有农民工犯了过错，却必要从严从快地处理，无论是言语还是其他方面，必欲施以足以引起“肆虐快感”的暴力，而后快———笔者认为，此次3民工的权利被47斤葡萄“压垮”的事件，与某些人持有上述相似态度密切相关。
幸好，这只是偶然的现象。并且从“天价葡萄案”来看，这一切将要被纠正。但是，经历该事件后，也许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如何才能确保每个人权利的真正平等？———这大概算是该事件颇有些苦涩味道的“正面意义”。（子琦／编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