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4年6月1日，东北长春，天气晴朗，烈日冉冉。这是一个星期二的上午，市民们与往日一样在忙碌地生活着，所不同的是，这天是“六.一”国际儿童节，街路上陡然多了儿童的身影，他们在老师或爸爸、妈妈的带领下，幸福地出入于各大公园、商场、餐饮店……上午10时30分左右，在位于朝阳区红旗街附近某工商银行的营业大厅里，一位年愈7旬的老妇人从大额取款处取出了4万多元钱，老人将一捆捆的百元人民币用报纸包好，而后又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个红布拎包里。一双邪恶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老妇人，这是一名身穿黑色T恤衫的中
年男子，他坐在营业大厅的一角，粗一看象是没事似的，其实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大额取款处。老妇人提着红色拎包走出了银行，中年男子随即尾随跟了出去。老妇女先是走进附近一家农业银行，旋即从农银行出来后，便进了一家大型商场，中年男子一直跟在老妇人的后面，并死死地盯着老妇人手中的红布拎包。老妇人在食品专柜买了一些儿童喜欢吃的小食品，然后走出商场，穿过工农大路、沿红旗街由东向西慢慢地行走着，中年男子紧紧地跟在后面。10时55分左右，老妇女在长春市刃具量具厂西侧拐进了一小胡同，而后便向一栋旧式居民楼走去。就在老妇人快要进楼道的一瞬间，中年男子突然冲了上来，见他将老妇人一推，拽下红布拎包转身就跑。老妇人被拽了一个“趔趄”，她先是一愣，继而便大声呼救：“有人抢劫了！有人抢劫了！他抢走了我的包！”老妇人边喊边指着中年男子追，可老妇人哪能追上一个壮汉呢？转眼功夫，中年男子便跑到了红旗街路边，就在他挥手喊出租车的时候，只见几个年轻人突然冲上来将其团团围住了。中年男子一见不妙，回身就往草坪里跑，只见一高个青年人飞身一跃，将中年男子扑倒在了草坪上，中年男子拼命反抗。这时，另外几个青年人也冲了上来，将中年男子抓了结结实实，并给其戴上了手铐……抓获中年男子的几名青年人均是长春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五大队一中队的侦查员，他们为了这一天，已经跟踪中年男子整整46天的时间了……下面，就是该中队关勇中队长的跟踪日记——4月17日星期六晴某大型商场举行店庆，这是一家位于红旗街附近的大型综合商场。20年来，该商场取得了惊人的业绩，经济效益日益增长，成为吉林省同行业中数一数二的领头雁。店庆期间，为防止绺窃分子对顾客实施偷窃，我和全队侦查员在店内着便装巡逻。11时许，侦查员黄伟华向我报告说，一4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总是尾随跟踪单身或双人女子，形迹非常可疑，经过几次跟踪，发现该男子站在商场楼下的一家工商银行门口，专门尾随来该银行提取大额款项的女子。我当即决定对该男子进行跟踪观察：该男子约有1.68米的个头，脸黑黑长长的，眉毛很重，样子很凶。一个下午的时间，果然如黄伟华所述，该男子共尾随跟踪取款女子4人，但均因没有“下手”机会而无奈返回。直到5时30分许，银行关门了，他才沿着朝阳公园西侧万宝街向解放大路走去。他穿过解放大路继续往北走，6时整，他走进了位于慈光路上的一栋7层居民楼内。大家分析：这可能就是中年男子的家或暂住地。为了以后称呼方便，在这里暂时就将中年男子称为“老K”吧。4月18日星期日晴将“老K”在银行门口尾随跟踪取款女子的情况向支队、大队领导进行了专题汇报，领导非常支持我们的工作，要求我们继续跟踪，直到“打下”该人为止。“老K”非常“敬业”，一天中，他共跟踪了7名取款的女子，但都因无机会“下手”而停止作案。4月24日星期六晴经过一周时间的跟踪侦查，发现“老K”一天平均尾随七至八名提款女子，但都因无机会下手而被冲散。今天也许是双休日的原因，该人竟然没来，但我们还是在该银行门口蹲守了整整一天。一天中，大家都很辛苦，并“捎带”抓了两对从德惠专程来长春偷窃的“情侣”窃贼。4月25日星期日晴7时整，“老K”走出家门。他今天穿着一条蓝颜色的牛仔裤，一件红色的夹克衫，一顶藏蓝色的鸭舌帽，一双黑色带白边的旅游鞋。他先是在路边报摊上买了张当日的报纸，而后将报纸卷起夹在腋下走进了朝阳公园。他将报纸放在一个塑料椅上，并从屁股兜里掏出一个约有20厘米长的活扳手压在了报纸上，而后便冲着一棵老松树练起了“拳脚”，并不时地发出“吼！吼！吼！”的声音。8时45分，银行开门了，他也准时地坐在了这家银行的营业大厅里，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所有提取大额款项的女子。下面就是对其跟踪侦查的情况记录：9时20分，“老K”跟踪一老年妇女行至吉林省医院住院部，见无机会下手返回工商银行继续等候。……14时55分，两名看上去有50多岁的老年妇女从银行出来，其中一人提着黄色的皮包，“老K”尾随跟踪了出来。两女子进了省医院对过的吉林大药房，“老K”返回。……16时30分，一老一少两名女子在银行取出约有3万元钱后直接进了欧亚商都。两女子在欧亚商都从一楼转到二楼，而后走出欧亚商都进入亚细亚商场。17时10分，两女子来到一水煮鱼馆吃起了水煮鱼。“老K”始终跟在两女子的身后，进入饭店后，他即坐在饭店对面的路边，其双眼紧紧地盯着饭店门口，一天没见他吃一口饭，他的耐饿力还是很强的。18时整，看样子他确实饿了，在路口地滩上买了一袋苞米花。18时30分，两女子从水煮鱼馆出来，然后又进了欧亚商都。19时30分，两女子又往时代服饰商场走，“老K”紧跟其后。我们有在车上的，有骑自行车的，有在地上步行的。直到20时30分，时代服饰商场关店了，两女子才从商场里走出来。两人横穿工农大路，沿亚细亚商场、小吃城向富锦路走，跟在后面的“老K”在黑影处，他挥臂用力比划了一下，看上去像是在验证一下自己的“功夫”怎么样。约21时许，两女子进了位于富锦路上的某招待所。“老K”在招待所周围转了一圈，并在黑影处“小解”了一下，然后进入招待所。“老K”在服务台问了几句后走出招待所，回到位于建设街与慈光路交汇处附近的家。我带侦查员王相军来到招待所楼上的单身宿舍找到被“老K”跟踪的那两名女子。原来，她们是母女俩，其女儿在某大公司上班，并准备在“五一”期间结婚。下午，母亲带着女儿取出3万元钱逛商场，准备为女儿置办点嫁妆，但没选着合适的，所以就什么也没买。当我们告诉母女俩曾有人跟踪她们的消息后，娘俩都非常惊讶，一再感谢我们暗中保护了她们。4月27日星期二晴8时45分，“老K”到工商银行“上班”。10时整，跟踪一提着黄包的青年女子到麦当劳。11时50分，跟踪两名女子到朝阳区红旗街道办事处。13时许，跟踪一提着黄色女提包的黑衣女子到加洲牛肉面馆，黑衣女子进入面馆吃饭。“老K”也进去了，结果黑衣女子吃完饭后出来了，而他恰在这时上了躺厕所，没有跟上。从厕所出来后，“老K”后悔的抡着拳头直跺脚。14时05分，一黑衣取款男子从银行出来，“老K”随即也跟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跟踪男性取款者。取款男子斜背着一个黑包走到工农大路25路公交车站点处，看样子是在等候公交车。“老K”叼着颗烟在取款男子身旁转来转去，取款男子瞅了瞅他，象是“惊”了，挥手打上一辆红色捷达出租车走了。“老K”将烟吐掉，用脚在地上狠狠搓了几下，然后返回银行。……一天中，“老K”破记录地跟踪了10名取款者。4月28日星期三晴9时30分，“老K”跟上了一位取钱的黑衣老年男子。老年男子坐270路小公共汽车，先到高速客运站，而后又乘161路小公共汽车到黑嘴子女犯监狱附近的一个小村庄。整个过程：“老K”跟踪老年男子，我们跟踪“老K”。就在“老K”准备对老年男子“下手”时，不想一个姑娘向老人走来：“爷爷，你回来了？”“哎，回来了。”原来，听到了小公共汽车的声音，老人的孙女出来接爷爷了。无奈的“老K”又只好收手。今天，看来“老K”是跟老年男子叫上劲了。下午3点30分，他又跟踪一个高个老年男子。老人提着一个黑色布包，沿万宝街顺着朝阳公园西侧往解放大路上走。在17中学门前，“老K”将随身携带的“板手”拿出来，用手绢擦了擦，然后轮了几下又揣在了衣兜内。过了解放大路，在一栋老式红色砖房前，老人进了楼洞，他站在楼栋口前往里窥视了一会，转身又沿原路返回了银行。过后，我们分析他不动手的原因不外乎有三：一是老人个头比较高大，看上去身体还算硬朗；二是这栋楼只有三层，且是一栋老楼房，在此居住的居民相互之间大都认识；三是当时楼下恰巧有群人围聚在一起闲唠磕。这三方面原因可能是促使“老K”没敢轻易动手的直接原因。下午4点多钟，“老K”又跟上了看上去像娘俩的两名女子，两女子进了红旗商场，而后进了一栋居民楼的楼洞，刚一进楼洞，碰见了一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与两女子认识，并说起了话。“老K”又无奈地沿原路。4月29日星期四阴前段时间，在朋友的介绍下，侦查员小王刚刚处了个女朋友，姑娘家的条件不错，长的也很漂亮。但因队里的工作太忙，小王只同姑娘见了一次面后，就再没有联系过。这几天，姑娘每天都是几个电话，约小王到家里见面吃点饭，而小王每次又都是告诉她等段时间再说。上午10时许，小王正驾车跟踪“老K”，他的电话又响了，见是姑娘打来的，他接起电话：“不要老打电话！等我忙完了这段时间我给你打电话，说完就将手机关了。”中午12点左右，姑娘怒气冲冲地来到红旗街，见小王确实与我们在一起在执行任务，一脸的怒气才消了。为表示对姑娘的礼貌和重视，我安排其他人在银行门口接着监视“老K”，便同老侦查员郑安勇带小王和其女朋友来到附近的一家牛肉面馆。刚刚点完牛肉面和小菜，我的手机就响了，电话是黄伟华打来了的：“队长，这小子又跟上了一个老太太，往朝阳公园方向走了。”关掉电话，我对小王和姑娘说：“你们先吃着，我和老郑先去一下。”但小王说什么也不干，跟着我们就往外跑，孤零零地将姑娘自己扔在了那里……待我们回到面馆时，见四大碗牛肉面和四个小菜整齐地放在了餐桌上，姑娘坐着的位置上放着一张用点菜单写就的纸条，小王拿起来，见上面写道：“钱我已经付完了，你们好好吃吧，我走了……”“赶紧打电话！问她到哪了？去接她！”我冲小王喊着，小王拨打着姑娘的手机，但姑娘的手机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小王的眼睛湿润了，我和老郑的眼睛也湿润了……5月1日星期六晴晚有小阵雨“五.一”长假的第一天，妻子刘佩君也来与大家一起蹲守“老K”。9时许，“老K”准时上班。12时许，见他急匆匆地从银行里出来，前面一名5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提着一个黑包往朝阳公园方向走，他眼睛死死地盯着，离中年妇女也就四、五米的样子。不想，该妇女走到欧亚楼洞下面，碰到一年轻小伙子，两人站在路旁唠起了嗑，“老K”站在我们的车后面，偷偷地窥视着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身旁有辆半截子车在装货，中年妇女似乎还在指点着什么，看样子货物是中年妇女的，小伙子好像是她的“手下”。货物装好后，中年妇女将钱点给了小伙子，整整3万元。眼看着小伙子将钱装进一个黑色皮夹，然后跳上半截子车的副驾驶位置，中年妇女也跳上驾驶员后面的车坐。半截子车开走了，“老K”见车上人多势众，又无奈地挥起右拳狠狠地砸了一下左掌，低头回到了银行。回到银行不到5分钟，“老K”又跟着一个身着红色衣服，肩挎红色背包的年轻姑娘走了出来。年轻姑娘穿过工农大路，沿时代服饰往西解放立交桥方向走。在258路站点，年轻姑娘站住了，她象是在等车。就在这时，一个头很高的中年人来到姑娘的身旁，看上去很象姑娘的父亲。这父女俩上了258路公交车。“老K”一脸的无奈，低头回到了银行。刚到门口，一戴眼睛的小伙子肩挎鼓鼓囊囊的黑色拎包走了出来，他又忙回身跟踪小伙子。小伙子沿着工农大路向西解放立交桥方向走，在25路站点像是在等车。他死死地盯着小伙子的黑色拎包。小伙子似乎发现了什么，来到机动车道旁，打上一辆出租车就走了。“老K”又失去了一次机会，他很无奈，摇摇头又回到了工商银行。15时许，他一边接着手机，一边从银行里走了出来。在欧亚楼洞下面，他从一50岁左右的女人手中接过两方便袋东西，看上去像各种熟食品。女人对他说：“我到你二姐家去，你先回去吧。”而后，他提着两方便袋东西走到了152路公交车站点处，见没有车，他又步行走回了家。欧亚商都离他家约有五、六里路样子，他走了整整半个小时。见他上楼后，侦查员黄伟华跟了上去，听见里面传出一老年妇女的声音：“小四呀，你再这么下去，家里也管不了你了，你爱咋地就咋地吧。”据此分析，老年妇女有可能是他的母亲，他在家中排行为老四。5月9日星期日晴12月25分，“老K”跟踪一女子到红旗商场对面的居民楼，他将随身携带的“板手”掏出来比划了一下，就在他准备“下手”的时候，令他想不到的是，从楼里出来一个小伙子，将该女子接上了楼。望着该女子提包上楼的背影，他又是无奈地直摇头。13时10分，“老K”跟踪一个黑衣女子，黑衣女子走到位于朝阳公园附近的加州牛肉面馆楼下时，她又碰到了一个壮年男性。见此，他又摇摇头回到了银行。13时20分，“老K”又跟踪一红衣女子到麦当劳。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他竟然将该女子给跟丢了。无奈，他又回到了银行。火辣辣的太阳直射地表，气温骤然升到了零上26度。下午2时许，在跟踪“老K”时，侦查员老庞走起路来突然摇晃了起来，我走前问他怎么了，他挥挥手：“老了，不中用了，休息一会就好了。”我将老庞搀扶到了车上，劝他回去休息，可他说什么也不同意。望着头发花白的老庞，我心里突生一种感动。是呀，老庞是队里年龄最大老侦查员，已经是58岁的老人了，与我父亲的年龄差不多，再说他还患有高血压和冠心病。按说，他这把年龄的人，完全可以好好地休息休息了，可老庞也一直坚持同着我们一起跟踪着“老K”。5月18日星期二晴8时整，“老K”从家中出来，出乎意料地没有到红旗街，而是到了位于桂林路附近的另一家银行。黄伟华的妻子是公交公司的一名司机，她利用今天串休时间来到我们蹲守的地方，配合我们一起跟踪“老K”。作为警嫂，黄伟华的妻子俨然一名专业侦查员的样子，见他挽着丈夫从容地跟在“老K”的后面，这不仅配合了我们的工作，同时也圆了侦查员与妻子“相聚”的愿望。全天中，中年男子共跟踪6名女子，但均没有机会“下手”。5月26日星期三晴跟踪中年男子一个多月了，他的犯罪欲望虽然非常强烈，但却一直没有“下手”。现在的法律越来越健全，讲究的是证据，若不掌握他的犯罪证据，绝不能盲目对其采取行动。大家开始怀疑“老K”是不是有“精神病”，干吗只跟不“干”呢？若我们将他抓了，他一口咬定自己是在做“好事”，护送取款人回家怎么办？坚持！坚持！再坚持！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连续多日的疲劳，老侦查员刘维树的血压又升上来了，我劝他回家休息几天，可他说什么也不干，说自己是名老同志了，咋好说休息就休息呢，坚持一下就过去了。听着老刘的话，我真的很感动。5月30日星期日阵雨今天是年青侦查员刘大任结婚的日子。作为队长的我，确实觉得很愧疚，真的对不起自己的弟兄们。昨天大任同我们一样还忙了一天，我竟然忘了他结婚的事情，多亏了妻子及时提醒。早晨，我安排黄伟华带刘维树、王振、吴英春等人先去跟踪“老K”。我同庞文涛、郑安勇、王相军去参加大任的婚礼。婚礼是在一家很普通的酒店办的，新娘子是一家电脑公司的职员，她虽算不上漂亮，但却很清秀，同大任站在一起，真的很匹配。中午12点多钟，我与大任及其父母道了别，便带着老庞、老郑和小王急忙赶到了桂林路。黄伟华向我介绍说，一上午，“老K”共跟踪了3个人，均为年轻女性。正说着，“老K”叼着支烟，急急忙忙地跟在一黄衣老年妇女身后走出了银行。老年妇女坐上62路公交车，“老K”也尾随上了车，就在我刚起车跟踪的时候，只听有人在敲车门玻璃，我从倒车镜里发现，敲门玻璃的人竟然是刘大任，我停下来，大任上了车：“你怎么来了，你今天可是新郎呀！赶紧回去！”“队长，您就放心吧，我都安排完了。”老年妇女在新民广场下了车后，站在站点前没有动，“老K”在离其5、6米远的地方死死地盯着老年妇女。约过了10多分钟，一高个中年人开车赶来，将老年妇女接走了。“老K”又非常沮丧地返回了桂林路……6月1日星期二晴上午10时30分许，“老K”在尾随一老年妇女实施抢劫潜逃至路口时，被我们全力“拿下”！队里的弟兄们都很高兴。接下来，我们便是审讯的审讯，询问的询问，然后又去指认现场。在案发现场，许多居民都围上来，尤其是老被害人李大妈的女儿和女婿，对我们警察这么快就将抢劫犯给抓住了，一再表示要请我们去吃饭，但被我婉言谢绝了。被抓后的“老K”，顿时蔫了，虽然摆出一付无所不为的样子，但其内心的恐惧是不可掩饰的。“老K”真名叫张辉，户籍所在地为绿园区正阳派出所管内，现寄住在朝阳区慈光路。其父亲是一名抗日老八路，曾任过解放军某师副参谋长、长春市某区武装部部长，1979年因病去世；其母是一位年愈7旬的退休工人。1980年11月，初中毕业、刚满16岁的他便走进了军营，到辽宁省复县（现瓦房店市）空军某部当了一名技修工。1983年底退伍后被分配到吉林省商业厅房产处任电工。上世纪80年代初，物资条件不是很丰富，能分配在商业部门工作是非常令人羡慕的。1987年夏天，经人介绍，他与一五金商店的营业员卉卉（化名）相识了。1988年12月，张辉与卉卉结婚了。漂亮的卉卉不仅心地善良，而且善解人意，单位同事都说张辉娶了个好媳妇。有了令人羡慕的工作和漂亮的妻子，本应好好地珍惜所拥有的一切，可他却恰恰没有把握好自己，只因一念之差便步入了人生的荒漠地带……1988年12月中旬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商业厅所属商业设计院办公室的照明灯坏了，他被领导派去为其修理。在修理过程中，他发现一人办公桌的抽屉里放了许多钱，望着满满一抽屉的钱，他顿生歹意，一个罪恶的念头产生了：第二天，恰逢星期日，机关里的人非常少，他利用自己值班的便利条件，撬开了商业设计院五楼的办公室，将5238元5角8分全部偷出来，然后脱下外衣将钱包起来，夹着就下了楼。在门卫值班的老大爷问他：“小张，你抱的是什么？”“别问了。”张辉说着就出了办公大楼的门。星期一上班时，他即作为重要嫌疑对象被带到了南关区公安分局刑警队。面对民警的审讯，他很快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民警在其家中的仓房里起获了全部赃款。面对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和早已哭成泪人的新婚妻子，他仰天长叹，后悔莫及！随后，他先是被关押在韦子沟拘役所，后又转至北郊监狱。在监狱服刑期间，他积极改造，并利用休息时间写了近10万字的自传体小说，取名为《荒漠人生》。《荒漠人生》手稿，在其快要出狱时的一次监舍搬家中丢失了。4年后，也就是1993年的除夕夜，他被提前释放，终于踏出了监狱的大门。而此时，妻子早已与其离婚改嫁他人了。工作没了，妻子走了，但还得生存下去。母亲将自家位于三马路附近的一处门市房改做饭店让他经营，本指望他能改好，踏踏实实地生活下去。可他根本无心经营饭店，成天与一些同学、战友，以及社会上的一些狐朋狗友们在饭店胡吃乱造，一年下来，不但没争着钱，反而欠了6、7万元的外债。为躲避追债人，他只好东藏西躲。看到有家不敢回的儿子，母亲很着急。最后，实在没办法，母亲只好将房子卖掉为其还上了债务。老板当不成了，他又学做厨师到人家的饭店里打起了工。但好景不长，干过一段时间后，他便被老板辞退了。后来，他又干过电工，搞过装修，却又常常被骗，不但挣不着钱，反而还搭钱。1999年9月11日，他又与小他10岁的农安姑娘小王结了婚。小两口结婚后，因为都没有固定工作，日子过的依然非常艰难，时常得向母亲借钱度日。为了省钱，他外出从不打车，甚至连公交车都不舍得坐，一般都是步行。喜欢装璜的的他，梦想着将来有一家自己的装璜公司，可开公司得需要启动资金，到哪去整这么多的钱呢？他先是找到以前曾欠过他钱的几个人，准备将自己的钱要回来。今年4月中旬，他获知欠他钱的马某曾在红旗街附近一家银行里出现过，他遂前去寻找。可一连几天也未见马某的踪影，就在他丧失信心准备回家时，突然发现有许多女性和老人来取大额钱款。旋即，一个罪恶的念头又产生了——抢！就这样，在随后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共尾随300多名取款妇女和老人欲实施抢劫，但均因无机会“下手”而只好放弃作案。6月1日上午，他在对被害人李老太抢劫成功正欲逃窜时，被一直跟踪他的民警当场抓获。6月2日下午，当民警押着张辉到其家中进行依法搜查时，他73岁的老母亲双唇哆嗦着，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年轻的妻子哭的泪人一样，趴在他的身上：“你咋这么傻呀，你怎么还干这傻事呀，你走了让我该咋办呀？”一连串的发问，一向还算刚毅的张辉也禁不住扑簌簌地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惊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