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愚庵与“天津掌故小说”
- 倪斯霆
1945年4月出版的《369》杂志第581期刊有消息一则：“天津名作家戴愚庵氏，别署娱园老人，著作甚丰，如《秋雨销魂录》、《花市春柔记》、《嫁娶镜》、《沽上英雄谱》
等，散见各报及出版市者，不下数十种，文笔犀利，情节曲折，极为读者所欢迎。尤以近在本报刊载中之《沽水游侠》为其得意之作……不意其忽于上月三十日突罹心脏病，继何氏而西逝矣。戴氏遗作尚未出版者不下十数种，易箦前，嘱其令郎整理保存，闻内容均极精彩……”
戴愚庵死于1945年3月30日。
关于戴氏作品，除上文提及外，笔者近年多方查询，得知尚有《沽上混混秘史》、《沽水旧闻》、《黄天霸外传》、《杂霸列传》、《串房檐史》几种。前些年戴氏之孙戴更生曾对我讲：戴愚庵死后曾留下大量文稿，存于一柳条箱中，由其次子保存，20世纪50年代尚存家中。这些遗稿是否就是那“遗作尚未出版者不下十数种”，尚不可知。但据戴更生讲，这些遗稿可能有部分散落坊间，他说十余年前一部轰动文坛的掌故小说便与遗稿中的一部相似。但只有仔细研读两部作品之后，方能将“谜底”揭开，但这很难。
所谓“掌故小说”，是文体具有一定纪实性，加上作者合理杜撰，从而敷衍出的亦真亦假的说部。戴氏作品，并非都是小说，有些只能算作“笔记”，如《沽水旧闻》便是散记光绪、宣统年间天津政俗治举、风土人情及“混混”内幕的笔记小品文。再如其最著名的作品《沽上英雄谱》也很难称得上是一部严格意义上的小说。虽然其回目也使用了“大刀王五独守葫芦罐，小脚刘老三打美人台”这样的章回旧体，但回与回之间并不相连，每回讲的都是一个独立故事，且故事本身也不以情节取胜，在叙述中常常插入大量的掌故介绍，遂使全书带有一种浓浓的说古道今味道。也正如此，此书刊出后，颇受评书艺人青睐，未几便被易名《混混论》搬上书坛，一直演到20世纪50年代，成为一批评书艺人的“看家书”。
戴愚庵是浙江绍兴人，自幼在津居住。20世纪初，他曾被选为官派生负笈东瀛，后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归国后从事教育事业，曾任天津官立第八小学校长。他常年居住在天津东西南北马路所围的“城里”，此处既是底层民众杂居谋生处所，更是好勇斗狠“混混”们的出没之地。生活积累使他对“城里”掌故深谙于心，一旦约稿者至，他便将其付诸笔端，终成一位专写津城“往事”的掌故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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