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应（化名），不过16周岁，今年2月23日，因吸食毒品被带进了瑞安市公安局强制戒毒所。民警找到他时，他正与一个比他大2岁的男孩子在赌博。

　　昨天下午，记者见到了这个眉角眼梢仍满是稚气的小应，他表述流畅，用词谨慎，虽然双眼通红、面色疲倦，却掩不住言谈间的活泼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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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本应留在课堂里的孩子，为什么会因为“白魔”而站在这里，他的心灵究竟曾遭遇过怎样的“危险”经历，他可曾面临过艰难的道德抉择？

　　家庭父母管不了我

　　像所有的孩子一样，小时候的小应也是一个乖孩子、好学生。“小学的时候，我成绩很好，每门在95分以上。那时父母管得很严，晚上从不让随意出门，也不许朋友来找。上了初中以后，父母就管不了我……”小应上初中后，随着班上一些路子特别“野”的同学见了些“世面”，开始对学习失去兴趣，频频逃课。“刚开始的时候，爸妈很生气，见我三四天不回家，就将我找回去，骂一顿再送到学校去。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初一一结束，就送我去了一所武术学校，直接念初三。”

　　武术学校实行封闭式管理，自由惯了的小应刚待了半个月就“受不了了”，半夜里爬出了学校围墙。之后的一年里，他一共逃了几十次。“拿到初中毕业证后，父母几乎就不管我了，有时碰到就给我几十元钱，一年里，我大概只在家呆上两三个月。他们知道我跟一些社会上的朋友在一起混，但直到接到派出所的通知，才知道我已开始吸毒。”

　　这是许多父母都犯过的古老错误，管得严时密不透风，感觉到无力或无奈后就撒手不管、放任自流，甚至干脆让其远离，好眼不见为净。他们不曾想过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孩子，其实更需要他们永不言放弃的爱和坚持不懈的规劝。小应在戒毒所里说：“看爸妈那么伤心，我也很难过，以后再也不会了。”

　　学校老师只是说了几句

　　从普通中学到武术学校，小应逃学次数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但他的叙述中却几乎没有老师的影子。“上初一时，刚开始逃学，我也怕爸妈骂、老师批评。但被爸妈多骂几次，也就觉得没什么了不起了，而且老师也没怎么批评，只是说了几句。后来就连说也不说了。在武术学校，每次被送回后，老师就说一遍为什么要好好学习，逃学是错误的……”但这样的“教育”，对这时的小应来说早已无关痛痒，到最后，他甚至已能将那番说词在心里默背一遍。

　　即使现在看来，有一点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成绩很差的初一学生，居然可以直接插班到初三毕业班，一年逃学几十次居然还能顺利毕业。而一个学生半夜里从围墙上爬出去几十次，老师居然都没能发现阻止，学校居然都没能及时采取有力的防范措施。对肩负着“育人”重任的教师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放弃？

　　社会诱惑太多陷阱太多

　　在小应的心目中，有一批“朋友”很重要。是他们让他看到了“社会”的“多姿多彩”，是他们带着他上网吧、唱卡拉ＯＫ、赌博，是他们在他离家出走时供他吃住玩……当然，也是他们在他面前吸毒，又在他上瘾后“免费”提供毒品。是他们，展示了诱惑，也赤裸裸地展示了陷阱。即使是现在，虽然小应在教员的目光下说：“我知道和他们在一起是不对的。”但他又忍不住说：“是我看他们每个人都吸白粉感到好奇，他们也劝我不要吸的。”小应并不真正认为和这些父母口中的“社会上的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最初的诱惑来自毫无目的和压力的玩乐。“这班朋友有10来个人，从14岁到20来岁，都没有工作，每天一起东逛逛西逛逛，走进走出的挺威风，就像电视上的蛊惑仔。”小应说，不用干活，不用学习，没有衡量成功的标准，没有压力，“和他们在一起很自在”。小应又说：“和社会上这些人来往没什么好处，我出去后会听爸爸的话学门手艺。”究竟小应在不久的将来重获自由后，能不能抵受住那份“很自在”的诱惑，真的就此走上正轨，在目前还是个未知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仅靠他个人尚不成熟的自制力和意志显然是不够的。

　　采访手记：

　　在小应的记忆中，从不曾和人真正“交谈”过。和那帮“朋友”，总是在商量去哪里玩；和父母老师，则只有偶然听到的斥骂和批评。不知这是属于谁的悲哀。

　　当然，小应只是一个较为极端的例子，但即便是在很多乖小孩、好学生的身上，也存在着不少道德细节的盲点。“关注未成年人成长”系列，将在明后天的报道中将目光移到缘于生活的道德细节上。（温州日报汪文林慎 徐建华）（来源：温州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