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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点新闻:记者与艾滋病吸毒者零距离接触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6月24日16:21 温州新闻网

  温州市公安局强制戒毒所处在温州的绿肺三(土羊)水乡。这里水网密布,周围是翠绿的大罗山,是温州建设生态城市的一个重要窗口,把戒毒所设在这样一个山环水绕美不胜收的地方,颇有一番苦心。

  6月22日下午2点,在做过必要的证件登记后,管教拿了钥匙,领着记者穿越重重的四道铁门走进戒毒所。曲曲折折的铁门背后静得能听见落叶飘落在地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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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建象与其他3名染上艾滋病的吸毒者住在离其他戒毒人员稍远的地方,当天值班医生是冯金林。

  因为艾滋病,这个群体就明显特殊,被戒毒所安排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和其他的戒毒人员隔离。他们一般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吃饭的时候管教人员负责把饭从窗里递进去,即便规定的时间可以出来活动的时候,也不能跟别人随便说话。

  可能是记者初次面对面接触艾滋病人的缘故,心里未免有些紧张。管教人员却淡淡一笑,“这种事情我们见得多了。”戒毒所医生冯金林告诉记者:“已经给他们服用了美沙酮,毒瘾基本上会被控制下来。”

  1.二进监所

  19岁的刘建象看上去是个很老练的“老江湖”了。来自贵州省江口县的他已有多年的吸毒史。是戒毒所中4名艾滋病患者中最年轻的一个。

  2000年,15岁的刘建象开始接触毒品。“老家毒品太多了,我天天在一块玩的好几个朋友都‘吸粉’,我当时还小,看着好玩。”初中毕业后,他到温州找事情做。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在朋友的极力劝说下,他吸了第一口。其实跟大部分的吸毒者一样,起初他也没在意,逐渐地,他迷上了毒品。后来,刘建象的毒瘾越来越大,“吸粉”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需要,他开始尝试静脉注射毒品。

  他的父亲去世早,善良的母亲起早贪黑操持家庭,一心盼望儿子有出头的日子。“怎么说,我都对不起我的老妈。”“白粉”的市价是每克300元人民币,按照他的毒瘾,每天需要近1克的“白粉”。刘建象的家庭无法负担他吸毒昂贵的开销,他自己的一点打工收入也是极其微薄。刘建象说:“知道我吸毒后,母亲劝过我。她还托几个在温州的老乡看住我,管住我。”

  2004年2月25日,刘建象因为吸食“白粉”被公安机关抓获,第一次被送进了市公安局强制戒毒所。在这里,刘建象接受了专门的艾滋病血液检测,一周后被确诊为艾滋病毒携带者。他呆住了,当场就流下了眼泪。

  可对于染病的途径,刘建象还很诧异:“我是和别人共过针头的,但我都用水洗过,或者用开水烫过啊。”原来在毒瘾发作的时候,刘建象经常和其他人共用针头,在医生的解释下,他才第一次听说原来听起来很可怕的艾滋病会通过这种方式传染。

  36天后,他就被批准所外执行戒毒。周围的朋友远远地躲着刘建象,在他们的眼中,刘建象俨然是个异类。刘建象感到很孤独,哪怕是一些安慰他的话也没有,仿佛整个社会对他没有任何的宽容。于是他再度自暴自弃,重新染上毒瘾。

  4月29日,他被鹿城公安分局南门派出所抓获,再次被送到强制戒毒所。“我好像做了一个没头没尾的恶梦呀。”刘建象狠狠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2.注射惹祸

  在宽松的制服下,身高1.60米的刘建象显得很瘦小,脸色还算红润,皮肤较白,如果不是之前看了他的简历,很难会把他和艾滋病联系起来。

  他对记者说,毒瘾发作的时候,呕吐、头晕、流鼻涕,难受极了,有时候药店关门了买不到针头,就用朋友的针头。借他们针头的时候刘建象不知道他们有艾滋病,这不是无异于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吗?

  可能是出于普遍的心态,刘建象抱着活一天算一天的态度。这个小伙子说,在所外执行戒毒的日子里,他和老乡经常住在一个录像厅里,花五块钱就可住一晚。这家录像厅通宵营业,里面空气非常污浊,横七竖八躺着人。他和他的老乡们白天吸毒,然后睡觉。醒来随便吃点什么,然后再注射一次,再睡一觉。等天色暗的时候就开始“工作”,干一些小偷小摸的活。这种昼伏夜出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

  戒毒所的医护人员告诉记者,像刘建象这种毒龄长的病人,最初是在手臂上的静脉密密麻麻地扎针头,到后来,静脉萎缩坏死,就只能扎股静脉。

  记者在刘建象身上清楚地看到,有两条长约15厘米左右的黑色印记,像两条黑色的蜈蚣爬在他瘦弱的手臂上,这是长期用针头扎进静脉注射毒品留下的痕迹。刘建象说:“刚刚注射毒品的时候也很疼,后来习惯了,也就麻木了。我在吸毒的人中还不算最严重的,有的人注射的次数太多了,静脉已经找不到了。”

  冯金林告诉记者:“他们的艾滋病可能都是吸毒交叉感染的。有些艾滋病人要打盐水,因上下肢静脉都坏死萎缩,只好打颈静脉和股静脉。”

  病人终归是病人,才问几句话,刘建象就一副很累的样子。他总是低着头,记者一问到他在温州的生活,他就表现出很不愿意的样子。

  3.隔离生活

  刘建象说现在的生活很有规律,早上6:30起床,中午休息两个小时,晚上10时准点睡觉。平常适当参与康复劳动或者看看报纸什么的。

  戒毒所的领导和管教民警对他们也特别照顾。“他们总是问我们在这里感觉怎么样,需要什么帮助等等。”

  他们现在被隔离,住在戒毒康复中心,每天房间的门都是上锁的。

  这里还有专门的医生负责对艾滋病人的治疗,冯金林说,主要是两个方面,一是给他们适当的营养,提高他们的免疫力,二是从思想上缓解他们的压力,告诉他们艾滋病并不像社会上传说的那么可怕。

  一位管教人员还介绍说,为了防止与其他戒毒人员互相感染,戒毒所必须将他们隔离,另一方面为他们提供轻松、愉快的环境,让他们尽量拥有好的心情。

  4.家在何处

  得了艾滋病以后,刘建象感觉自己全身不舒服,呼吸有些困难,脚时常会发痛和起痒。后来这种症状越来越频繁,现在基本上每隔10天就要发一次低烧,一不小心就感冒了。医生说他这是免疫力下降了。

  刘建象已有多年没回过老家了。为什么不回家呢?面对记者的提问,刘建象反问记者:“回去干嘛?老家很多人都知道我‘吸粉’,看不起你。过年你到人家家里玩,人家也会嫌弃你。我难过也没有用,哭也没有用,只好放宽心,不想那么多。”

  “因为家里穷,装不起电话,管教民警给我的老妈写信,告诉她我在这里戒毒。但她不知为什么没有来。不过这样也好,我真的不想让她知道我得了这种病,她会受不了的。”

  刘建象接着说:“我妈过去只知道我在温州打工,不知道我得了这个病,我想治也没有地方治,偷来的钱也刚够我吸毒。我还不到20岁,也不想死,但这个病听说是绝症,最多也就两三年了。”

  关于今后,他低下了头,好久才说了一句:不想回家,不想让母亲伤心,出所后,一个人流浪,然后默默地死去。

  就在发稿前的昨晚,记者给收留4名艾滋病吸毒者的市公安局强制戒毒所打了个电话,所里说,他们目前的情绪都还比较稳定,其实他们心底还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有一天,能到自己的家里。

  回家,是的,他们最终应该是要回家的,在戒毒后,他们是应该回家的。但愿那时当他们仅仅作为病人回家时,回家的路不太遥远,不太崎岖,不太孤单。

  5.社会话题

  “挽救艾滋病吸毒者其实是个社会话题。”市公安局强制戒毒所有关负责人表示,他们希望全社会高度重视起来,杜绝毒品,杜绝吸食毒品,杜绝因注射毒品而感染艾滋病。

  在采访中,记者感到戒毒所收留了4名艾滋病吸毒者要付出很大的压力。从工作上有压力,从心理上也有压力,万一这些患者咬你一口,抓你一下的话,有可能就传染上了。

  “但既然来了,我们就得认真对待,在帮助他们戒毒的同时,也帮助他们在艾滋病方面的治疗。”

  “管教跟他们讲清楚,是否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那是法律的事情,既然在这个监管场所,希望大家相互配合把这个时间度过去,他们有什么要求,我们尽量满足,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

  强制戒毒所的负责人说,这些人具有双重身份,他们不仅是吸毒的违法分子,而且还是需要救治的艾滋病患者,在管理上更要体现出人性化。

  一些社会学家认为拯救艾滋病吸毒者关键在我们整个社会。他们呼吁人们进一步增强对艾滋病的认识,让大家知道平常生活的接触中是不会感染艾滋病的,减少大家对艾滋病的恐惧感,同时尽量为这个特殊群体创造一个相对宽容、理解的空间。(温州都市报戚人伟陈秀丹)(来源:温州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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