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刘向晖来源：———河南濮阳高考舞弊案采访手记

　　高考，关系到成千上万学子的前途命运。然而，就是在这样严肃重大的考试中，居然有人敢于顶风违纪。6月10日，高考刚刚结束，教育部即通报了发生在湖北潜江、石首、南漳、新疆等地的8起舞弊案。随后，发生在河南镇平和濮阳的高考舞弊案也开始浮出水面。本报随即派出记者深入河南进行一线采访，在长达半个多月的时间里，通过记者的报道向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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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现了舞弊案的黑幕。揭幕《焦点访谈》掀开面纱

　　如果没有《焦点访谈》栏目的介入，濮阳县三中高考舞弊案的曝光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中央电视台是最早关注濮阳县三中高考舞弊案，也是惟一享有采访涉案师生及当地相关部门官员“特权”的媒体。但《焦点访谈》栏目的某记者一提此事，只用“窝囊”两个字来形容。

　　高考前，《焦点访谈》就接到举报，濮阳县三中往年都发生有组织的高考舞弊，而且有证据表明，今年的舞弊情况更加恶劣。《焦点访谈》记者在实地拍摄中发现果不其然：学生家长在三中考点外大声讨论高考答案并用手机发答案短信、监考老师随意进出考点……

　　“6月17日，新华社及河南省相关媒体发通稿第一次正式披露发生在河南镇平和濮阳的高考舞弊案。6月18日，《京华时报》详尽细致地披露了濮阳县三中高考的全过程。但《焦点访谈》对该舞弊案的节目播出时间一推再推，最后在19日晚才播出《严查河南濮阳高考舞弊案》。

　　尽管如此，正是《焦点访谈》栏目提供给教育部的录像带，直接推动了对濮阳县三中高考舞弊案自上而下的调查。

　　6月10日下午，河南省教育厅接到教育部副部长袁贵仁关于濮阳县三中高考舞弊案的批示。河南省政府当即由副秘书长曹国营牵头，组织纪委监察厅、公安厅有关领导于当天下午赶到濮阳开展调查。此时，濮阳市委、市政府才发现发生在距濮阳市区10公里外的濮阳县三中高考舞弊案。介入用“震惊”不足以形容

　　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外地媒体舆论监督的介入，河南濮阳高考舞弊案的黑幕今天是否依旧在冰面下暗流涌动。随着记者采访的深入，濮阳县三中高考舞弊案严密的组织———“个别”考前收取考生钱财、考中窃取试题场外作答并用短信发送给相关考生、考后确认相关考生是否收到答案，以及相关负责人在高考中的严重渎职。诸如此类令世人难以相信的行为在高考结束10天后得以逐渐进入公众视野，这一切都不足以用震惊这个词来形容。

　　但更令人震惊的是，其实在濮阳市政府觉察到濮阳县三中高考舞弊案之前，发生在濮阳市外国语学校、由市反贪局某官员参与的高考舞弊案就已经进入有关部门的视野。

　　6月7日下午，也就是高考第一天，濮阳市110就接群众举报，警方随后在与外国语学校考点一墙之隔的武警支队大院的平房内，将6名正在用电脑发送高考答案短信的犯罪嫌疑人抓获。这6人当中，包括市反贪局某官员，以及外国语学校的老师何伟。

　　郑州某报社获悉此线索后，立即特派两名记者前往调查采访。但校方获悉后，立即向濮阳市有关部门汇报，并与之一起到河南省有关部门活动。最终，该报关于外国语学校高考舞弊的报道至今未见报。

　　据当地知情人士透露，其实外国语学校的舞弊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而且涉及面很小”，只因牵涉到反贪局某官员而变得敏感起来。当地警方将结案报告提交濮阳市纪委后，由于此案至今仍没有对外公布，其调查处理是否有下文不得而知。但能肯定的是，记者在濮阳采访期间，参与作弊的何伟老师仍然可以在大街上自由活动，市反贪局的某官员仍在正常上班。追踪表象背后疑点颇多

　　在濮阳的几天采访中，越来越多骇人听闻的线索与疑点闪入记者的视野。但由于濮阳所有部门都拒绝接受媒体采访，由于缺乏两个或两个以上不同消息途径对同一事件的有效佐证，一向以报道严谨著称的本报最终还是舍弃了这些信息。

　　濮阳市近300人的“6·8”专案调查组调查的目标是濮阳县三中考点，但群体作弊的仅仅只有三中考点一个吗？答案显然不是。仅在濮阳市外国语学校考点外的舞弊平房里，警方就发现3台正在发送高考答案短信的电脑。《焦点访谈》记者在拍摄县三中校门外家长往考场群发答案短信的同时，其同事在县一中考点外也发现了同样的群体舞弊情形。只是由于当时设备不够，只带了一台偷拍机而没有拍摄到县一中考点外的舞弊情形。

　　此外，记者曾接到濮阳市其他县区的群众关于某些考点高考集体舞弊的举报，但都因为时过境迁，没有有效证据而作罢。

　　这次得以曝光的濮阳高考集体舞弊行为仅仅只是今年才发生的偶然行为吗？每场考试都是在开考前15分钟才能确定考场的监考安排，组织作弊的老师是如何在短短15分钟内屡试不爽地买通相关监考老师，尤其是来自外县的监考老师？如果没有舞弊安全的历史和环境，那些监考老师尤其是外地的监考老师为何能为区区200元而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丧尽师德纵容舞弊？在已经查证的县三中考点100余名接收答案短信的考生中，不少人并不是本校考生，他们是怎样获悉并与县三中组织作弊的老师联系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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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相关当事人都在接受有关部门的调查，而有关部门拒绝透露任何信息，这些疑问的答案依旧是一些能感觉但不能明说的谜。

　　对于媒体而言，即便是此次掌握濮阳县三中高考集体舞弊铁证，并有“特权”采访相关涉案人员的《焦点访谈》，其社会功能也仅仅是充当社会发展航程中发现冰山的瞭望者。真正破除冰山让航船顺利前进的还得靠有关部门的通力合作。舞弊案报道内容回顾6月16日A17版《舞弊交易网络初步显露》6月17日A19版《镇平舞弊案仍疑云重重》6月18日A23版《河南严处两起高考作弊案》《濮阳曝出高考贿考案》《郑州三大学生卷入镇平舞弊案》6月19日A04版《涉案教师全程参与高考舞弊》6月20日A03版、A04版《探寻镇平舞弊案背后动因》《14万元买通监考老师》6月22日A15版《反贪官员涉嫌组织舞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