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记者隋冠卓文／摄核心提示沈阳市液压二厂是沈阳市机械局的老集体企业，1995年，该厂职代会与私企业主杨松泉签订了《公有民营合同》，杨松泉成为该厂厂长。不过，这个合同给杨松泉和液压二厂职工带来的并不是良好的效益。9年后，杨松泉因职务侵占挪用资金390万元被判刑，留给职工的只剩下一个已经破败的烂摊子。

　　公有民营企业来了位新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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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5年4月，液压二厂职代会与杨松泉签订了《公有民营合同》，合同期限5年，从1995年1月1日起至1999年12月31日止，经营形式为风险抵押承包。合同中详尽规定了双方的权利和义务，也规定了产值、利润、职工工资增长指标。

　　“杨松泉本身就是搞液压的，他是沈阳维金液压件有限公司总经理，维金公司在他的打理下搞得红红火火，当时他才48岁，正是干事业的好年龄。而我们是隶属沈阳市机械局的老集体企业，厂子当时效益也行，不过我们想更上一层楼，于是经过综合考察，选定杨松泉当我们的带头人。”职工代表王英回忆。

　　但杨松泉进厂后，并没有按照合同规定的原则经营企业，液压二厂职工非常不满。从1996年初，该厂85名职工开始联名举报杨松泉违法。“这些年，我们3天一小找，5天一大找，上级主管部门、区里、公安部门、检察院、法院，随着案件的进展，我们也在找不同的部门反映情况。一般说一件事复杂，用一波三折形容，到我们这，就得用一波五折。”

　　八年举报近百职工要讨说法

　　是什么让这些职工如此坚持不懈地多年举报自己当年选定的带头人？“我们是想让他像管理自己的企业那样带领我们致富，不过他倒是不客气，真把咱企业当自己家了。为什么我们这么告他？两个字：痛心。我从上班就在这个厂子，有20年了，眼看着一个好厂子被他败成这样，说不过去啊。”

　　1996年，企业效益开始下滑。“到了1997年，企业的亏损就有100多万元。当初合同中规定如果亏损额度超过20万元，他就要被免职，不过他还是稳稳当当地做他的厂长。到了1999年，咱厂的实际亏损已经700多万元了，人均亏了几万元。职工放假不给生活费；随意开除告他的职工；将企业的房产给老婆开饭店，服务员工资还由厂里付。他就是一个捞钱厂长，而且到底捞了多少钱谁也说不清，我们只有不停地举报，要有关部门去查他。”

　　五回较量不懈举报看见曙光

　　这些年，职工和杨松泉大致经过了5个回合较量。“一开始发现他有问题，我们向书记反映，书记就向上级领导反映，结果，杨松泉照当他的厂长，书记却被处理了。”

　　“后来我们职代会准备罢免他的厂长职务，当时共有86名职工代表参加，80人投了赞成票。不过，这次罢免被上级有关部门认为参加投票的职工不够全体职工数量的2／3,罢免无效。”

　　“1999年，他的合同到期了，我们本来以为这下他该下去了吧，没想到他想要继续留任，结果这一次他又得逞了。”职工们的不断举报终于惊动了大东区的领导。“区领导非常关注这件事，也表示要严查。不过后来区里领导班子有了调整，这件事又没了下文。”

　　“1995年，咱厂子动迁，按合同约定，杨松泉无权单方处置这件事，必须经我们职代会通过。但他硬把厂子给卖了，有人说卖了1400万，有人说卖了1500万。杨松泉和会计王惠娟还私设小金库，将私卖生产设备的钱、本该向保险公司缴纳的职工养老保险钱，存进了小金库。”

　　即使这样，85名职工仍然没有放弃努力，2001年3月，沈阳市公安局经侦支队对杨松泉、王惠娟的问题立案侦查，职工们终于看见了曙光。一审宣判杨王二人提出上诉

　　2001年6月28日，杨松泉和王惠娟因涉嫌职务侵占、挪用资金罪被刑拘；同年7月13日，二人被取保候审。二人被取保后，职工们再次奔走于有关部门。2002年4月3日，二人再次被刑拘，同年4月24日被依法逮捕。

　　2003年7月3日，沈阳市大东区人民法院一审以职务侵占罪和挪用资金罪分别判处杨松泉和王惠娟有期徒刑13年、10年。一审宣判后，二人均不服上诉，沈阳市中院做出发回重审的裁定。

　　2004年3月23日，大东区法院再次作出判决，认定杨松泉在任职期间职务侵占犯罪4起，犯罪数额163.1万余元，挪用资金犯罪一起，数额50万元；认定王惠娟职务侵占犯罪5起，犯罪数额173.6万余元，挪用资金犯罪一起，数额4万元。判处杨松泉有期徒刑13年，并处没收财产人民币50万元；判处王惠娟有期徒刑10年并处没收财产50万元。二人再次上诉。终审裁定职工努力终获成功

　　“二审还没开庭，职工代表就找到法院，强烈要求合议庭公正审理、公正判决。”沈阳市中院刑二庭法官林敬先是此案的主审法官。“我们院的压力非常大，这是个旧案，非常复杂，而且群众影响大。”

　　昨天，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此案作出了“维持原判”的终审裁定。宣读裁定书时，一头花白头发的杨松泉一直紧皱着眉头，望着窗外，最后叹了一口气在裁定书上签了字。

　　另一名被告王惠娟由于身体原因正在监管医院住院治疗，法官到医院宣读了裁定书，听到这个结果，她表现得非常激动，一直哭泣着，拒绝签字。“在法律上你还有机会申诉，如果你拒绝签字，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了。”在法官义正词严地警告下，她才不情愿地签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