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某日，在美国纽约一个法庭上，一位老妇人因偷窃面包被判有罪，她嗫嚅着回答：“我需要面包来喂养我那几个饿着肚子的孙子，他们已经两天没吃到任何东西了……”审判长答道：“我必须秉公办事，你可以选择10美元的罚款，或者是10天的拘役。”
判决宣布之后，旁听席里的一位中年男子站起身来，脱下帽子，往里面放进10美元，然后对旁听席上的其他人说道：“现在，请每个人交出50美分的罚金，这是我们为我们的冷
漠所付的费用，以处罚我们生活在一个要老祖母去偷面包来喂养孙儿的城市。”每个人都面露惊讶神色，然后默默地捐出了50美分。
这位中年男子就是时任纽约市长的拉瓜地亚。拉瓜地亚的“为冷漠付费论”是基于这样的一个事实：贫穷不是产生罪恶的根源，但是罪恶的产生却往往与冷漠有关。因为一些人的冷漠，会使本来可以及时解决或缓解的矛盾更趋严重甚至激化，从而给另一些人造成伤害。受伤害者付出的“成本”可能是自己的基本权益，甚至是宝贵的生命。对于因自己的冷漠而给他人造成不幸的人来说，既然别人因你的冷漠付出了“成本”，那么你就理应成为赔偿者。
在现实生活中，由一些人的冷漠而导演的悲剧还少吗？前不久，报纸上就报道了这样一件“新闻”———太原市西山菜市场职工、有着30年工龄的桑润玲于2002年下岗，她向公司张经理要求发放每月250元的生活费，这位经理一句“以后再说吧”便再无下文。在整整两年时间里，桑润玲一家每月只能靠丈夫600元退休金维持生活，她多次找有关部门申述，得到的则是一次次的推诿，绝望的她最终服毒自杀了。
250元，对于一些人来说是一笔小钱，可它却关系到一位工作了大半辈子的女工的命运，关系到一个家庭的生存，关系到一个公民的人格尊严。面对这种由冷漠制造的悲剧，无论是社会良知还是神圣法律，都有理由要求有关责任人必须为自己的冷漠行为付出相应的“成本”。
需要指出的是，冷漠者让社会付出的“成本”中，还有一笔“账”是无法用金额来量化的，这就是冷漠行为对社会风气和世道人心的巨大杀伤力，它可能危及的并不只是一位为养活孙子而偷面包的老人，一位领不到生活费的下岗职工，而有可能让冷漠如同瘟疫一样扩散开去，而一旦冷漠行为成为我们生活中的一种常态时，那么将会让整个社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令人欣慰的是，我们的社会正在强化“为冷漠支付代价”的意识和机制，一些失职渎职的干部终于为自己的冷漠行为付出了应有的“成本”———或引咎辞职，或依法严惩。而坐在“旁听席”上的我们每一个人也都应该扪心自问———我是否已经为自己的冷漠支付了“罚金”？
(刘晓伟 杭州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