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临别——周文彬赴滇前夜(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7月16日06:50 东方网-文汇报

　　文/本报记者顾一琼

　　33年前的一个清晨，在上海的吴淞口码头，一群十七八岁的孩子将去崇明农场插队。抱着父母痛哭的、抓着朋友手不肯放的……人群中，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特立独行”：独自背个大包，身边也没送行的人。“两小时就到了，还可以常回来，没什么大不了呀。”

　　33年后的7月16日，当年的这位小姑娘的孩子，一个名叫周文彬的大学毕业生将奔赴云南迪庆州志愿支教。第一次离开父母出远门，周文彬却劝父母“别送了，我能行”。而妈妈也很平静，“习惯了，儿子从小就很独立，像33年前的我一样。”

　　晚上九点，记者走在湿滑而狭窄的小巷，绕进破旧而拥挤的聚居区，在热心人指引下，终于找到了光新村1号。弄堂口，一个中等身材的妇女正隔着街与邻居“喊话”。“小李子，电视里是你家儿子不？说他要去支教，你怎么舍得的？”“有什么舍不得的，一年时间快得很。”

　　这就是李秀玲，周文彬的妈妈。开朗、直爽而热情。生怕记者不熟悉路，她特地走到弄堂口守着。穿过狭长、昏暗的弄堂，走到头就是一间15平方米的屋子，正中央摆放着两个大旅行包。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但文彬的爸爸还在“拾遗补漏”。

　　这是文彬出发前在家的最后一晚，但屋里似乎并无多少离愁别绪。李秀玲说，春节期间，儿子还能回来一次。“艰苦是肯定的，但吃点儿苦对孩子是好事。”

　　儿行千里母担忧，不牵挂是不可能的。只是在李秀玲这儿，牵挂化作了乐观的期待。手头实在拮据，连文彬读书的贷款都没还清。但这次李秀玲“自作主张”，借钱买下了一个红色的索尼数码相机，“儿子，把那儿的大好风光拍下来，让爸妈也看看。”

　　文彬的爸爸周耀庭说屋里太乱，招呼记者上楼去。卧室的面积更小，爸妈睡屋里，而狭小的阳台被封了起来，成了文彬的小“巢”。相比较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家具，柜子上的一束鲜花颇有点“奢侈”的味道。这是文彬当选马骅接力者那天，爸爸为庆祝而买的，而这也是他五十多年来头一回买花。

　　大床上放着一个挎包，其中有文彬最宝贵的礼物：一个飞利浦电动剃须刀。“刚买的，259元。”周耀庭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他一生中给儿子买的最昂贵的东西了。

　　周耀庭的“严父”形象是出了名的。从来不给零用钱，不轻易表扬儿子，更不会“宠”他。“严格一点儿好，才能成才”，文彬爸爸的自言自语掩饰不住心底那份沉甸甸的爱：擦擦儿子的篮球，查查近来云南的气候，为儿子的手机充足电……

　　晚上十点多，一头大汗的周文彬赶回家来了。晚饭后，他骑车把女友送回了家。踏进门，没来得及喝口水，就给女友拨了个电话道晚安。女孩子和她家人对周文彬此次的决定都很支持，这令文彬感到欣慰。

　　两个大行李包已收拾完毕，第二天一早要运到东华大学集中托运。剩下的只有那个随身携带的挎包了。文彬妈妈把两件替换的衣服放进包，随手塞进了一大包牛肉粒，“好分给路上的同伴吃”。而文彬正盯着手里的一本小相簿，里边有一家三口的合影。“妈，这是在南京中山陵照的吧”、“爸，这张上你多年轻哦”……

　　走出文彬的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了，一家三口坚持送记者到弄堂口。天突然下起小雨，但回头望望那三张质朴的笑脸，发现临别居然也如此温暖。

　　上图：妈妈正在给周文彬收拾出发前的行装。

　　本报见习记者金昊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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