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中小镇 送出3000远洋渔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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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7月19日05:51 天府早报 | |||||||||
回乡投资形成“渔工一条街”,惊险的海上生活成为他们人生转折点 引子 35岁的蔡厅个头敦实,穿着黄色的短袖T恤,“这是我在毛里求斯路易港买的。”蔡厅是四川最早到海外做渔工的人之一,“每个合同期3年,我干满了3个合同期。”6月14日蔡
1994年,简阳民工第一次到海外打工,至今有3000多人成为远洋渔工。“每个人出海前都必须割掉阑尾。我的一位亲戚在乡镇医院当院长,割阑尾手术就是请他做的。”蔡厅说。 一条小街 新楼都是渔工修建 我们叫它渔工一条街,大部分楼房都是海外渔工投资修建的 简阳成为四川向海外输出渔工数量最多、最集中的地区,云龙镇又是简阳输出渔工最多的一个镇。在场镇东南一条约200米长的街道两侧耸立着一幢幢簇新的楼房,外墙上贴着白色瓷砖,这条新街至今没有正式名称。“我们叫它渔工一条街,大部分楼房是海外渔工投资修建的。”云龙镇镇长陈贤蓉说,“云龙镇的远洋渔工有100多人,仅这条街就聚集了40多人。” 渔工一条街现象令人关注,这背后的原因何在呢?陈贤蓉说:“渔工的合同期是3年,劳务公司付酬的方式是合同期满后,一次性支付,一般是每个月140-200美元不等。”渔工在船上的食宿免费,根据工作表现每个月还有50-100美元的奖金以及数额不等的加班费。“当渔工挣钱和当农民挣钱的反差是巨大的,这种反差在渔工的周围形成影响,所以最初以亲连亲、邻串邻的方式报名当渔工,后来就逐渐形成了规模。” 在云龙镇只要是青壮男子,即便是身无分文,想当渔工挣钱也不是一件难事。“我们在各个村设立了贷款点,和信用社合作,政府贴息为农民提供海外打工的路费等基本费用,贷款额为每人5000元。”目前,云龙镇政府提供的专项贴息贷款总额为24万元,“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渔工拖欠贷款的现象,他们在船上挣到的第一笔钱就是汇给政府还贷款。” 云龙镇几乎没有工厂企业,农民的收入主要来自土地,“过去收税费是政府最头痛的事情,一年拖一年。”而现在云龙镇政府尝到了输出渔工的甜头,“税费好收了,因为渔工家庭有了钱。” 一群女人 留守家园思念丈夫 天天都想念他、担心他,这种日子很难熬 一家开着的铺面上悬挂着“卿青形象设计中心”的彩色招牌,28岁的王玉群在店里忙着为客人理发,2楼、3楼分别是美容店和健身房。“这幢楼是我丈夫到海外当渔工挣钱修的,”王玉群的丈夫晋良学2001年就到海上打工,“今年3月他回来耍了一段时间又走了。”晋家共有3个男子在远洋渔船上当渔工,他们年轻的妻子留守在家。一个只有两岁大的男孩在店里蹒跚学步,“这是老二晋良昆的儿子。” 王玉群说,丈夫第一次出海时,一年多才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他所在的轮船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才靠一次岸。丈夫长期在外,这群年轻的女人带孩子,操持家务。王玉群的眼中有一缕哀怨:“他最先出海那段时间,天天都想念他、担心他,这种日子很难熬,时间一长反而好了,仔细想一想,他也是为了这个家,而且总有一天会回来。” 张勇从海外回来有一个多月了,“我刚走的时候,孩子才1岁多,现在都能认很多字了。现在我想再去当3年渔工。”张勇的家里摆着组合家具和彩电。他的妻子还为他割阑尾担心过呢! 一个女人 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他们从海外回来后,摇身变成了商店的老板和汽车零配件批发商 简阳输出海外的3000多名渔工中,至少有2000人是由一个女人送出去的。她就是位于简阳市简城镇万达劳务输出公司的总经理万静,万静的另一个身份是资阳市劳务开发办驻成都办事处主任。 49岁的万静身体微胖,于1992年开办了四川省首家民营劳务公司。提到渔工割阑尾一事,万静说,“在渔船上没有医生,只有简陋的急救药品,割掉渔工阑尾是为了防止一旦发生急性阑尾炎而导致其死亡。” 招收海外渔工的程序是,报名、初步检查身体;合格后,交纳一笔1000多元的组织宣传费、培训费,再参加为期20天的培训。万达劳务输出公司不仅向台湾地区的渔船输送渔工,还向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渔船输送。 当渔工改变了这些农民的命运,以蔡厅为例,当渔工前他的年收入只有2000元,当渔工后骤然上升到近2万元,收入翻了10倍。渔工们从海外回来后,摇身变成了商店的老板和汽车零配件批发商,万静说,“我们正在收集和整理投资项目,准备向归来的渔工推荐,形成一条以劳务输出为源头的产业链。” 海上生活·特写 砍头鲨鱼一口咬伤渔工 蔡厅第一次出海呕吐得一塌糊涂,“刚上船那两个星期受不了颠簸晕船,不断地呕吐。船长告诉我再吐也要吃点东西,否则活不下去。”挺过了最初的晕船,蔡厅开始了海上工作,主要是下钩和起钩。一根长18万米的主绳上挂着无数个鱼钩,每隔70米有一个浮标,渔船在大西洋上将主绳绕成一个大圆圈,“两三个小时后通过机械收绳,然后将鱼送入冷冻箱。”蔡厅所在渔船只有70吨位,“这算小船,冷冻库容量有限,每隔两三个月就有一艘冻船将鱼转运上岸。” 海上生活的最大敌人就是枯燥,蔡厅说:“习惯了也就没有什么了,我和四川同乡还抽空下下象棋。”渔工每天工作时间达16个小时,“第一次钓到金枪鱼时,我兴奋得骑在金枪鱼背上让老乡拍照留念。”由于蔡厅工作踏实,没过多久就升任大副,每月的奖金有200美元。 第二个3年合同时,蔡厅所在的船达800个吨位,“我们在海上漂了半年的时间才靠上一次岸。”在路易斯港,蔡厅给妻子写了一封信,要妻子把孩子带好。 最让蔡厅难忘的是,一头鲨鱼被拖上船砍了头,“一位老乡想去摸鲨鱼锋利的牙齿,没想到鲨鱼头竟将他的手腕咬住,在他的手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痕。”后来他们才知道,鲨鱼头被砍,头部的神经系统并没有完全死去,在2-3个小时后依然能咬人。 从太平洋到大西洋再到印度洋,9年的渔工生活让蔡厅变得坚强,“鲨鱼真的是越来越少,最初每两三天能捕到一头鲨鱼,到后来半个月才能捕到一头。” 上个月,蔡厅从海上归来,他说,“自己积累了一大笔资金,但也不能坐吃山空,不想再出海了,只想在家乡搞点事业。” 早报记者云源摄影韩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