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赌场众生相(4)

　　“迭码仔” ：“暗处”的赌场中介人

　　在贵宾厅豪赌的大赌客的身边，常常都能看到一个专事服务的人员，端茶送水、帮着换筹码、递食物，这些人是澳门独有的“迭码仔”角色，据说，称职的“迭码仔”个个眼明手快，能为自己所“依附”的大赌客打理好一切服务。

　　迭码制度可以说是澳门独创的一种博彩中介的运作模式，从事博彩中介工作人员称为“迭码仔”。“迭码仔”的工作是寻找赌客客源、鼓励赌客到赌场博彩、令赌场增加博彩收益，而自己从中获取佣金。迭码制度早在澳门旅游娱乐有限公司成立时已存在，但并不普遍。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叶，澳门赌场广设赌厅，为了要寻找更多赌客客源，中介人角色的重要作用凸显出来，于是，迭码制度大行其道。苏树辉先生曾跟记者详细聊过“迭码仔”的作用。用他的话讲，“赌场中介人对政府财政所作贡献是很大的”。

　　这话一点不假。据这几年的统计，澳门博彩业纯收入的分配比例如下：40%的收入缴纳政府税，40%的收入付给中介人即“迭码仔”，其余20%归公司所有。而缴纳政府的税金中，70%来自“迭码仔”的“贡献”。目前，澳门的“迭码仔”究竟有多少，谁也说不清，因多数“迭码仔”不愿暴露其身份，故众说纷纭，但普遍的看法在10000人以上。澳门的经验说明，中介人是有利于赌场的营运。日前，澳门博彩业业内超过70%的赌厅和赌团代表联袂开会，酝酿成立澳门博彩业管理及中介人总会，以提升博彩业管理及中介人的地位。何鸿燊还在会上表示，只要中介人总会一成立，他立马提供办公楼供其使用。斯蒂芬·永利也看好澳门的“迭码仔”，公开表示愿意与澳门博彩中介人合作，并打算等新赌场开张之后，也要雇用博彩中介人。

　　毋庸讳言，长期以来，澳门“迭码仔”除了兑换泥码给客人以取得丰厚的利润之外，有时还转介赌客贷款以获得利益，通常贷款是指高利贷款。一般“迭码仔”不会直接参予高利贷活动，多数是转介，并不涉及违法行为。但也有不少“迭码仔”从事高利贷转介活动。所以，迭码制度实际上是一把“双刃剑”，它既在促销和拓展澳门博彩客源市场上被证明非常行之有效，对澳门博彩业的发展起着推动和促进的作用；另一方面，它又的确衍生出放高利贷、黑社会介入等不少负面问题。若加强立法，明确规定“迭码仔”为博彩中介人的角色，规定博彩中介人必须受过专业培训及领有牌照、并要出示刑事纪录，以及只可转介赌客合法贷款等权益和义务，相信这些负面的东西是可以掌控的。

　　三班倒的“荷官”

　　走进澳门任何一家赌场，博彩游戏尽管很多，但都千篇一律，诸如百家乐、赌大小和21点等，另外还有老虎机（金沙娱乐场开业，仅增添了“加勒比扑克”一项全新博彩项目）。除了老虎机属于自娱自乐而外，其他博彩游戏都有赌场“经纪人”陪伴。他们自始至终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地站在赌客面前，为其发牌，替其找换筹码，被称为“荷官”——一个很专业的名头。

　　澳博赌场内的荷官穿着紫色制服，而金沙的荷官穿着以黑色为主，以往荷官大都是漂亮的女性，由于竞争加剧，人手难找，男性荷官的数量开始增多，据澳博一位负责人介绍，由于澳门赌场的增多，人手争夺战其实已经开始，他们不得不把招收“荷官”的标准甚至降低到了初中以下，“只要不把筹码算错就行”。

　　其实，在赌场做“荷官”的收入是颇有吸引力的，每个月2万元左右的薪酬（基本收入约1.4万，客人的“茶钱”约七八千）甚至让一些高档餐馆的服务人员欣然愿往。

　　一般来说，玩21点的赌台有2名荷官，百家乐则有4名，每个赌台有一名监场，他们本身同时也是荷官。目前在澳门做“荷官”的总人数估计已超过10000人。如果扣除澳门居民中超过和未达工作年龄的老幼阶层，以实际工龄层计算区分，几乎每40多个人中，就有一个人在赌场里当荷官的。在赌场，荷官是最一线工作人员，也是最引人注目的职务。他们直接坐“庄”，与赌客面对面，替赌场老板去赢钱。所以，每个荷官上岗前，一是必须持有一张澳门警察机关出示的无前科和不良纪录的 “良民证”。 二是要经过严格的培训。荷官的动作愈娴熟，节奏掌握得愈好，赌场的获利也会跟着提高；如果荷官的动作拖泥带水，不但赌客不起劲，整个赌场也会显得懒洋洋的，一点活力也没有。由于所有赌场都是24小时营业，所以，荷官上班采取一天三班的制度，每天工作八个小时，澳博采取的就是三天一个轮回，三天换一时段上班的制度。在葡京赌场，相当一部分荷官都具有一二十年的工作经历，但他们却从来没参与过赌博。由于赌台上他经手的筹码众多，所以一个荷官可以是“职业庄家”，却不可是“职业赌徒”；荷官虽不能玩赌，可对赌术都颇有研究。一位熟悉的荷官透露过一套赢家的诀窍：1.进赌场不要超过30分钟；2.赢5把就走人；3.起步下注额要尽可能小，这样易翻本；4.心态要好，不论输赢，半小时内走人。其实，很多赌客都知道上述“诀窍”的，但也没有几个能按照此“诀窍”行事的。大凡赌徒嘛，心态都不好。

　　“茶钱”是笔不小的钱

　　赌客赢得高兴了，自然少不了要给赌场工作人员一笔小费，这就叫做“茶钱”。

　　给茶钱最慷慨的人是谁？让葡京赌场内荷官至今乐道的，竟然是已被枪毙的香港恶霸张子强。据当年接触过这位“大佬”的赌场工作人员介绍，张每次来葡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带了多少钱了，“每次都是几个麻袋装钱来，葡京要特别安排几个员工为他数钱”，这位曾经在葡京有常住套房的大佬特别阔绰，“如果他一把赢了20万，肯定会丢给我们5万块的茶钱”，因此，张每次来赌场，都特别受荷官们的欢迎。

　　然而，澳门赌场以往也有强索“茶钱”的做法，素为人所诟病，多年前澳门的赌场被强索“茶钱”而使人们有受到“恶形、恶状”对待的感受。这种不成文的做法成因虽然复杂，但最根本的原因是过去多年来澳娱给予员工的“底薪”一直就很低，每月只有澳门币450元，员工的绝大部分收入来自“茶钱”，不强索又能怎么办？

　　澳门赌牌一分为三，外来竞争的加剧，使得澳博不得不对员工的这一陋习进行“改革”：透过与从澳娱“过档”到澳博的员工薪签订的雇佣合约，明确规定“茶钱”不得强索，只有客人自愿“打赏”的才可收取，实际上就是将“茶钱”与服务质量的优劣“挂钩”。澳博作出此一改革，目的无非也是为了提高和增强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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