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山东省民间组织管理局常务副局长齐航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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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7月28日12:07 公益时报 | |||||||||
扒掉社团的那张皮——访山东省民间组织管理局常务副局长齐航建 本报记者蔡卓 很多社团就成了一张皮,公章锁在抽屉里,平时任何活动没有,没有专职人员,没有办公住所,也没有经费。啥都没 了,但就是有那么个公章,表示它还存在着。只要它在那
山东省的民间组织分为三类:第一类是社会团体,大概有8千多,其中不包括没有在民政部们登记注册的2万多个农 村经济协会。第二类是民办非企业单位,现在登记注册的将近4万人。第三类是基金会,目前只有21个。 看起来并不怎么幽默的齐航建却很喜欢打比喻,他把社团比作拳击台,把企业比作拳手,拳手会为了自我生存相互合 作或攻击,强者才能留在拳击台上,这就像市场经济下的企业竞争。但前提是只有一个拳击台,一旦拳击台多了,拳击手都不 知道该怎么打比赛了,一切都乱套了。 计划经济产下社团已无用处 身为山东省民间组织管理局的一把手,齐航建心里很明白:山东的民间组织结构已经与市场经济的发展格格不入了。 “有1/3的社团应该去掉,还有1/3的社团不应该有,该有的没有,该去的没去掉,该生的没生出来,该死的没死掉。” 现在山东很多社团仍然是沿用计划经济的思路,是计划经济的产物,结构和布局很不合理,不适应市场经济的要求。 这是山东省民间组织发展的死结。 首先是结构不符合时代需要。计划经济遗留下来的各种协会已经无法继续在市场上发挥作用,独留一张空壳。目前, 山东从上到下还残存着很多上个世纪计划经济时代遗留下来的各种协会。例如纺织系统职工技术协会,当初成立是为了厂与厂 之间相互协作,再比如政治思想工作协会,以前做的都是职工的政治思想工作协会,但现在企业都交出去了,而且现在纺织系 统、冶金系统的政治思想都有机关党委来教育,不需要社团。另外是部门协会,比方说冶金会计协会、冶金审计协会,过去这 些部门都自成体系,但现在企业都没有了,这些协会也形同虚设。 另外是社团布局不合理。从社团的比重上讲,市场经济到来了,应该大力发展行业性社团,压缩其他性质的社团。但 山东的现状是,行业性社团比重小,现在不到1/3,而学术性社团比重大,这很不符合市场经济的要求。齐航建解释说:“ 因为行业的盘子就这么大,第一、管理机关人力物力是一定的。第二、区域的唯一性。比方说在山东的拍卖公司可以有十个、 二十个,但拍卖协会只能有一个。拍卖公司是相互竞争的,谁弱谁就会被吃掉。但是拍卖协会只能有一个,它提供一个平台, 制定行业标准,所有拍卖公司都是它的会员。如果再来一个平台就麻烦了。社团不能像企业一样无限制地扩张,企业可以批很 多,但社团不行,批得太多了就打乱了社会发展平衡,失去意义了。如果有20家拍卖公司,然后有20个拍卖协会,一个公 司对应一个协会,那什么行业自律、行业管理、行业标准统统都没有了。所以社团应该合理布局、合理分布,各行各业都应有 一个社团,而且只能有一个社团。” 社团也需要疾风暴雨般改革 齐航建进入山东省民间组织管理局有四年了,社团改革就提了有两年,每次开会他总要反复强调一句话:社团不改革 没出路。“我们国家八十年代以来一直在改革,教育、文化、体育、农村、政府机构都在改,但谁也没有说社团要改革。我认 为,社团改革也应该来点疾风暴雨的动作,进行大规模重新组合。” 自从齐航建提出社团改革以来,已经取得一些成绩,去年山东省民管局就撤销了2000多个社团。但齐航建坦言, 难度依然很大。“注销很困难,因为它需要社团自己提出来,有时候我们提醒他们‘你该注销了’,但他们就是不注销,你也 没办法。所以我们只能等着它出错,我们就可以把它撤销了,比如它连续两年不年检。撤销的这些社团已经失去了社会存在价 值,还有瘫痪半瘫痪的,它站着这个位置但不干事。很多社团就成了一张皮,公章锁在抽屉里,平时任何活动没有,没有专人 ,没有办公住所,也没有经费。啥都没了,但就是又那么个章子,表示它还在那。它在那,你就不能成立类似新的社团。” 除了民管局下驱逐令,也有企业主动动员社团撤销、成立独立、自主的行业协会的情况。 山东昌邑县以印染出名,该县原来有三、四十家印染企业,后来他们拼得你死我活,竞相压价,很多小企业倒了,只 剩下十一、二家。最后一个大老板把这剩下的企业集合在一块,说“我们不能再这样,你踩我,我踩你,最后昌义历史上的印 花就垮台了,我们应该成立一个协会,开会研究怎么办,不能再拼下去了,最后谁也挣不了钱,都要死掉”,其他人也同意, 就想重新成立一个协会,但过去该县有个官办的“印染”协会,于是企业家们就动员“印染”协会去撤销,新成立了一个“印 花”协会,这个协会是真正企业家做会长。进入该协会大门,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个镜框,镜框里面是十个放大的手印,表示 10几个会员单位的大老板愿意服从协会的管理。这个例子就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把官办的社团去掉了,重新成立民间化方 式运作的社团,现在这个协会发展得挺好,邑县的印染生意也蒸蒸日上。 别让民间组织论为“二政府” 新出台的《基金会管理条例》规定,基金会理事长、副理事长和秘书长不得由现职国家工作人员兼任。 对于这个新规则,齐航建十分赞同。但他还不满足,“严格地来讲,国家公职人员应该全部退出基金会,不能仅仅限 于领导人层面。让政府官员进驻民间组织掌权,这是很可笑的。民间和政府应该分得很清楚。现在很多行业协会半死不活的, 就是因为都是官员在里面,他们没有积极性,因为他们本身不是企业家。一些行业协会的人、才、物都是政府的,代表的是政 府利益,不是代表的企业利益、会员利益、行业利益。这些协会成了政府的分支机构,有的企业批评协会是“二政府”,这样 叫没有错。我认为也应该让政府公职人员退出民间组织,让民间组织真正实现民间化。当然,如果政府官员同时又是基金会的 会长,那么政府的钱往基金会拨会顺当一些,但这种情况是不正常的,属于非理性的。” 齐航建自己编了一句话来描述民间组织和政府的裙带关系:一本帐、一帮人、一个门。 “首先,党政机关和民间组织一本帐。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在国外也是绝对没有的。怎么能够把民间组织的钱放在政 府的户头里呢?这是大忌。然后是一帮人。协会领导人既是厅长、局长,又是会长,他到底是厅长还是会长?很多社团就是政 府的手和腿,所以这样很不合适。最后,一个门。民间组织和政府组织在一个大院里办公,甚至一个楼里,更渗的在一个屋里 ,走一个门。政府的办公室就是协会的秘书处,这样看来它就是‘二政府’,它不是‘二政府’是什么?最要改的是一本帐, 党政机关和民间组织一本帐,这不是潜在的腐败吗?” 1个人怎样管好300个社团? 在2003中国内地慈善家榜上,见不到一个山东人,这让齐航建觉得很惭愧。“山东的企业家和富人公益意识不足 ,这对公益性民间组织的发展是不利的。山东省只有21个基金会,这个数字还太少。对于我们民管局来说,主要指通过调整 登记管理的杠杆和政策培育基金会,引导基金会的发展,保护基金会的合法权益。未来山东民管局的工作有三个重点:第一、 培育发展农村经济协会。这是山东作为农业大省的重中之重。第二、执法查处。现在有困难,因为没有专职的执法队伍。第三 、发展民办非企业单位。山东省民管局现在编制23人,实际上只有15个干部。一个人要管300多个社团,40个业务主 管单位,几乎不能完全叫出名字来,我们的任务非常艰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