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自古多女杰——秋瑾、葛健豪、唐群英湖南故里探访(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7月28日13:29 新民晚报

本报记者李坚

　　荷叶是一个地名。荷叶是湖南省湘乡市双峰县属下的一个镇。在这个小镇上，曾经生活过“鉴湖女侠”秋瑾和她的女儿“东方女飞将”王灿芝，“革命母亲”葛健豪和她的女儿、中国妇女运动先驱、曾任全国妇联主席的蔡畅，中国同盟会第一个女会员、中国第一个女报人唐群英，这些奇女子就像绽放在荷塘里的一朵朵荷花，绮丽脱俗。

　　秋瑾母女——神冲老铺今犹在

　　从长沙南行到湘乡，要走3小时国道，还要走大约1个多小时的县级公路。时逢雨天，汽车扬起长长的水帘颠簸向前。

　　记者颇费周折，终于找到秋瑾住过的位于荷叶镇神冲老街口的房子——一座极为普通、有点破旧的瓦房，未作任何标识。现在的住户姓曾，已在这里住了五六十年。

　　大家都知道秋瑾是浙江绍兴人，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原来，秋瑾的父亲是清末一名官吏。秋瑾生在厦门，随父入湘，1896年由父母之命与湘潭王廷钧结婚。神冲老铺是她公婆家。

　　神冲老街在荷叶镇西南，须绕上几道山路才能到达。沿老街继续西行，不出1.5公里，就是曾国藩的出生地白玉堂。曾家每次出行去荷叶镇，位于老街口的王家是必经之地，曾王两家走动十分密切。秋瑾曾经拜曾国藩孙子曾广钧为师，学习书法、诗词。

　　据说，秋瑾婚后第一次回神冲老铺，在荷叶引起不小的轰动，都说王家娶了个有才有貌的好媳妇。周围好几里地的男女老少都来看，老铺子一连几天门庭若市，热闹非常。趁亲戚朋友来看望和道喜时，秋瑾慷慨激昂地向大家朗读了自己的诗作《杞人忧》：“幽燕烽火几时休，闻道中洋战未收。膝室空怀忧国恨，谁将巾帼易兜鍪。”

　　之后，秋瑾多次来过神冲老铺。她的一子一女也都在这里度过童年。秋瑾婆家侄女王蕴琏老人曾回忆：“我家原住在荷叶神冲。我四五岁时，看见秋瑾婶母来我家，每天在我母亲房里看书，不出大门。”

　　秋瑾的女儿王灿芝（后改名秋灿芝）就生在神冲老铺。她6岁时，秋瑾在绍兴就义。王灿芝为承母志，自取别名“小侠”。1927年王灿芝得到资助，赴美留学，报考了纽约大学航空专业，被美国航空界誉为“东方女飞将”。《二十世纪湖南人物》中，王灿芝被称为“中国第一个女飞行员”。

　　葛健豪——放开小脚走大步

　　蔡和森的母亲葛健豪原名兰英，生于荷叶。她父亲葛葆吾是一名湘军将领。

　　葛妈妈也是一位奇女子。她有三子三女，除长子、次女早夭外，余皆走上革命道路。辛亥革命爆发时，她虽已年近半百，却很快接受了革命思想，她变卖了妆奁，冲破世俗偏见，与子女一起进校求学，一时传为佳话。

　　荷叶镇的光甲堂就是蔡妈妈最早居住的地方，也是蔡和森、蔡畅童年割草放牛、栽花种豆，捉蝴蝶、采野果的地方。光甲堂位于荷叶镇西北的紫云山下。那紫云山本是南岳衡山的一个支脉，也是双峰县第一高峰。所谓荷叶，就是站在紫云山山顶往下看那个为群山包围的盆地，盆地中的7条河流酷似7条叶脉，盆地宛如一片硕大的荷叶。

　　从荷叶镇到光甲堂，要经过一条距离不短的山冲，湖南方言中，“冲”就是两山间的谷地。记者踩着泥泞的小路，来到光甲堂。光甲堂坐落在一个小土坡上，是几座砖瓦土房组合起来的农舍，其中有一座已经改变了原样。

　　葛妈妈一生充满传奇色彩，她裹着小脚，随儿女留学法国，在那里她学会了阅读法文报刊。回国后，葛妈妈在家乡办过学，当过校长。葛健豪喜爱文学，常用诗歌和联语表达她的爱憎和向往。为批驳非议她求学的人，葛妈妈写道：“好学无分性别；有志不论年龄。”向警予为赞美葛健豪赴法留学的精神，也曾撰联：“走出闺来，放开小脚走大步；跨过洋去，敢从低层攀高峰。”

　　唐群英——女子办报第一人

　　荷叶另一位女杰，是被孙中山先生赞为“创立民国的巾帼英雄”的唐群英。她与秋瑾一起被称为辛亥革命的“孪生女儿”。然而，现在知道她的人并不多。

　　唐群英父亲也是湘军将领，她遵母命嫁荷叶曾传纲。唐群英故居现已修复，靠近镇东南曾国藩故居富厚堂。

　　秋瑾嫁到荷叶神冲，而唐群英的姐姐唐希范正好也嫁在神冲。由于这个原因，她们常常在唐希范的家里见面，互赠诗作。秋瑾结婚那年21岁，唐群英25岁，而葛健豪31岁。相近的年龄与共同的气质，促成她们相互交往。秋瑾在荷叶作有《咏莲》七律二首，唐群英读到诗后，即写下了与秋瑾和诗二首。据《唐群英评传》一书介绍，葛健豪与秋瑾、唐群英也有诗唱和，只是至今未见原始材料。

　　1904年唐群英在秋瑾感召下东渡日本，考入东京青山实践女校，与秋瑾同窗。中国同盟会成立，她成为第一个签字的女会员，还介绍秋瑾入会。在辛亥革命中，她在上海参与武装起义的策划，发起成立“上海女界协赞会”，又先后组织“北伐军女子救护队”和“女子北伐队”，并担任队长。

　　辛亥革命成功后，唐群英继续为倡导男女平权奔走呼号。1912年8月25日，在国民党成立大会上，因“男女平等”等条款仍未写进党纲中，到会的女会员再次提出抗议，宋教仁、林森主持其事，面对女会员的抗议，他们以沉默作答，唐群英气愤万分，当场打了宋、林各一记耳光。

　　是年，唐群英在北京先后创办《女子白话报》《亚东丛报》，恢复出版停办两年多的《神州女报》，唐群英等还在湖南创办了《女权日报》，成为中国第一个女报人。

　　采访后记

　　除了上述数位，荷叶女杰还有——从伦敦大学学习师范教育回国，立志以女子教育为终身职业的教育家曾宝荪；先后在伦敦大学和柏林大学研究院学习考古，较早运用国外先进的考古技术和方法进行考古实践的考古学家曾昭；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第一代女兵，参加过北伐战争，坐过牢，做过地下工作，最后成为共和国妇联副主席的曾宪植，等等。

　　这么许多奇女子都在荷叶生活过，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值得关注与研究。保护好女杰们的遗迹，收集、整理有关她们的史料，会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鉴湖女侠”秋瑾住过的神冲老铺王长山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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