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电视台联合摄制大型口述历史电视纪录片百年小平第三集热爱(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8月15日09:03 东方网-文汇报

　　邓小平是一个品格高尚、性格鲜明的人。几十年的革命生涯，练就了他临乱不惊、遇喜不亢、豁达乐观、刚毅坚强的性格。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热爱大自然，是他和许多普通人一样的天性。

　　邓小平长子邓朴方：

　　老人家这辈子活得很有风采，经过大风大浪，也经过考验，又有贡献。虽然历经磨难，但能够丰富自己的生活。他几十年的戎马生涯，几十年打仗，但是有一点，凡是描写残酷战争的电影他一概不看，或者不喜欢看，或者根本就不看。他说，那时候死人死得太多了，特别是想起淮海战役，死人死得太多了。所以说打过仗的，经过战争的这种人，不轻言战，不轻言兵，都是一样。我觉得在他身上体现得特别充分。并不是打过仗以后就永远那么好战，打过仗以后他深知战争的残酷，所以他连描写残酷战争的电影都不看。

　　邓小平性格内向，平日里话语不多，但不失幽默。工作之余，他也有许多爱好。他喜爱读书，尤其爱读历史书籍，字典和地图是他常不离手的两个工具。

　　邓小平二女儿邓楠：

　　他博览群书，比如二十四史、《资治通鉴》，这是他最爱看的书。外国小说他也看，古典文学也看，武侠小说也看。他各种各样的书都看，所以知识面非常宽。

　　邓小平长女邓林：

　　我爸爸有一个习惯，是长期养成的习惯，就是无论到哪儿都随身带个字典。遇到他不熟悉的字，不知道怎么读的字，他会翻一翻《康熙字典》。后来我们有了自己编的《辞海》，内容更全，他就翻看《辞海》。还有一个习惯，就是他比较喜欢看地图。我们外出坐着火车，走到哪一个地方，他都会把地图翻出来看一看，我觉得他可能会回忆起战争年代，他在这儿打过仗，有过什么战役，解决过什么问题。他会有这种联想。

　　原邓小平护士王海珍：

　　首长看的报纸品种很多，有好多报纸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人民日报》海外版，《文汇报》、《光明日报》、《解放日报》……有十多种吧。他每天很仔细地阅读每一份报纸，尤其是《经济日报》，他更关注一些。

　　邓小平长子邓朴方：

　　父亲特别喜欢川戏和京戏，他说过，不看川戏没有文化。因为川戏的戏词都是文人写的，比较讲究，文采也比较好；再加上川戏比较生动，他本身又是四川人，觉得家乡味很浓，人情味很浓，生活气息很浓，他喜欢。京戏呢，我记得六十年代的时候，我们家就住在怀仁堂边上，怀仁堂有时候演戏，戏目比较多。演的京戏有《龙凤呈祥》、《赤壁之战》……很多戏了，他都去看。

　　邓小平二女儿邓楠：

　　我们小的时候常跟着他一块儿去看演出，芭蕾舞、交响乐、话剧、京戏、各种河北梆子、川剧、河南豫剧等等，他都去看，兴趣非常广泛。

　　邓小平长子邓朴方：

　　他过去还听留声机。我记得五十年代的时候，他常听留声机。他特别喜欢听言菊朋的戏，马连良、余叔岩的戏他也听。他最喜欢听言派的戏。后来谭鑫培、谭富英的戏他也比较喜欢。

　　邓小平二女儿邓楠：

　　他比较愿意接受新鲜事物。他为什么最后能提出改革开放这样一个大的思路呢？我觉得跟他本身开阔的思想、广博的见识，很有关系。正因为他接触了这么广泛的事物，才有如此开阔的眼界。

　　爱美，爱整洁，爱干净，是邓小平一生的习性。

　　邓小平长子邓朴方：

　　父亲、母亲从来没有谎言，不但对外面没有谎言，对我们子女也没有谎言。童叟不可欺呀！他不欺童，对孩子也没有谎言。我觉得这些东西都是现在回想起来，才感觉到的，以前不知道。不想不知道，回想起来才感觉到。另外父亲很爱整洁，爱整齐，不喜欢脏乱。

　　邓小平外孙女羊羊：

　　从小我们就天天在爷爷身边，爷爷特别爱整齐也爱整洁。他的衣服都特别干净，头发也都梳得很整齐，光光的、亮亮的。我们经常在他身边摸他的头发，天天都这样摸。记得到爷爷比较高龄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他已经灰白了的头发又长出一些黑色的头发，我们就天天去看，爷爷头上经常会长出更多的黑色的头发，我们都说爷爷返老还童啦！

　　原邓小平护士黄琳：

　　首长平时不太讲话，但是他要是讲话让你觉得印象特别得深，也很幽默，我觉得他的方式方法跟别人不一样。有一次我们在院子里散步，我怕首长着凉，就问他：你冷吗？要不要添件儿衣服？他说不冷，然后还接着走。走了两圈以后我又问，我说凉不凉。可能我估计我问了有三四次，应该说是给首长问烦了。要是别人这么问我，我可能也有点儿烦了，但是首长没有表现出来，还是走。突然，首长就问了我一句，说，你冷不冷啊？我说我不冷啊。首长说，那你不冷你老问我干嘛啊？我觉得肯定是给首长问烦了，但是首长不是说你别问我了，而是很含蓄也很幽默。

　　邓小平长子邓朴方：

　　有一次我跟一个朋友聊天，他们说，朴方啊，我有个感觉。我说你说吧。他说我跟你相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从你嘴里听见过一个脏字儿，你的家教真好。开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我这个人不会骂人，也从来不说脏字，但没留意过这事儿。后来朋友说你家教真好，我回家来一想：真是，父亲、母亲一辈子从来没有说过任何一个脏字，稍微难听一点儿的词都没有。即使是看球打得很坏，或者我们孩子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好，他顶多说个丑死了。他不满意，也从来没骂过人，从来没有吐过一个脏字。这就是教养。

　　原邓小平护士黄琳：

　　首长年龄大了以后，给他做衣服就做得稍微宽松一点儿，让他穿衣服方便些。有一次，首长穿那衣服，正好走到大衣柜的镜子面前，自己照了一下。有的时候外出前，他也偶尔走到那儿照一照，自己很风趣地说，很体面嘛。这回一照，可能是觉得衣服比平时长了一点儿，说，这衣服是不是大了一点儿？正好我跟卓秘书在，我们俩说不大不大，挺好的，现在兴长一点儿的。他看看自己，接着又看看我跟卓秘书的衣服，说，那你们两个的衣服怎么都不长啊？卓秘书当时也挺逗的，说，我们不时髦嘛！

　　邓小平一生喜爱多种体育运动。战争年代，他锻炼身体的方式是坚持洗冷水澡。建国后，他喜爱打台球。1959年大腿骨折后，为锻炼恢复腿功能，他改为每天散步。此后几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从未间断。

　　邓小平小女儿邓榕：

　　整个战争年代他都坚持用冷水洗澡。每天早晨，一桶冷水浇下来。夏天这样，春秋天这样，冬天也这样。他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七十年代。即使是“文化大革命”在江西劳动的时候，他已是将近七十岁的老人了，仍然是每天早晨一桶凉水浇下来。江西是南方，夏天很热，一桶凉水浇下来是没关系的。但南方的冬天也是很冷的，甚至达到零度，他为了保持自己的身体健康，仍然用冷水洗澡。我觉得这不止是一桶冷水的问题，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来锻炼自己的毅力，锻炼自己的体魄，永远保持充沛的精力和健康的体魄。

　　邓小平长子邓朴方：

　　他早期比较喜欢的一项运动是台球，打得也不错。但是他有个毛病，就是一旦打不好了他就不打了。后来他腿摔过一次，台球打得不如以前好了，他就再也不打了。

　　原邓小平保健医生傅春恩：

　　我觉得他保持自己的健康长寿，有三大法宝：一个是散步，一个是做健身操，另外一个就是游泳。自从我到首长身边，发现他长期坚持散步，风雨无阻，天气好的时候，在家里就在这个小院子里面走。1989年首长退休以后，自己编了一套健身操。这套健身操就是从头部的运动、颈部的运动、上肢的运动和下肢的运动到腰部的运动，非常有秩序地、循序渐进地进行。一般的情况下，他上午散步完以后就在这棵大松树底下做健身操，大概做十到十五分钟。作为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他就自己做操，基本上不用我们医生护士在旁边扶着，只是在他做下蹲动作的时候我们扶一扶。

　　原邓小平住地管理员王世斌：

　　我用皮尺量过，这一圈是一百八十八米。首长开始时是每次走二十来圈，一般二十圈，后来随着年龄增长，依次的往下减。有时候工作人员看首长好像挺累的，就让他少走几圈，他不同意。有时候工作人员忘了圈数，他就自己数着，一点儿都不带偷懒的。

　　原邓小平护士袁明：

　　他每次都要走够圈数，我们一般都帮着数，到时候还要提前给首长开门。有时候圈数一多，我们就数忘了，首长走着走着都走到门口了，一看没开门，首长就在门口等着。我们赶快去给首长开门，首长说没事，也就笑笑，不会说我们什么。

　　原邓小平保健医生郭勤英：

　　在这院子里，每次都是首长最先发现哪棵小草绿了。他说你看这棵小草绿了，我们陪他散步的时候他都告诉我们。哪一个树先发芽他都能先发现，他说你看那个树也发芽了。

　　原邓小平护士王海珍：

　　首长给我指了好多花。像蔷薇花、杜鹃花，还有一些樱桃树、海棠树，他都指给我看。那天我感觉在这方面自己充实了很多，知道了好多花草树木的名字，以及一些植物的性状。

　　登山，也是邓小平十分喜爱的一项运动。1979年，七十五岁高龄的邓小平徒步登上了黄山光明顶。

　　邓小平二女儿邓楠：

　　1979年我们去爬黄山，那次我印象特别深。那时候还没有缆车，因为黄山很高，当时就给他准备了滑竿。大家说，你可以爬一段坐一段滑竿，他就坚决不坐。所以我们上山一共用了两天的时间，那时候他已经是七十五岁的老人了，把裤腿一卷，因为裤腿长了，膝盖那儿一出汗，步子迈不开，所以把裤腿都给卷上来。然后拄一个棍子，就往山上爬。

　　原黄山旅游局局长朱福生：

　　他说我长征的时候，每天都走一百多里地，都是这样的走。大家走起来不吃亏，腿子也不疼，膝盖也不疼。

　　邓小平登黄山的消息，让一群前来度假的大学生们喜出望外，他们不顾一切地从山脚下追了上来。

　　复旦大学新闻系七八级学生王晓望：

　　当时我就看到邓副主席在这儿，我一下子就跑上来，拉着邓副主席的手。我说，邓副主席，我是复旦大学新闻系七八级的学生，我们到黄山来玩，知道您到黄山来了，我们非常高兴。

　　复旦大学新闻系七八级学生刘晓红：

　　我是改革高考制度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我们非常感激您能够改革，恢复高考制度，使我们能够有机会上大学。

　　原黄山旅游局局长朱福生：

　　有一个学生就提出来，我们要求跟邓爷爷合个影。邓副主席说，好好好，他就连说了几声好好好，就跟她们照相。

　　邓小平二女儿邓楠：

　　上山用了两天时间，下山用了一天，他完全是自己爬上去的。尤其是下山的那一天，我觉得更艰苦。你知道，两天爬上去的要一天下来，而且下山对于年轻人来讲可能没关系，可对于老年人来说是很难的事情。结果从黄山下来以后，他的腿整整肿了一个月。

　　邓小平小女儿邓榕：

　　他下黄山以后，说了一句话，就是这次爬黄山证明我完全合格。因为他毕竟七十多岁了，这时候他胸怀壮志，觉得刚刚复出，以后还要干一番大事业。中国当时是一个百废待兴的局面，他希望能够用他的力量带领中国开始一个新的长征。那么他必须身体好，这是一个基础，这次登黄山全面地考察了他的身体状况，他自己非常满意。

　　一个七十五岁高龄的老人，经过了这么一次登凌绝顶的历程以后，他的胸怀、他的精神境界都得到了一种感受。大地、自然、山川、云海给了他精神上的补充，我觉得这也是吸取万物之灵。

　　1952年，邓小平学会了打桥牌，从此成为终身爱好。在桥牌桌上，他思维敏捷，运筹帷幄，计算准确，处理果断，堪称高手。1993年，为表彰他推广和发展桥牌运动作出的贡献，世界桥牌协会特授予他荣誉金奖证书。退休以后，邓小平几乎每天都要打上几副。他说，能够打桥牌，证明我脑力还行。

　　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王汉斌：

　　小平同志打牌非常认真。1961年庐山会议上，他做报告说，办事就得认真，打牌、打扑克也得认真啊。大家都笑了。

　　原北京市政协主席王大明：

　　在牌桌上很能反映一个人的品格、性格和他的各个方面。在桥牌上反映的小平同志的人格也是很突出的。

　　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王汉斌：

　　打桥牌不是平等嘛，他们说就我敢说他这张牌出得不对，当然我说的也不见得对。他不在乎，他不说话。他打牌是很平等的，挺随和的。打牌时他也不大说话。

　　原北京市政协主席王大明：

　　比如打桥牌怎样对待输赢这个问题。因为桥牌竞技性很强，小平同志是很想赢的，赢的时候他也是很喜悦的，也跟我们普通人一样非常高兴。打了一副得意的牌他就很高兴，犯了错误，输了他也认输。他不生气，从来不埋怨别人。

　　邓小平二女儿邓楠：

　　我经常跟他吵架，就是出这张还是出那张牌，我们经常发生争论，很有意思。

　　原北京市政协主席王大明：

　　他一般的都是下午三点钟通知我们去。有一次我们到那儿了，突然间他让秘书给我们打电话，说他今天有事情要晚来一点儿。我们想他既然打电话说要晚来一点儿，一定是晚很多了，因为像这种领导跟我们打牌晚个十分钟、二十分钟，根本不用打电话。所以我们就都去洗澡了。其实他就要晚来一刻钟，后来秘书告诉我们。我们不知道，他一刻钟就来了，我们赶紧跑来。就说从这件事情反映他对你是很尊重的，他晚来一刻钟都要秘书打电话告诉一声。我们当时很受感动。

　　邓小平二女儿邓楠：

　　打牌的时候是他最轻松、最高兴的时候，因为这时候可以所有的问题都不想，只想着牌。

　　原北京市政协主席王大明：

　　在这种娱乐当中，他和政治是分得很清楚的，绝不掺到政治上，打桥牌的时候就是打牌。

　　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王汉斌：他不但打桥牌不谈事，打完桥牌吃饭也不谈事。工作就工作，工作以外的事不谈；打牌就打牌，不谈工作，分得很清。他平常也不怎么说话。

　　邓小平长子邓朴方：

　　最后他年纪很大、拿牌都吃力的时候还坚持打。那时候他让邓楠帮他拿着牌，还是要坚持这项体育运动。

　　邓小平二女儿邓楠：

　　到了后来他老年的时候，我多半是坐在他后面看着他打。

　　邓小平长子邓朴方：

　　很晚了，帕金森氏病已经很重了，他的手已经很抖了，拿牌也拿不住，有时候连牌都抽不出来。后来就邓楠拿着给他看着，就这么打，他也坚持要打，他坚持这项活动。

　　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王汉斌：

　　他对桥牌老讲两句话，他说，只要我能打桥牌，就证明我脑子还行；我要能游泳，就说明我身体还行。

　　原北京市政协主席王大明：

　　我感到，小平同志是一个伟人，是在我们国家领导史上非常有人格魅力的一个人。在我心目中，他又是一个充满智慧、充满亲情的老者，是长辈，是一个很有亲情的人。

　　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王汉斌：

　　1994年，我记得那一次是国庆节，他到中南海看焰火，回去身体就不好。那天之后找我们打桥牌，身体就不行了。他过去打都很守规矩的，原来打到十点半，最早是十一点，后来十点半，那次不到十点就结束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打牌，身体不行了。

　　邓小平喜欢游泳，但从不去游泳池，只在大海里游。按他的话，在大海里游泳，有个气势。每年夏天，他都要去海滨畅游，一直坚持到1992年。这一年，他已经八十八岁高龄，依然坚持下海八次，每次游近一个小时。

　　原邓小平保健医生傅春恩：

　　每次到北戴河，去的当天他就要下海。一般我们大概早晨十点钟就到达驻地，到了以后，他问问海水的温度，风浪多大，然后就下海。每次从北戴河离开的当天，他也要游。

　　原邓小平警卫秘书张宝忠：

　　他游泳还是不错的。他不是浪一来就起来，而是浪一来就钻进去，浪过了再出来，非常喜欢游泳。一直到后来，他年岁大了，医生要求水温不到多少度不让下去，并且限制游泳时间。一到时间，我们就说，到一个小时了，该回去了。他说，不到。

　　原邓小平护士袁明：

　　每次首长游完回来以后，还问我们游没游。如果我们说没游，他就特别遗憾，说这么好的水，你们不去游。要是我们说游了，就在浅的这儿里面游的，他就说那你们为什么不进去啊！

　　原邓小平警卫秘书张宝忠：

　　叫他不上来，怎么办呢？我们就采取一个办法，在浴场搞一面红旗，到一个小时的时候，上面就在岸上拿那个旗摇。我们一看就说，摇旗了，到点了，他说，不嘛。他非常喜欢游泳。尤其下雨天，在海里游着泳，上面下着雨。他说，哎呀，好舒服啊！

　　原邓小平护士黄琳：

　　1992年8月份，首长去北戴河。一开始去的时候，医疗组的意思就是天凉，怕首长生病，这次最好不游泳了。到了北戴河后，头几天他也没说什么。大概过了几天，他就老问，今天水温多少啊？风多少啊？当时还问毛毛，下海游没游啊？大家一看首长真是太想游泳了，后来就同意他下海。那天我就跟首长说，我说，首长，您看也挺不容易的，毛毛也去跟医疗组说，我们也在这儿替您说话，好不容易专家同意您游泳。您明天第一次去游泳，下海时间别太长了，给医疗组留个好印象。首长说，才不呢！我好不容易下去一次，一定要游够了才上来！这样，有的时候他一游能游到四十五分钟，有的时候一小时才上来。我记得那一年，首长一共下海八次。

　　这一年，为了保证邓小平的安全，警卫秘书张宝忠为他设计了一件特殊的游泳衣。

　　原邓小平警卫秘书张宝忠：

　　一直到后来，首长年岁大的时候，我就给他做游泳衣。你们看照片可以看到那些游泳衣，有三件都是我设计的。最好的一件是最后这一件，那是我设计的。设计完了以后，我就跑到做衣服的厂子里，征求他们意见。游泳衣里边有好多兜，就像钓鱼背心一样的，就是多加几块儿塑料海绵，浮力就大了。第一次前面加海绵加少了，后面加多了，穿上下海头就抬不起来。后来把衣服扶正了，后边的海绵拿下来一些，放到前面。九十多岁的人下海游泳，主要是考虑安全。

　　原邓小平护士黄琳：

　　后来天气变凉了，水温也低了，不能再去下海了，首长就到海边，坐在那儿，久久地望着大海。就在那儿看着，什么也不说，看得出，他很留恋大海。从那年以后，我们再没去过北戴河，但是从那儿看出，首长对大海的深深眷恋，尽管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但我觉得他对大海的感情很深很特别。包括到最后，首长选择将骨灰撒入大海。

　　晚年邓小平，喜欢在家里的电视机前看各种体育比赛。也许人们不会想到，他能够记得住几十位中国优秀运动员的名字和特长。

　　原邓小平保健医生郭勤英：

　　有一次，我记得是1992年，我陪首长看电视。当时有一个乒乓小将刘国梁。刘国梁是八一队河南籍的一个小队员，当时才十七岁。看着看着，首长就说，哎呀，这小子真不错！他说“小子”，是个爱称。他就说刘国梁，这个“小子”这时候出来还真是大有希望。后来他又看到一篇报纸上，刊登表扬刘国梁的一篇报道，他说刘国梁这个小子以后很有希望。

　　原邓小平护士黄琳：

　　有一次看乒乓球比赛，邓亚萍打得很紧张。那会儿是打到二十一分算赢的时候，最后都打到二十四、二十五平那样了，特别紧张，而且是决胜局，我都有点儿不敢看了。我就在那儿看首长，首长倒没说话，也是在那儿看。等到最后邓亚萍终于赢了，我就觉得首长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最后说，好紧张啊，来，咱们给运动员鼓鼓掌！当时就我们两个人，我们就哗啦哗啦地鼓起掌来。

　　邓小平长子邓朴方：

　　八十年代的时候，世界杯经常在欧洲，或者美洲那边打，经常都是半夜播放比赛。他生活非常有规律，到时候一定要休息。我看球是不管一点钟也好，三点钟也好，总要爬起来看。我一般是先睡，到时候就爬起来看，看的过程中我就给他录下来。录完了，第二天一早给他送过去，这样他白天就可以看。他看得非常投入。尽管是头一天的，他看得也非常投入。所以那几年世界杯他几乎是都看到了，精彩的表演都看到了。

　　原邓小平保健医生郭勤英：

　　体育方面他不是光喜欢足球，乒乓球、跳水、网球、羽毛球，还有篮球、排球，他都喜欢。尤其是排球，那个时候正好是女排大球翻身的时候，他特别高兴。特别是那几年女排又夺得世界比赛的五连冠，所以每次首长看排球比赛，这些运动员的名字他都能叫得出来，像郎平、孙晋芳啊，还有张蓉芳。

　　原邓小平护士黄琳：

　　我陪首长看体育比赛，印象比较深的就是，他看体操和跳水这些项目，可以打分的时候他也会打分，就坐在这儿给运动员打分。跳得比较好，他就给打九点五、九点八。我感觉，他给咱们运动员打的分比裁判打的偏高一点儿，而且比给国外运动员打的分要高。尤其是给年龄小的队员打的分更高。

　　邓小平同期声

　　邓小平：我抽烟啦？

　　时任菲律宾总统阿基诺夫人：

　　我不能对您说不能抽，因为我不是这个国家的领导人，但是在菲律宾我们内阁开会不许抽烟。

　　邓小平：要是这样那我就违反规则了。

　　（1986年9月邓小平接受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六十分钟”节目记者迈克·华莱士的电视采访）

　　邓小平：抽烟可以吧？

　　华莱士：可以可以。我也抽一根行吗？我也抽一根，他也抽一根，谢谢。

　　邓小平：我这个烟是他们对付我特殊制造的。这个过滤嘴长，比烟还长。

　　邓小平十分珍惜生命，1989年，他听从医务人员的建议，毅然戒掉了几十年的嗜好：抽烟和喝酒。

　　原邓小平保健医生郭勤英：

　　首长是1989年戒的烟，当时正式地跟首长谈了一次，说以后最好尽量不要抽烟。后来他真的一支都不抽了，戒得真是干脆。我觉得一般人做不到。

　　原邓小平厨师刘兆水：

　　酒和烟是同时戒掉的。在我的记忆中，是1989年首长退休的时候，戒烟的同时把白酒也戒了。黄酒，后来慢慢地也不喝了，是这样一种情况。

　　邓小平小女儿邓榕：

　　我父亲这个人是一个乐观的人，同时他也是非常唯物主义、非常达观的一个人。在对待生死的问题上，他非常达观，也非常开明。在我们家里，生死问题从来不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在饭桌上，大家开玩笑，经常就能谈到这个问题，我父亲也不忌讳谈他将来去世的这个问题。他从来都胸怀坦荡地跟我们讲，将来要是我死了，你们不要给我建墓碑，也不要保留我的骨灰。他喜欢大自然，热爱大自然，他认为他是属于这个大自然的。那么在他过世以后，我们也应该让他回归大自然。我觉得让他回归到大自然，就真的是完成了他的心愿，也是一种最高的境界。

　　（总撰稿龙平平、总编导阎东）

　　1984年，邓小平在打桥牌。

　　卓琳：“他呀，最喜欢跟小孩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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