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毛冬声退休后 要为武汉企业家办实事(组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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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8月20日08:21 汉网 | |||||||||||||
“退休对我是件好事，也是我多年的心愿。”毛冬声说。 10年来，毛冬声年年打报告请求退休。去年12月，终获批准。 年龄是最主要的，但他在武汉企业界并不是退休时年龄最大的，“武钢前总经理黄墨宾72岁退的休，我只是老二。” 只保留两个“官衔” 担当武商掌门人时，毛冬声的各种社会头衔不下10个。退休后，他推掉了其中的大多数，只保留了武汉企业家协会会长和宁波同乡会会长两个职务。 从副会长到会长，毛冬声在武汉企业家协会干了20年。“今年7月换届选举，我本想辞掉，但兄弟们硬是不同意。” 他退休后，同行们开玩笑：“这对武汉企业家协会是好事。” 退休后要做两件事 武汉经济要腾飞，必须有一大批成功的企业家。市场竞争中最重要的是品牌，而品牌与企业家紧密相连，“有了企业家，才会有品牌！” 为这个理念，他退休后决定做两件事：第一件是为企业家的地位、待遇等问题向社会呼吁；第二件是对武汉的企业家群体进行调查、研究。 他认为，武汉企业目前最重要的是建设自己的文化理念。“真正的经济文化应该是诚信、敬业、进取、开拓、创新，但目前很多企业的文化都是‘官话’。” 武汉企业家协会下面有个雇主委员会，毛冬声是主任。他希望在代表政府的劳动局、代表经营者的雇主委员会、代表职工的工会之间，建立起三方协调机制，“这是提高企业经营者地位的重要形式”。 《中小企业法》出台后，武汉要建立相应的地方法规，市人大已委托武汉企业家协会收集、整理企业的意见。 呼吁“善待企业家” “呼吁全社会尊重企业家，善待企业家，救助企业家。”毛冬声不无沉重地说，“我始终觉得，武汉的企业家队伍是弱势群体。” 毛冬声说：“官、僚（专家）、企业家这三个层面是理想的配置，但在过去，企业家没有相应的地位。现在，省、市领导非常重视企业家，但要使之成为全社会的行为还需要一个过程。” “企业家很难，公司出了事、决策失误造成国有资产流失、员工出现问题，都得负责，感觉就像随时坐在火山口上。但很多企业家退休后，每人每月只有六七百元的退休工资……” 他希望时机成熟时建立企业家退休基金，“这个基金安慰作用更大些。希望政府逐步建立相应的制度。” 经济学家:善待退休企业家 倪润峰、赵新先、王之……去年至今，一批国企掌门人先后退休。企业家退休后的待遇，成为很多人关心的问题。此前曾出现过两种现象：有些优秀企业家获得了不菲的奖励，有些退休后却只能拿“工资底薪＋补助”。昨日，武大商学院著名经济学教授余杭呼吁善待退休企业家。 他认为，设置待遇时应该分两类：对于类似武商集团这样的上市公司，目前国家并无相关规定。应根据企业家的业绩、贡献，按照上市公司年薪制的相关规定，综合企业的经济效益，由董事会做出决定。“对于做出重大贡献的企业家，应该善待。”对于未上市的国企，国家制定了相关的退休金标准，但从目前情况看，这一标准偏低，不能充分回报企业家曾做出的贡献。余教授建议，主管部门可采取退休金与奖励相结合的方式，根据其工作业绩进行奖励。 关注毛冬声退休 “我要为武汉企业家办点实事。”昨日上午，69岁的前武商集团董事长毛冬声在家中接受晨报记者独家专访时说。虽然对自己退休后的待遇心中没底，刚刚退休的他却已开始忙着为武汉企业家创造良好的经营环境。 毛冬声说，按照规定，国企或国有控股企业的经营者退休后，只能拿很低的工资，武汉市的标准一般是六七百元，情况好一点的也就上千元。 据了解，如果有关方面对毛冬声的退休待遇不搞“特殊化”，他的退休工资很可能只有700元。“我愿意先解放全市所有的企业家，再解放我自己”。毛冬声坦言：这样做绝非为自己“谋利益”。不过他笑着对记者说：“如果我的退休工资只有几百块，我就要考虑去打工了。” “我算了一下，改革开放后，武汉市评上省市及国家级优秀企业家的人有240多人，但这些人现在基本上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不少人生活甚至很困难。”谈及他们，毛冬声深表同情。 为此，毛卸去多个社会职务后，却决定继续担任武汉市企业家协会会长一职，目的就是通过“呼吁、调查、活动、开设基金”等多种方式，帮助更多在职和退休的武汉企业家。 毛冬声说，企业家是重要的社会阶层，一个地区要发展经济、要创立工商业名品名店，离不开企业家。他呼吁全社会真正树立起尊重企业家、善待企业家的氛围。 毛冬声语录 干则思变，不变不干。（武商集团大门口，挂着这则毛冬声书写的格言。） 一个企业要是三年不变，这个企业就死了。（毛冬声如是理解革新理念。） 要想吃螃蟹，就不能怕螃蟹的大夹子。（思变成瘾的毛冬声有过多次“冒险”改革的经历。） 第一次尝试的人难免失败，但即使失败了仍然是第一。（性格中的不安分因素，决定了毛冬声喜欢争第一。为了争第一，他甘冒风险，不怕失败。） 人在社会上，有时该你当老子，有时该你当孙子。（1982年，为盘大武汉商场，毛冬声从银行贷到了120万美金。没人知道毛冬声为此费了多大劲，但这句经下属转述的毛冬声名言能说明一些问题。）毛冬声接受采访前立“规矩” “不谈企业的事”一场盛筵总有曲终人散的时候，一台大戏总有谢幕的时候，一个人总有老的时候———无论凡人还是伟人，一个时代总有结束的时候。这种谢幕是总结，是延续，是扬弃，是吐故纳新，是化作春泥更护花，是另一个时代的开始。 近11年赚回350个武汉商场的毛冬声，一周前正式离开公司。这几天，他在家装了传真机，申请了电子信箱，准备做一名时尚的SOHO族。还没学会打字的他，准备亲笔写本自传。 昨日上午，记者如约前往毛冬声家。在忙于找寻他家的门牌号时，一个身板清瘦而笔挺的老人站在台阶上，向我们挥手：“嗨，这里！” 正是毛冬声。虽已69岁、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风采依然。武汉话中带有宁波乡音，谈吐中也显露出宁波商人的敏锐和机锋。 “年薪10万，我满足了” 谈话中，记者小心翼翼地抛出了一个敏感话题。 “您为武商集团付出了大半生的心血，任董事长的10年多，赚回了350个武汉商场（注：武汉商场当年投资110万元），您得到的报酬有多少？这和您的贡献相称吗？” 毛冬声爽朗地大笑，并不介意。 “我在武商干了44年。其中管理武商集团10年多，平均年薪10万元，10年一共100万元。” 说到这里，他笑着连连点头，非常诚恳地说：“不错了，够了。我很满意。” “但与国外大公司的职业经理人相比，这个数字显然是没法比的。” “不能这么比。中国的情况不同，假如我真的像国外大公司的CEO一样，开着自己的私人飞机，别的不说，举报信就不知会有多少。” “您退休后的待遇怎样？” “现在还不清楚。我下个月才能领到退休工资。” “不谈企业的事” 昨日，毛冬声谈兴颇浓，但前提是：不谈武商集团的具体事情，不谈关于接班人的事情。 记者一进门，他就提出了这条“规矩”。 “这个东西现在是不能谈的。为什么呢？原因就是这个班子还没有最终定下来，现在我发表了什么看法，有可能对制订方案造成影响，这样是不好的。我们聊聊天，谈点人生的经历倒是很好的。” 采访中，毛冬声停下来接了两次电话，从他的答话中可以猜到，这是其他媒体的记者在试图采访他，但他都很礼貌地婉拒了。 “这两天有十几家媒体的记者想采访我，包括一些专业的财经类、证券类报纸。但我都不愿接受，有些事情现在谈为时过早。这次谈完后，我再不会接受记者采访。” “我不想做官” 毛冬声出生于宁波一个农村家庭，幼年生活困苦。 1955年，20岁的毛冬声任市商业局团委书记（科级干部），这是他惟一一次从政经历。“那个官还蛮大咧！”他笑称。 两年后，他被打成右派，22年后才彻底平反。 此后，他再也没起做官的念头，在武商干得最红火的时候，也没想过。“我不愿意做官，我的性格也不适合从政”。 在他近70年的人生轨迹中，从商占了52年，他把做企业看成自己的终生职业。 “当官和做企业家完全是两码事。有些企业家没有把从商作为终生职业，不一心一意搞好企业，而是为当官做跳板，随时准备跳上去，这样是搞不好的。” “很多人觉得，当官才能做大事，才能为社会做贡献。其实企业家对社会的推动作用是一样的。你看香港的邵逸夫，为内地教育捐款起码几个亿。” 退休前，毛冬声的行政级别是处级。 毛爹爹的幸福生活
毛冬声有一儿一女，如今都已成家，给他添了一个孙子、一个外孙。大外孙今年13岁，已上初中。谈起儿孙们，毛冬声的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毛冬声的夫人比他小7岁，两人相濡以沫半个世纪，感情和默契自不必言。夫人是沔阳人，按照湖北的习惯，他对外称她为“婆婆”。前年年底，婆婆突然查出得了肺癌，并扩散到脑部，在医院整整住了半年。当时，任武商集团董事长的毛冬声很忙，但一有空就守在婆婆床前。婆婆病重时，连医生都曾建议放弃治疗，但奇迹发生了：接受了伽玛刀手术及肺部部分切除手术的婆婆，身体完全康复，除了略嫌肺活量不够外，没有任何后遗症。大家赞叹：“这是毛爹爹用真情换来的回报。” 但我们与“毛爹爹”谈及此事时，他却连连摆手，平淡地说：“这没什么。人都是讲感情的，人家（婆婆）在我当右派时都肯嫁给我，这辈子我当然要对她好。”说着说着，他伸出大拇指，说婆婆当年愿意嫁给他的行为是“这个”（很棒）。 欣闻老毛退休了 叶翠华 在晨报上读到毛冬声退休的消息，开始有点吃惊，之后更多的是替他高兴。 我跟毛冬声是老朋友了。从上个世纪80年代初到90年代中后期，我一直在《长江日报》做商业记者。 那是一段改革激情燃烧的岁月，从武汉商场第一次改扩建到随后开始的股份制改造，到后来的武商集团扎堆做大，我见证了那段历史，也记录了那段历史。 毛冬声在他的改革生涯中创造了无数个“第一”，而第一个“第一”，就是1983年搞“负债扩建”。 如今，负债经营成了企业运作的最常见手段之一，可放在20年前，中国没有一家企业敢这么做，我们称之为武商“突破”，赞誉毛冬声“敢为人先”。 毛冬声的个性非常鲜明。他待人热情，举止温雅，爱说话，但从不说狠话、重话，也没见他发过火———即使在跟你讲他最倚重的朋友背负了他，也是语气缓和，慢慢道来。每当他讲述那些不乏惊心动魄的商场故事时，我总想，这个看似文化程度并不高，又没见他正儿八经读过书、看过报的人，怎么会有海一样深的涵养？！ 毛冬声的内存是巨大的。 在那个资讯还不发达的年代，他对世界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了解，称得上又快又多。当年，包括所谓无所不知的记者们，都喜欢听他“吹吹国际国内形势”。 对中国改革的每一个重要进程，他能把方方面面的观点摆出十条八条，然后提出自己的见解。我们总爱用当时最流行的词夸他“胸怀祖国，放眼世界”。 老毛的江浙口音虽然有点难懂，但他口才好，逻辑思维缜密，在公开一点的场合从不谈没有考虑成熟的问题。 老毛是商人，但他极少谈生意上的事。用他的话说，生意有别人去做，我只管发展。 回望20年武商集团的改革发展之路，你不能不信，老毛是一个极有远见的商业战略家。 和所有到了年龄就会想到退休的老人一样，十年前，毛冬声就开始考虑接班人、退休之类的问题。 记得在一次市长办公会上，市商委提到毛冬声、盛平源（原六渡桥百货大楼总经理）的退休问题，当时的一位市领导表示，像老毛、老盛这样的改革人才，是我们的宝贵财富，在国外像他们这个年龄正干事呢。就这样，老毛又干了十年。 十年二十年，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长程发展而言，几如白驹过隙、池水微澜，对于毛冬声来说，却意味着毕生心血的倾注。 老毛不是个爱怀旧的人，但他经常提到，1957年他被错打成右派时，赤着脚背水泥、扛砖参加友谊商场（武汉商场的前称）的建设。他说，我一生没有离开过这里，这里一砖一瓦都有我的脚印…… 老毛真的要退休了，我为他高兴，也为他心酸。 当他的那些弟子里不乏百万、千万富翁时，他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 采写／记者 宋雪飞 文涛 实习生杨晓 李春祖 摄影／记者詹松 （来源：武汉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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