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者 张楠本报记者

　　受访者 周宪 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

　　当下，视觉文化正在成为一个很重要的文化现象出现在各个领域，张艺谋的《十面埋伏》被认为只是好看的“奇观电影”；有关“人造美女”、“美男偶像”的新闻频频；越来

天堂II初章 战乱魅影 用UC免费发450条短信 大型休闲游戏燃烧战车 盛夏靓丽风景线

越占据传媒中心的电视转播、广告大战等，都让我们在不经意间发现它们都和视觉有关。这种现象反映出我们的文化出现了一些值得关注的变化———那就是视觉文化正在出现。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文化现象，那么，视觉文化转向有哪些值得关注的特征？为何会出现视觉文化？它将给我们的日常生活和文化观念以及认知带来怎样的影响？为此，记者采访到对视觉文化有深入研究的知名学者周宪教授———张：如今眼睛可能是最劳累的感官，最近一些流行的新说法也很传神地印证了这些变化：诸如“读图时代”、“眼球经济”或“注意力经济”、“争夺眼球的战争”“图像时代”等等。带有视觉特征的文化为何现在这么受宠？

　　周：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化。其实，我们只要对身边所发生的种种现象稍加留意，就会发现，与20年前相比，文化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而且视觉因素变得越来越突出了。从传播学的角度说，人类文化经历了三种不同形态：即口传文化、读写文化和电子文化。而电子文化相当程度上是一种视觉文化，因为它在图像制作、传输和接受变得越来越简单便捷。

　　张：视觉文化时代是影视产业空前发达的时代，影视成为强势媒体，文学呈现越加显著的“电影化”趋向。据说有的小说家径直为某导演或某演员“量体裁衣”地炮制文字，期待着影视图像来“提升”文学。倘若说过去文学性是电影的基础的话，那么，今天的原则是颠倒的。有学者提出“世界被把握为图像”的观点，你如何看？

　　周：是的。视觉文化时代的法则是：图像远胜于文字。道理很简单，图像是直观的、当下的和带有快感的。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人的身体这一符号了，肤色、体型、服饰，甚至整容，构成了今天庞大“身体文化”，催生了相应的“身体工业”。人对身体的改造无所不用的苛刻的视觉标准。时尚是典型的视觉消费，也是今天一个重要的文化景观。

　　张：我发现我们看的东西越精彩，想看更好东西的欲望就越强烈。

　　周：就像俗话说的“食不厌精”一样。当代视觉技术的发展提供了越来越好看的图像，因此而提升了视觉欲望，培养了人们挑剔的眼光。对普通公众来说，想看就意味着看，能带来视觉快感。因此，对视觉快感的追求是当代视觉文化的一个重要层面。当代文化提供了越来越多的能引起视觉快感的图像，发明了越来越多的生产视觉快感的技术，从这个无限发展的意义上说，人对视觉快感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

　　张：那么，如何解释这些现象呢？或者说，为什么会出现视觉文化呢？

　　周：导致文化转型的原因从来就是复杂的。首先图像与语言的交往中，图像则是直观的。其次，在消费社会，当代文化是趋向于感性的文化，人们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消费来证实自己的身份。从某种角度说，消费首先是一种视觉消费或形象消费，所以看与被看是非常重要的。一些研究发现，消费实际上是一个交往过程，它需要消费者具有一定的消费能力，这种能力除了金钱之外，还需要一种理解、接受和辨别商品的能力，所以，消费有赖于人们的“眼光”，而广告在塑造我们的“眼光”。比如广告塑造下，钻石代表了恒久爱情。显而易见，时尚如果没有可视性就不会流行，就不会导致趋之若鹜。

　　张：“消费偶像”也在其中，比如影星、歌星、体育明星作形象代言人。他们追求完美而精致的生活和完全个人化的消费习惯、品牌喜好、娱乐偏爱等都成为大众消费的指示牌。

　　周：消费社会中，消费带有炫耀性，而炫耀性就是需要被见证。一个追求名牌的人一方面获得了消费的“眼光”，另一方面又需要被别人看见。穿名牌的人，最沮丧的就是碰到不识名牌的人，而穿名牌的满足感就是别人羡慕的眼光。所以，看见和被看见就成为消费的行为范式，视觉文化必然凸现出来。

　　张：视觉正压倒了其他感官，技术又让视觉更完美。

　　周：这就是视觉文化的“景象社会”和“虚拟现实”。比如复制技术让今天我们生活在与祖辈截然不同的世界里，人造的图像随处可见。当代视觉文化导致了一个“超现实”的世界，互联网、卫星电视、通讯网络将世界融合成一个巨大的虚拟空间。我们的日常世界是一个由广告、电视和录像所塑造的图像世界。在电子媒介的可视性中，物质性的实在性的可信赖性正日益衰落。

　　张：视觉文化的特征和形成原因对当下人们的生活有何影响？

　　周：首先，视觉文化是当代社会文化发展不可抗拒的的必然趋势，我们要以积极的心态来面对这一变化。其次，视觉文化本身是复杂的，它所带来的积极和消极的影响需要作具体的分析。一方面我们要注意到这一转向，另一方面又要对这一转向的种种影响予以研究，尤其是那些消极的负面的影响，在此基础上找到有效的对策和方法。最后，在充分研究视觉文化的基础上，我们应该提倡一些积极、健康的文化和行为范式，比如，在教育中、在娱乐中过度的视觉化和快感化就应该加以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