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距离：我曾在邓公身边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8月21日06:03 东南早报

　　原厦门园林植物园园长陈榕生：

　　原定种香樟却种了云南樟

　　1984年的2月10日是厦门园林植物园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这一天，那个曾在神州大地撒下春天种子的伟人，来到厦门园林植物园，并在这里的土地上种下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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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邓小平正在厦门视察，喜爱自然、倡导绿化的他决定要在厦门植物园亲手种树。邓小平要在植物园种树的消息使得当时担任厦门园林植物园园长的陈榕生又喜又忧。“中国的伟人当然要种中国的树，要种千年树。”当时的省委书记项南作出了指示。

　　可是什么是“千年树”呢？陈园长又犯难了。“千年树”并不是一个专门的树种，在不同的地方它代表的是不同的树。这时陈园长突然想到了在南国很普遍的香樟，这种樟树的生命力很强，在厦门就有好几棵年龄达到了百岁的香樟树，“对了，就是它了。”。陈园长综合项南关于“千年树”的描述后，知道了“千年树”就是香樟。

　　2月10日，天气并不是很好，下着毛毛细雨。一大早，陈榕生就来到了万石湖畔等待着伟人的到来。不多久，邓小平和随行的领导人来到了种树的地方。

　　“他就像普通老百姓一样”，这是陈榕生见到邓小平的第一个感觉。

　　陈榕生回忆说，当时邓小平很平静，很温和，穿着也十分朴素，像普通老百姓一样穿着一件普通的夹克衫。

　　邓小平下车后并没有发表讲话，而是径直走到放置树苗的地方，开始熟练地培苗盖土，不一会儿一株樟树就扎根在了美丽的滨海之城———厦门。

　　事后，作为园长的陈榕生突然发现，邓小平种下的树苗并不是当初所预定的香樟，而变成了云南樟。

　　“怎么回事？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错？”经过调查，他发现错误出在去挖树苗的工人身上，由于当时的工人素质不高，因此错把试验田里的云南樟当成了香樟。云南樟和香樟的区别在于：云南樟的叶子偏圆，香樟的偏长。

　　原因是找到了，可是怎样去处理呢？“当时的政治环境不像现在啊，事情发生后大家都不敢提。那时候才刚刚改革开放，经历了文革，知识分子的锐气都被磨掉了，谁敢去趟这浑水啊，最后事情只好隐瞒了下去。”陈园长感叹地说。

　　“如果是现在，发现种错了，我一定当场就说了。现在不同了，改革开放二十几年，不光经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中国的政治环境也宽松了，真正是朝着文明富强迈进，这一切都离不开邓小平同志的影响啊！”

　　“其实，现在看来，树种错了并没有关系，这并不影响邓小平同志在厦门园林植物园种树的意义。不过，我仍然希望能够把这棵树换成香樟，因为它会更适合厦门的气候。”陈园长最后以一名专业的园林师的身份说道。

　　当年鼓浪屿上的六龄童沈文晋：

　　和蔼可亲的爷爷

　　80岁高龄的小平同志登上鼓浪屿轮渡码头后，坚持不坐车，步行至日光岩，沿路许多男女老少驻足鼓掌，龙头街顿时沸腾起来，一个男孩大喊“邓主席，您好”。小平同志高兴地停下来，回头和小孩握手。

　　这位小孩，从去年起各家媒体和政府部门都在寻找这位小孩，不过都没有音讯。

　　20年前，一代伟人小平同志在厦门鼓浪屿与这位小朋友亲切交谈；20年后，这位小朋友身在何处呢？

　　最初，我们对找到这位小孩结果的期望并不是特别大，然而从当年跟随邓小平一起的《厦门日报》已退休摄影记者李开聪处我们得知这位小孩是在鼓浪屿。为此，我们怀着一线希望，拨通厦门市鼓浪屿管委会的电话，结果管委会工作人员仍然不知道这位小孩子到底是在哪里。

　　不过，我们还是向省内各家媒体打听有关这位小孩子下落的消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第二天从东南电视台白桦老师处得知，这位小孩子已经找到了，他就住在厦门市鼓浪屿锦祥路12号楼一层。

　　终于，我们就找到了这位小孩。这位小孩名叫沈文晋。在联系上沈文晋之后，第二天晚上沈文晋来到早报接受了记者的专访。沈文晋让我们一起回到了邓小平在鼓浪屿的那个春天。

　　那是在1984年2月8日上午，邓小平来到了鼓浪屿，一位妇女突然摇晃丈夫的胳膊，激动地喊着：“他！他！”当这位丈夫转身时，竟也失语了。

　　邓小平走到内厝沃时，街上喊叫着“邓小平来了”，沈文晋的母亲对着沈文晋说，邓小平来了，我们去看看他。当时，随着人群的拥挤，沈文晋与他的母亲被挤到了邓小平的跟前。这时，母亲让沈文晋叫邓爷爷好，不过沈文晋感到有点害怕。当邓小平想跟沈文晋握手时，沈文晋却往后退，并且差点摔倒。随后，邓小平就往前走了。从此，家里人就把这一天当作全家的幸运日来纪念。

　　沈文晋说，当时想跟他握手的邓小平，他还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人。如今，在找到当年的录像资料看时才比较详细地知道自己是那么幸运地看到了邓爷爷。

　　如今，沈文晋已经在东渡码头一家外资物流公司担任报关员。憨厚的他谈话不多。

　　厦门大学教授邓子基：

　　他是一个真正的伟人

　　1984年2月8日是一个让邓子基教授永生难忘的日子，这天上午邓小平来到厦门大学。当时61岁的邓教授作为厦门大学教授代表之一受到了邓小平的亲切接见。如今，邓教授已为国内财政学泰斗。

　　20年过去了，可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邓教授依然记忆犹新，他甚至清晰地记得自己当时合影时所站的位置。邓教授回忆说，邓小平是在厦门大学的建南大礼堂接见教授和职工代表的，当时并没有直接开到礼堂的车道，为了让邓小平乘坐的车能够直接开到礼堂，学校还特意修了一条路。这条路就是现在还在使用的从鲁迅广场旁通往建南大礼堂的水泥路。

　　就是这一次接见，让邓教授的学术发展重新焕发了青春，从这以后邓教授开始了学术发展中的“第二个春天”。

　　邓教授说，邓小平的接见对他来说，在精神上是一个极大的鼓励，是对他的个人价值的一种肯定。邓教授的学术生涯在文革时期曾经被打断，直到1978年邓小平的复出才给他带来了新的希望。邓教授重新拾起了自己心爱的书本，而1984年邓小平对他的这次接见则更大地鼓舞了邓教授。

　　邓教授说，从那以后，他开始潜心研究学术，发表了许多专著和论文，并致力于人才的培养，始终坚持把“教书育人、出人才出成果”作为自己的座右铭。

　　现年81岁的邓教授已经退休，可是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学术研究。邓教授说，他喜欢对别人说自己是一个“年轻的老人”，并说邓小平的接见使我“焕发了青春”。

　　“可以说，没有邓小平，没有他对中国知识分子的重视，我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邓教授动情地说道。

　　邓教授曾经和邓小平见过两次面，一次是解放初，他去北京开会时，另一次就是1984年邓小平的厦大之行。这两次会面，邓小平留给邓教授印象最深的就是：平易近人。

　　“我敬重邓小平并不是因为他接见了我，而是因为他值得我敬重，他是一个真正的伟人。像我一样的老一辈人大多都会对邓小平同志有这种深厚的感情，这种感情现在的年轻人就很难体会。”邓教授的脸上流露出了对伟人逝去的惋惜。

　　鹭江号游艇退休船长吴兆熊：

　　与小平握手时我的手心流下了汗

　　20年前的那一天，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幸福难忘的日子。

　　这天上午9时30分，邓小平同志等人乘坐中巴车来到厦门市海军码头，并且来到我们的“鹭江”号游艇。我当时亲自掌舵，送他视察了厦门西海域、东渡码头、环鼓浪屿一周。

　　当时是春节期间，我接到上级通知要准备接待中央领导，不过没有被告知来人是谁。

　　早在2月6日，我就在游艇上待命了。此前中央警卫局、省公安厅等警卫人员对游艇各个地方角落都进行了详细的检查，游艇上的卫生做得非常好。领导特别交待在上游艇之后，接待任务完成之前，不得上岸，也不能与外界联系。不过，大家都在揣测到底是谁将要到来。

　　8日9时30分左右，我们终于见到了邓小平。邓小平是与当时的省市领导一起来的，不过他并未乘坐红旗轿车，而是乘坐厦门市政府提供的中巴车来的。当邓小平从车上走下来时，面露笑容，就如一位长辈，和蔼可亲，没有一点架子。不过，我感到非常震惊，而且非常紧张。特别是邓小平同志上船与我握手的那一瞬间，我的手心流下了汗。与伟人这么“零距离”的接触，到现在仍然让我激动不已。

　　随着游艇的开动，我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了。80岁高龄的邓小平在主客厅里看着鼓浪屿，并且与项南一起观看厦门地图。船在进入西海域视察了正在建设中的东渡码头后，环绕鼓浪屿一周。

　　不过，那天天气特别的好，室温在8℃左右，东北风、风力三至四级，海上能见度非常好，船速控制在每小时9海里，即中速行驶。

　　10时20分，游艇再次靠岸鼓浪屿轮渡码头，并进入了鼓浪屿。11时40分左右，游艇再次靠近鼓浪屿，接邓小平上船，五分钟后，我们眼看着邓小平走远。

　　在完成载邓小平的神圣使命之后，我对开船的工作更有责任心了。每次开船前，都会让船员们注意力集中。如今，我退休在家养老，有了一个可爱的孙子，我希望孙子做任何事情都要全心全意，而且要虚心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