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称：碎米、陈米难定是否无毒无害，但肯定没什么营养

　　盒饭，一半的“内容”是米饭。但不知从何时起，盛在小小盒子里的米饭却没有了家里煮出来的米饭的那股香喷喷的味道。送到写字楼里的饭，看上去还好，白白嫩嫩的，和一般的米饭没什么两样，但闻起来、吃起来却索然无味；而街头3元、5元管饱的饭，干脆从颜色上就有了区别，黄黄的、硬硬的，更是令人难以下咽。这是什么原因呢？原因就在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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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饭生产者专用没什么营养价值、易发生霉变的碎米、陈米蒙人，以达到降低成本的目的。

　　陈米供应写字楼

　　穿着白大褂、抱着白泡沫盒，盒子里放着几十盒盒饭———每到吃饭时间，高档写字楼里经常出现这样的送外卖者。他们只要一个订饭电话，连铺面、店门都没有，在小区里就能开将起来。

　　陕西北路以西、威海路以北的一个小区里就有几家这样的“盒饭店”。因为紧邻南京西路，他们的生意还特别红火，老板们告诉记者：“我们送的地方多啦，除了陕西南路、陕西北路路边的店面外，还有恒隆广场、梅龙镇广场这样的高档场所。”

　　8月23日上午11点不到，记者来到了这里调查。几个女服务员正忙个不停地将还在冒着热气的饭往一个个饭盒里盛。饭是白色的，看上去还显得很嫩，一粒粒的白米饭“膘肥体壮”，煞是好看。然而，记者凑前一闻，腾腾热气几乎同开水的蒸汽一样。“闻什么闻？还不是饭的味道吗？”店老板警觉起来，挡在厨房门口，坚决不让记者进去。

　　为了揭开盒饭大米的秘密，记者连续几天守在弄堂口。功夫不负有心人，两天后，一个送米的工人开了“金口”：“我每周都要来一次，每次送1000斤大米。”据他说，这些米是从大沽路上的农贸市场二楼来的。记者注意到，米袋上印有“射阳大米”的字样，米比较白，但缺乏光泽。

　　记者随即赶到大沽路农贸市场，一店主很热情地拉住记者：“做盒饭用我的‘射阳大米’最合算了。”一般的大米，一斤只能“出饭”一斤半，但“江苏射阳”米就可“产出”近两斤———这种米特别吸水，多余的“产出”其实就是水份。廉价的水变成了“米饭”，盒饭的成本也就由此降低了。而且“射阳大米”做的饭颜色白嫩，卖相好，也容易麻痹食客。

　　然而，当记者找到其“上家”

　　———大场镇粮油批发市场时，一女摊主笑道：“射阳大米低于..6元哪有的卖？而且真的射阳大米特别不出饭。”她说，出饭多的“射阳大米”实际是东北陈米，不过套的是“射阳大米”袋子罢了。“这种米最少放了两年，没什么营养的。”记者调查下来，稍微好一点的陈米都在1.5元左右一斤，被称为盒饭“极品”的大米，则只要1.35元一斤。

　　小饭店碎米当家

　　欧文文化用品商场每天要订百多份盒饭，有商场经营人员向记者报料：他们每天吃的盒饭“饭味”不好，碎得厉害，找不到几颗完整的。8月30日，记者来到该报料者订饭的石门一路241号的汇都小吃店，在饭店的角落里，记者看到了几袋来自江苏泰州的“金田野”大米，随手抓出一把，发现里面的米很少有完整的，要两三粒米接起来才有正常米长度。

　　根据“金田野”米袋上留下的电话，记者拨通了其厂家的电话（0523———3836808）。一听是来自上海的“客户”，自称姓顾的接电话的先生立即高兴起来：“我们的米最高只有1.5元、1.6元一斤，最便宜的只要1.32元，八成的米都卖到上海。”

　　记者故意怀疑他卖的是陈化粮：“要不怎么这么便宜？”顾先生颇为神秘地透露，这是因为他们的米“有点碎”：“稻谷有干有湿，干的生产出来的大米大多很完整，稍湿的稻谷打出来的米就碎一些了。这样的米尽管个头小，但颜色好，食客很难看出‘破绽’”。

　　然而，江苏省新洋农场的一位老农艺师告诉记者：“国家收购的是稻谷，存放在粮库里的也是稻谷，如果水分太大，稻谷容易霉变，因此太潮湿的稻谷是不能通过正规渠道收购的。”他分析，这种碎米多半是用等外品稻谷生产出来的，很难保证不含黄曲霉素等毒素。

　　路边摊黄米充数

　　新客站北广场一带，还保留着一些棚户，每到吃饭时间，一些低矮的房屋前就会排起一串装着各种菜肴的大盆，可以堂吃也可以带走，他们做的都是流动人群的生意。

　　8月24日，记者在中兴路1761号的一家小餐馆要了一客饭，结果送来的饭色泽偏黄，比较硬，还明显散发出一股霉味。在餐馆角落，记者找到了一袋“新民”大米，产地是东北。打开袋子，里面的米又黄又碎，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老板并不避讳：“5块钱有这样的饭吃不错了，没事的。”他还告诉记者米是从普善路芷江西路口的一个农贸市场买的。记者随即以做盒饭的名义在这个市场与米贩子谈起了“生意”，一位自称姓朱的老板说：“米还是陈的好，同样的米，陈的更出饭，价格又便宜，最实惠。”记者在市场里兜了兜，发现东北来的陈米有好几种，有的明显发黄了。

　　批发商：这种米我们家里不吃

　　经过几天调查，记者发现中心城区盒饭市场的大米很大一部分来自上海北部一个批发市场———大场镇粮油批发市场。

　　记者在真太路559号找到了这个市场，这里是沪太路的尽头，离江苏很近，市场里的人大多来自苏北。记者先在市场里兜了一圈，发现里面有40多户大米批发商，每个门面前都放着十几袋样品。记者自称要做盒饭生意，老板们都叹可惜：“一个月前我们这里有陈化粮卖，一斤只要1.13元，现在不准卖了。”据说，市场管理人员隔三差五的就会来查一次。

　　兜了两三圈，一位叫李运龙的摊主悄悄拉住了记者：“你真想要便宜的大米？”说着，他从桌子底下拖出一个皱巴巴的旧蛇皮袋，袋子上什么也没印，拉开袋口———原来是米，只是米粒只有一般大米的1/3大小，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内外都黄的米粒。“1.15元一斤，只比陈化粮贵2分钱。”

　　李运龙很神秘地告诉记者：“我姐夫就在东北，以前老是一车皮一车皮地帮我搞陈化粮，陈化粮不行了，就换成了这种小粒米。”他说，这种1.15元的大米是东北的特殊品种，就是粒头小，别的没什么。

　　为了拉上记者这个“大客户”，李的妻子当场舀了1斤多1.15元1斤的米，当场煮给记者看：“浦东和闸北的盒饭老板都到我这里进米，这种大米一天能批两三吨呢！”20分钟后，饭煮出来了，果然像李运龙说的，米的粒头虽然小，煮出来倒也不算太小。

　　李妻说：“这种米我们家里是不吃的，如果上头来检查，查出来也是不能卖的。”据说是因为这种米水分大，达不到销售要求，容易发霉变质。其妻说，大场镇粮油批发市场离城远，这种米才能偷着卖，在别的地方根本不能卖。然而，业内人士告诉记者一个简单的道理———批发价低于1.25元一斤的大米肯定是陈化粮无疑。

　　记者随即采访了宝山区粮食局有关负责人，他表示，地下劣质粮交易客观上很难管，该局正在明察暗访，将进行严厉打击。

　　（本报记者张琪罗水元）

　　专家如是说

　　难定无毒无害肯定没有营养

　　上海市农科热线值班专家钟仲贤告诉记者，光从吃口上辨别陈粮和陈化粮是很难的。为此，国家有一套专门的检验标准：销售储存年限在3年以内的粮食，出库时必须经过计量认证的粮检机构进行质量鉴定。销售储存年限3年以上（含3年）的陈粮，出库时必须向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公布的粮检机构申请进行质量鉴定。鉴定为非陈化粮的，凭检验报告销售，检验报告随货同行。

　　钟先生说，从理论上讲，符合卫生标准的碎米的营养和大米是一样的。但是，盒饭里使用的这些碎米是否合乎卫生标准很难说。

　　至于陈米，钟先生说，随着年头增加，大米里的蛋白质、维生素等营养成分都在流失，胚芽里的脂肪也在流失，客观地讲，陈米的营养肯定不如新米。

　　然而，记者在采访中发现，那些用来做盒饭的陈米基本上都拿不出有关检验报告。钟先生说：“这就很难说了。”这些米究竟有多大“年龄”，含不含对人体不利的毒素、细菌都处于黑暗状态，是否“无毒无害”很难说。钟先生认为：“这二十几年来上海人家里吃的都是新米，陈米肯定达不到上海人的营养标准。”

　　我们曾关注

　　本报近期食物中毒报道回顾

　　一、2004年6月10日晚上，奉贤区海嬴制衣厂60名工人和庄行工业园区建筑工地17名工人因食用有机磷农药残留青菜中毒。

　　二、2004年6月14日-18日，上海市新中高级中学学生发生集体食物中毒，中毒是由学校供应的饭菜造成的，中毒的学生总数为116人。

　　三、2004年7月1日，闵行区四家公司近300人发生集体食物中毒。事后查明，他们都食用了同一家快餐公司提供的盒饭。

　　四、2004年7月8日，黄浦区发生集体食物中毒事故，上海南洋电器厂等多家单位的50多名工作人员，由于食用无证盒饭而中毒。

　　五、2004年7月8日，嘉定区高台路施工的南通四建公司近30名工人，也因为食用不洁食品而出现了腹泻、腹痛、呕吐等症状。

　　另据报道，上海市今年共发生因餐饮单位引起的集体性食物中毒事故9起，与去年同期相比，中毒数上升了50%。

　　（记者王文整理）

　　关注盒饭卫生安全本报推出系列报道

　　今夏，上海发生多起集体食物中毒事件，每起事件中，少则十几人，多则数百人身体受到伤害，而引起食物中毒的罪魁祸首，多为不洁盒饭。盒饭卫生安全问题已引起政府、社会的广泛关注。

　　作为一个人口密集的大都市，上海每天的盒饭消费量相当惊人，巨大的市场需求，让一些无证、地下盒饭加工点应运而生，这其中，除基本的生产加工不合卫生标准外，更有一些黑心店，用劣质甚至霉变的原料加工盒饭，对消费者身体造成严重危害。

　　今天起，本报将连续推出“关注盒饭卫生安全”的记者调查文章，对上海盒饭的卫生状况、生产加工、原料搭配、外在包装等进行全方位报道，以期从中发现问题，再而归纳反思，为保证上海盒饭卫生安全提出解决问题的可行性建议和意见。

　　另外，本报“关注盒饭卫生安全”热线同时开通。读者可拨打62876000、62716999，向本报举报不洁盒饭生产点，本报将予以曝光；读者还可以通过热线为如何确保上海盒饭卫生安全建言献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