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合肥步行街“丐帮”大扫描(组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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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8月31日12:25 合肥报业网--江淮晨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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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晚报 如今一些市民发现，在省城、在商业繁华的步行街，乞丐似乎越来越多——以可怜身世赚取同情的、伸手的、下跪的、拽衣服抱腿的，时常让人感觉既尴尬又无奈。这些乞丐们每天是如何生活的？他们来自何方？他们的背后是否有专门的组织……近日本报记者跟踪暗访，用4天3夜时间与这些乞丐零距离接触，对省城部分“丐帮”生活进行了一次全景式扫描。 每天准时“上下班” 8月11日晚8点，记者来到淮河路步行街。因为白天太热，市民都趁着晚上凉爽的时候逛街，此时的步行街到了一天最热闹的时候。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记者发现商店门前的台阶上，街中间的石凳花坛上，都能看到或坐或卧的乞丐们。 从步行街宿州路路口到明教寺一段，记者粗略数了数，男女老幼加起来有60多人在乞讨。乞讨的方式分别为：坐在地上，面前摆一个装了些零钱的碗，逢人路过就说“给点钱吧”；用二胡、笛子之类奏出伤感乐曲，旁边是可怜身世介绍和零钱；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面前是用粉笔或毛笔写的家庭惨状；更多的是不停地拦住行人去路，拉衣服、抱腿、下跪。 记者很快将第一个调查目标锁定在明教寺门前两个拉二胡的盲人老马和小丁身上。晚9点不到，他俩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为什么别的乞丐没有去意，而他们却要走了？ 记者一直尾随他们到了黄山大厦附近，老马和小丁很熟练地翻过护栏，横穿过马路，径直来到黄山大厦公交车站牌，并和等候在此的一个捡破烂的中年妇女搭讪起来。从对话中记者得知，三个人原来是一起的，每天早上乞讨的时候分开，晚上就到站牌汇合。大概在22时，三人一起上了1路公交车，记者紧随其后。这时公交车上一共有12位乘客，有7个乞丐：其中两个要饭的，两个拉二胡的（老马和小丁），3个捡破烂的。经过合肥市汽车站的时候，有4个乞丐下了车，在后来的暗访中，记者才知道，有帮乞丐晚上集中住在一起。 22时20分左右，另外几个乞丐来到了火车站，和衣躺在火车站附近的花坛边上。这一夜，记者也就在离乞丐们3米远的地方度过。 第二天早上6时10分，3个乞丐又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起身，乘1路车到小东门下后，再次来到明教寺前的台阶上。这个时候步行街上的店面大都还没有开门，行人稀少，记者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的乞丐。在后来和乞丐的聊天中才知道这3个人是步行街上“上班”最早的乞丐。 调查中发现，这些乞丐的生活非常有规律：早上八九点钟的时候集中“上班”，中午12时吃过中饭后，找个凉快的地方休息休息，一般要到16时以后，不是太热，步行街上人多起来了，乞丐们便陆续“开工”。19时到21时是他们夏季乞讨的“黄金时段”，这时步行街的人最多，乞丐们在这两个小时挣得的钱也是最多的。而22时以后，商店基本上都打烊了，乞丐们才“下班”回家。 乞讨者遭遇雷同 8月12日上午10时15分，记者在“必胜客”餐厅外面，观察起一个身穿红色Ｔ恤的小女孩，只见她跪在地上不停地使劲磕头，而她前面还躺着一个只有三四岁大的小女孩。地上用白色粉笔写着她们凄惨的遭遇，她名叫小玉，今年12岁，父亲游手好闲，整天在外面打牌，母亲后来一气之下上吊自尽，两人现在没有人管，妹妹又生了病，为了生存出来乞讨。身世介绍还配了两张照片：一张是被小玉称作妈妈的30岁妇女，另一张是间破败的土房子，她告诉说那就是她的家。 然而在鼓楼商厦门口，记者又发现了一个正在跪着磕头的小男孩，身世遭遇上写着：“我叫小宝，今年13岁，我爸爸游手好闲，整天找人打牌……”后面的内容与小玉所写的“身世”一样凄惨。旁边摆放的照片：一张是妇女照一张是土房子，和小玉“家”的情况一样。在步行街还有一些卖唱乞讨的，这些大人的经历大概都是生意破产、遭遇自然灾害、绝症缠身，最后导致家庭惨淡，为生计或者是为了孩子上学卖艺乞讨。 8月12日中午午休时，小玉“身患重病”的妹妹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动作敏捷，精神也很好，丝毫看不出有病的样子。在妹妹站起来后，小玉把地上的钱迅速装进一个书包，并用一块布将地上的字擦干净，然后拉着妹妹跑到逍遥津公交车站，坐着129路车离去。 调查时记者发现，每天晚上8时以后，步行街上就会来了一类这样的“乞丐”：两个大人抱着一个孩子，垂头丧气地蹲在那里，地上摆一张求助的纸，上面大意写着，来合肥探亲，钱包丢了，没路费回家，请好心人帮帮忙给点钱。实际情况怎样？13日晚，记者跟踪一对“遇难”的夫妻到了明教寺附近，坐在台阶上休息的男人悠然地点起一根香烟，女人则从包里拿出一袋瓜子嗑起来，还让一个捡破烂的小孩买了瓶“雪碧冰薄荷”，三个人有说有笑。 22时，明教寺前又来了两对夫妻，三家人聚在一起开始聊天，男的拎着一个包，女的抱着孩子，一大群人站在一起，要不是一直跟踪暗访还真以为是外地来合肥旅游的。23时，三家人分头打车离开。 高收入者可日进百金 这些乞丐收入怎么样呢？13日下午4点40分左右，小玉和妹妹又开始“上班”了，小玉用粉笔在“必胜客”餐厅地上写上身世，让妹妹躺在地上后，小玉跪下开始磕头。小玉的“努力”自然换得了不少行人的同情，附近小吃摊点老板说，小玉上午两个小时就能挣二三十块，晚上挣得更多。记者后来通过别的乞丐了解到，小玉一天能挣100多块，是这条街上乞丐中的“高收入者”。 22时55分，小玉拉着妹妹经淮河路桥到达古井酒店前面的公交车站牌，她们一人买了一根冰棒，一边吃一边等车。几分钟后，记者随她们坐上了101路公交车，在天香电器城下了车，回头走到琅琊山路。小玉十分警觉，很快就发现有人跟踪，在琅琊山路来回兜了几个圈子后，拉着妹妹飞快地跑进一个小区，走进一住宅楼旁边的一间屋子后，马上把门关了起来。记者透过门缝发现这间屋子条件不错，不仅有防盗门，还装了台空调，除了小玉外还有一个小女孩。 4天的“亲密接触”后，乞丐老马对记者放松警惕，他说自己在外面闯荡了十几年，另一乞丐小丁来合肥也有7年了，因为教会乞丐小丁二胡两人成了师徒。他们现在每天早上7点多过来，晚上9点多收工，一天下来，好的时候能挣个四五十块钱，一般情况下二三十块钱，也有一整天都“不开张”的时候。 从太和来的乞丐老李说，步行街上的乞讨者基本上都是以乞讨为生的，他们村就有不少是干这行的。“一般一年要回去两到三次，是在农忙双抢的时候和春节。”他告诉记者，这些人有的一个月能挣七八千。“（19）85年到（19）90年的时候最火，村里的年轻人几乎都跑出去了，一年挣几万块。现在很多人家里都住上了小洋楼，养起名贵的宠物。” 带“香”的“香主” 在步行街上最多的一种乞丐就是满大街跑的孩子了，这些孩子有男有女，年龄一般在7至10岁，他们在人群中穿插，看到手里拿着饮料的行人就跑上前要瓶子，行人不给的话他们就拉衣服、抱腿。记者留意到，在他们的附近，总有一些大人在盯着他们。 14日下午，在市府广场附近，记者发现一个五六岁大、衣衫褴褛的男孩睡在路边，前面摆了一个塑料碗，而6米之外的花坛旁，有一个30多岁的妇女躺在台阶上假寐，眼睛一直看着睡在路边的孩子。 记者走过去，她立刻警觉地坐了起来。记者问：“那个孩子是你的吗？”妇女答：“是啊。”“是你自己的孩子？”“什么意思？”“转给我吧！你开个价！”“俺不懂你在说啥。”“从外面弄的孩子吧？是不是从太和那边买的？”妇女不自然地笑了笑，“你问这弄啥？”“你说弄啥？你开个价，要按月付还是一次性付的？这孩子你买花了多少钱？”“俺弟妹从外面拐的。”“那你不花钱啊！我一个月给你200怎么样？”“不管（不行）！” 经过4天的明查暗访，记者了解到，在步行街上的乞丐大部分都是外省的，以河南人居多，他们全部冒充自己是安徽的，但真正本地的乞丐并不多。这些带着孩子出来乞讨，幕后监视的人叫“香主”，那些孩子就是“香”，“香”就是“很吃香”的意思，是指能为“香主”挣钱。 更多的“香主”愿意买残疾儿童（即瘫子）来做“香”，因为可以换取别人的同情心。残得越厉害，乞讨效果越好，身价也就越高，常规一般是每个月四五百，但是畸形厉害的，一千、两千都有，“香主”通常是以“月租”的方式跟孩子的家长订合同。记者问小丁：“那些家长怎么会把自己的孩子卖给人家？”小丁说：“孩子瘫了，在家养着也费事，带出去不会受亏待，人家还给钱，为什么不卖？”乞丐老马告诉记者。 在给了100元的取经费后，一位女“香”主给记者介绍了带“香”的技巧，她说“香”从年龄上讲太小了不行，那容易生病，也不容易理解“香主”的意图，培训起来比较难，年龄大的，容易反抗。最合适的年龄是8岁到10岁。一般孩子弄过来要用安徽话学会说爸爸、妈妈、我家住哪里等等，然后还要训练孩子眼神、手势和说话的声音。 乞丐也分“等级” 乞丐老马他们把乞丐分为四“等”：第一等是那些捡破烂的，他们自己去捡，或是向人要饮料瓶、塑料、纸盒或报纸这些东西，一般不找人直接要钱，所以他们是有自尊的；第二等是像老马、小丁那样的卖艺乞讨，有一门手艺，不是吃白食的；第三等是小玉那种自己在路边固定的地方乞讨，以老弱病残为主，没有谋生能力，只有拿个碗找人要钱；第四等就是“香主”。 这个等级是乞丐们自己划分的，显而易见，排在第四等的“香主”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生活条件，都是最好的，但其他的乞丐却看不起他们。老马说：“我们自己养活自己，要来钱就吃饭，没要来钱就不吃，那些人是小孩养大人，是骗子。我们跟他们不打架（不交往，互不侵犯）。” 在调查中发现，第一等乞丐一般都是租房子住，在老火车站附近的站北新村、琅琊山路的长淮新村都有不少。记者在站北新村的一间房子里看到了一家捡破烂的乞丐，10平方米左右的屋子里堆满了装满垃圾的蛇皮袋，只有一张床，上面睡了3个男人，地上挤了2个女人，没有其他可以插脚的地方了。屋里弥漫着一股垃圾的臭味，十分闷热。住在里面的人告诉记者，在这一带租房子的乞丐有十几个，房租在五六十块钱一个月。第二等和第三等乞丐基本上都是走到哪睡在哪，一般集中在新老火车站和汽车站附近，例如老马和小丁。13日夜，记者沿老火车站的铁轨向北走，看到月台上睡了有十几个乞丐。 ·包诚 藕海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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