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堆里“捡到”姐弟俩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03日02:01 时代商报

　　本报记者寻找失学农民工子女进入第五天———垃圾堆里“捡到”姐弟俩

　　铁西区东胜利村一条不知名的小马路上，拉沙子的大货车一个接着一个疾驰而过。路西整齐的居民楼后，一个“火柴盒”似的砖砌平房孤零零建在一大片待开发的荒野地上，上百只苍蝇在烈日下飞舞。两个小孩正用稚嫩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在垃圾堆里捡拾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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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郭曼曼和弟弟郭卫国，爸爸靠淘大粪养活他们，妈妈疯了十几年了。”居民楼旁小卖部里的一位热心大姨指着那两个孩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就怕妈妈发病”

　　“火柴盒”像积木一样，是用碎板条和烂砖头拼成的，厨房和正房一共不到15平方米，屋里没有一件家具，所有的衣物都散乱地堆在炕上。

　　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光着脚盘坐在炕上，脚底墨黑。一边烦躁地狠抽着旱烟，一边撕扯着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棉花套子，用手将破棉絮放在腿上顺一顺，一块挨一块地码在炕上。

　　“这是孩子他妈，没嫁我前就疯了。”曼曼爸爸郭洪岩对记者说，“这窗户玻璃都是6天前换的，家里所有的东西全被她扔了、砸了，被和衣服也大都烧没了，孩子这手也是她拿刀砍的。”老郭痛心地指着卫国肿得像馒头一样的小手让记者看。“还疼吗？”记者轻轻摸了摸孩子受伤的小手。“不疼。”卫国和曼曼对这一切已经不以为然。

　　不管走到哪里，脸上挂着鼻涕的卫国一直依偎在姐姐身边。曼曼皮肤黑黑的，短发好像从没梳理过。“你害怕你妈妈吗？”记者试探着问。“现在不怕，妈一发病我就带着弟弟跑到前面的楼洞里去。妈妈就找不到我们了，等天黑了，爸爸淘粪回来，我们再回家。”这么多年，曼曼已学会了在爸爸不在家时保护弟弟。

　　老郭无奈地摸了摸孩子们的头：“有啥办法呢，要是不管她，她说不定早死在外面了。邻居们都怕她，我们就搬到这没人的地方来了。北京、哈尔滨、齐齐哈尔，前几年，她疯的时候，哪都去，我就得带着孩子到处找，给她治病都欠了2万多外债了，还哪有钱供孩子念书呢。”垃圾箱就是“食堂”

　　这么多年，从台安搬到沈阳落脚，家中里里外外的事全是老郭一个人的。早上6点，老郭要给孩子做饭，8点，他就带上家什，蹬上一个小时的倒骑驴，到杨士乡给人淘粪。淘完粪，他还要到2公里以外的臭水沟倒掉。晚上7点多才能到家。现在平均一车粪也就能挣3元钱。“钱太难挣了，杨士3000多户人家，有五六个干我这行的。”老郭压力很大，活也太累，两三天就得吃上一盒去痛片，要么根本起不来床。有时，妻子犯病了，大半夜就对他连骂带打，老郭和孩子不得不半夜蹲在屋外，一蹲就到天亮。

　　中午的时候，没有人给曼曼和弟弟做饭。听周围的人说，两个孩子常常就在楼群的垃圾箱里找东西充饥。烂西红柿、剩饭什么都吃。有时好心人看不下去了，就随便给口吃的。我想让孩子上学啊

　　曼曼今年10岁了，弟弟明年也到上学年龄了。老郭想过送孩子上学，可饭都吃不上，有什么办法呢？而且他特别担心一辆接着一辆的从家门口飞驰而过的拉沙子车。“我每天早出晚归，她妈根本不管他们，孩子自己走，说不定哪天就……”老郭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让孩子在家“放羊”。

　　“曼曼，你想上学吗？”记者试着征求曼曼的意见，瞪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曼曼没做声，偷偷跑到外屋，蹲在地上，从柴堆下面翻出好几本别人用过的旧图画册，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这是她平时在垃圾堆里捡的，当宝贝似的，一直藏着。“你能看懂吗？”记者问。曼曼摇摇头，将画册用手卷了，藏在心口窝里。老郭说，他自己也是文盲，孩子从没进过城，甚至连“厕所”两个字都不认识。链接农民工子女受助有条件

　　（一）父母或其中一人进城务工，均为农业户口。

　　（二）随父母进城，在流入地城市的公立或民办小学就读或已失学的小学适龄儿童。

　　（三）家庭经济困难。

　　（四）家庭有固定的居所，在流入地城市居住一年以上。

　　（五）家庭没有一年内让学生转学的计划。

　　（六）已失学的小学适龄儿童优先。

　　请符合以上受助条件的农民工子女家长通过“寻找热线”申请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