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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义务教育:应试教育的受害者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03日10:28 法制日报

  关注义务教育系列报道之二 假扮弱智的学生 身心疲惫的教师 焦虑不堪的父母———我们都是应试教育的受害者本报记者 席锋宇

  平等受教育权受到侵害

  2003年7月,上海一中学竟上演了这样一幕闹剧:老师为求升学率竟让学生扮成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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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校是实施分班教学的,作为普通班的初三(6)班一直是学校里的“差班”,班中的大部分学生连初中毕业也存在着一些问题。中考前夕,班中的近20名学生收到了班主任的通知,让他们的父母陪同去本市某医院测智商。班主任同时“关照”学生:在测智过程中要表现出智力较低的“弱智”样,使自己的智商成绩不合格。这样就能获得一张证明智力低下的医院证明,如此一来就无须担心自己毕业考通不过拿不到初中毕业证书。同时今后每月能享受政府发放的300元最低生活费。

  因为学习差,这些孩子无法得到老师的青睐,成为了班级的“多余人”;因为学习差,这些孩子很少见到父母的笑颜,成了家里的“烦心病”。现在大多数初高中都分快班、慢班。一墙之隔的教学也将孩子的心隔绝了。而且很多老师都不愿意带这些慢班,因为这里没“利”可图。

  《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实施细则》第二十二条规定了学校和教师对品行有缺陷、学习有困难的儿童、少年应当给予帮助,不得歧视。可是在实际中一些孩子平等受教育的权利被剥夺了,他们幼小的心灵承载了太多不属于自己年龄的压力。逐渐地他们意识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于是开始变得自卑、封闭。他们无法应对老师给的难堪、家长给的责备、同学给的歧视。这样很容易产生两个极端,一个是孩子容易自杀,一个是孩子流向社会,走向犯罪。

  2003年10月18日凌晨1点,湖南省衡阳市刚刚参加完聚会的杨女士遭到了抢劫。让人吃惊的是,这个原本想象中的凶悍劫匪竟然是一个年仅15岁的少年。被抓获后,他供出还有6名同伙。这7名少年都是曾经的初中同学,他们都是因为成绩太差而导致初中辍学的。其中16岁的小磊说,在他上课的时候,老师总是批评他不听话,违反课堂纪律,这让他逐渐产生了抵触情绪,从而越发厌恶上学,最终选择了辍学这条路。小磊曾经的班主任资小柳说,这些孩子平时根本不听课,经常在学校里打架,甚至影响到其他学生正常的学习。于是学校就劝他们转学,目的是想给这些问题学生换个环境重新开始。然而事实是这些孩子在转学之后,也就渐渐辍学了。

  升学率是一切行动的指挥棒

  张老师是大同市矿务局一所普通中学的数学老师。她因为教学优秀带出不少尖子生,今年再次被选为初三重点班的数学代课老师。她告诉记者,今年暑期学校将给初三年级提前开学一个月。她们要和时间赛跑,争分夺秒地为学生多上课。她说,初三有一个从各班选拔出的好学生组成的重点班,但这还不是最终模式。在接下来的月考中将再次从中选拔,一层一层地筛选,最终将有20位同学胜出,作为重点中的重点培养。乍听来,感觉好像这是在参加什么比赛似的。可让我们看到这是学校为了保障升学率采取的“冠军式教育”。张老师说:“我们也不想这样教孩子,可是没有办法。评职称、拿奖金、你在学校的地位都要用学生的成绩说话。其实这样很辛苦,你带着的这些好学生如果数学成绩拉分了,你会很难堪。于是我们抽出时间无偿地为他们复习,补课。自己也是身心疲惫啊。”“这是一个硬指标,只要你的班升学率高,你就是高级教师。”一位校长说,“一个班考上大学的学生越多,班主任就越有地位。”老师的收入与高考成绩紧密挂钩已经不是新鲜话题了。山东曹县一中的做法是,学校根据县里制订的指标,平分到每个班,超出指标的部分,每个人奖励100元到300元不等。2000年,超额任务最多的老师领到万把元奖金,少的也领到2000多元。而该校普通老师的月收入仅700元左右。

  学校的“苦衷”

  大同市一位中学负责人说:“我们也没有办法啊,考上的学生如果不多,就没有人来上你的学校。你看人家一中(山西省重点中学)一到招生就门庭若市,而普通学校冷冷清清,考上的学生都不来。长期下去受不了啊。再加上教委也有指标,谁也不想戴上落后的帽子。”

  山东某位中学校长说得“实在”:“办学办学,第一位是分,第二位是钱,而升学率是王。升学率高了,学生才多,学生多了,学校的收入才能增加。”

  有一些地方,相距不过数百米的普通学校和名校,办学条件有着天壤之别。一位校长说,我们学校一年的经费才一百多万元,而某重点中学兴建一个操场就花了一千多万元,人家学校的合唱团动辄还能赴欧洲参赛。因为各方面悬殊太大,进一步导致了优秀师资、学生向少数重点学校集中。就是为这个魂牵梦绕的升学率,多少学校八仙过海,使出各种高招,办复读班就是其中之一。据山东省调查,曹县一中2001年复读班共有1711人,比应届生多出近700人。而校长汪洪祥实话实说:“学校办复读班,收费并不高,一般是根据去年的高考成绩,离分数线越近的,收费越低,学校办复读班,从经济效益上算,甚至还赔本。学校图的就是每年复读班能多考上几个大学生,给学校争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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