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危机52小时火线两端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04日09:20 都市快报

　　有些人从绑架现场幸运逃生，有些人死于枪下。绑架事件持续的3天里，以别斯兰第一中学为圆心，生存与死亡成为这片区域惟一的主题。更多的故事要待明后天才会知道，但现在知道的故事，已经浸透了血腥。

　　幸存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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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绑匪不敢向跳窗者开枪

　　尤利·艾拉罗夫是绑架发生当天就逃出来的人质之一。1日上午，他与妻子一起送女儿去学校，与其他人一起遭劫持。他说，绑匪把人质分成男人、女人和儿童，把他们驱赶到二楼。其中男人主要是教师，也有一些学生的父亲，他们贴着墙壁站立。

　　艾拉罗夫也被赶上二楼。他立即决定：逃，决不呆在这儿！

　　艾拉罗夫从二楼窗户跳了出来，向马路上爬去。绑匪似乎不想从窗口向他开枪，因为这会让自己暴露在俄军特种部队狙击手的枪口之下。他们只扔了几枚手榴弹出来，幸好没有炸中艾拉罗夫。俄军见状，扔出几颗烟幕弹作掩护，把艾拉罗夫拖到安全地带、送往医院。检查发现，他的两条胳膊都断了，还摔成了脑震荡。

　　淘气男生开溜捡了条命

　　13岁男生索斯兰·比加耶夫则因淘气而捡了条命。1日上午，当他的8年级同学和老师在操场上参加开学典礼时，索斯兰悄悄溜走，去瞧瞧暑假里整修一新的校园。

　　索斯兰来到一个喷泉旁，他感到口渴，就喝喷泉里的水。这时，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大卡车飞奔而来，急停在校门口外，一些男子从车上跳下。其中一个穿迷彩服的大胡子男人举起自动步枪朝天鸣枪。索斯兰突然想到：电视里恐怖分子也是这样子的。

　　操场上的师生尖叫着乱作一团，索斯兰却与身旁的一个伙伴趁乱从学校正门旁的小路逃了出来，然后躲在这个伙伴正对学校的家里。整整两个小时中，他们大气也不敢出，因为在窗外，俄军正与绑匪进行激烈的枪战。直到枪声渐息，索斯兰才壮着胆子回了家。

　　回家后，索斯兰才知道与他一样逃出来的，总共约有50个学生。那天早晨，他母亲也有不祥的预感，所以没去学校参加儿子的开学典礼，也逃过了一劫。

　　对峙期间

　　只准人质穿内衣

　　在3日的营救行动中，很多逃出学校的学生都只穿着内衣、光着脚。显然，绑匪不准人质穿外衣和鞋子，就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

　　至于人质们在被扣押期间的生活，27岁的女人质萨里娜·赞达罗娃说：“你要知道，里面有1000多人哪，大家就像叠罗汉一样睡在别人身上。”

　　绑匪不敢发出声

　　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女人质说，绑匪不太说话，彼此交流主要靠手势，即便说话，也把声音压得很低。1日和2日晚上，有些孩子实在害怕，忍不住哭了起来，绑匪就朝天开枪，威吓大家保持安静。

　　她还说，人质中带着婴儿的妇女也让歹徒很心烦。2日早上，他们就把妇女和婴儿单独关押起来。

　　连野狗也不敢打

　　1日当天，绑匪杀害了大约12名人质，其中有男人也有女人，并从二楼窗户扔出了7具尸体，当天晚上，俄军军官奥莱格通过无线电步话机请示上级：“我们能向那些野狗开枪吗？它们正在啃那些尸体。”

　　奥莱格得到的回答是“不”。他向一旁的记者解释说，任何枪声都会惊动绑匪，因此俄军不想轻易开火，危及人质的生命———此前绑匪曾经放出话来，只要己方死一个人，就要拿50名学生抵命。

　　哥大使愿以身替

　　俄军与绑匪对峙期间，哥斯达黎加驻俄大使致信俄外交部长伊万诺夫，表示自己愿意去当人质，以解救被绑架的学生。他说：“我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是在能够挽救无辜生命时，是值得去冒这种危险的。”

　　强攻时刻

　　拿巧克力引诱人质

　　3日的强攻开始后，人质罗莎·杜迪耶娃看到，好几个歹徒在体育馆门口用很纯正的俄语大喊：“俄罗斯人，俄罗斯人，到这儿来，别害怕！”一个歹徒还拿着一块巧克力，引诱孩子们到他那儿去，估计是想再抓几个人质在手头。

　　俄特种兵义救记者

　　强攻开始后，子弹四处乱飞。一些记者距现场只有十多米，撒腿就跑，躲避流弹。一记者急中生智，立即趴在地上。马上就有人一把将他拎起。定睛一看，是一个特种兵。特种兵喊：“跟我跑！”他立即狂奔，紧随特种兵撤至安全地带。

　　营救之后

　　准备上千张病床

　　别斯兰市的各家医院为人质们准备了1025张空病床。此外，俄国防部命令，其下属的所有医院都做好接收伤员的准备，保证提供足够的医护人员。3日，国防部还调遣了一个野战医院，空运到别斯兰第一中学校园里。国际红十字会的人员当天也已到达别斯兰，给当地医院送去了外科手术设备。

　　绑匪脸谱

　　根据人质及参加谈判的警察提供的情况，这帮恐怖分子有3个头目，他们分别是：

　　马戈梅德·马加斯，他与车臣匪首巴萨耶夫关系密切，曾经与后者一起策划了今年6月对印古什共和国的袭击。

　　方托马斯，有关他的消息不多。据说巴萨耶夫有个保镖的绰号是方托马斯。人质说，他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身材魁梧，讲一口流利的俄语。

　　阿卜杜拉·霍多夫，他在北奥塞梯的阿斯特拉罕州非常有名。他是巴萨耶夫的手下，2000年曾因强奸罪遭警方通缉，也参加过印古什的武装袭击。

　　分析之一

　　什么让普京下决心强攻？

　　分析人士认为，有5个因素促使普京决定强行解救人质。

　　首先，绑匪动机不明。自从劫持人质后，这伙绑匪提出的条件一变再变：先是要与俄政府的某些要员对话，接着又要求释放他们的一些同伙，最后又要求俄政府承认车臣独立。这使俄政府根本无法知道绑匪的实际要求。此外，绑匪进入校园后取下了面罩，这表明他们一开始就不打算活着离开。

　　其次，情况随时可能恶化。3日凌晨，学校附近发生两次爆炸。初步资料显示，这是绑匪发射了两枚火箭弹，当时他们误以为俄军在发动进攻。这种情况使俄政府认为，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会导致意外发生。

　　第三，俄政府得到了国际社会的理解。在俄政府的呼吁下，联合国安理会2日召开紧急会议讨论了俄罗斯最近受到的一系列恐怖袭击，并发表了谴责恐怖分子的声明。很多国家以各种形式表示支持普京，使俄政府在道义上得到了大多数国家的支持。

　　第四，普京从来不向恐怖主义妥协。他一直强力打击国内的恐怖分子和分裂武装，2002年，莫斯科大剧院的人质劫持事件中，普京就强硬地拒绝了车臣绑匪的要求，下令特种部队强攻，击毙了所有绑匪，救出700多名人质，最后付出60多名人质死亡的代价。

　　最重要的一点是，人质的状况极其危险。直到3日，俄政府才知道人质的数目不止起先所认为的三四百人，而是可能达1000多人，不少人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连呼吸都很困难。这使俄政府决定不能再拖延了。

　　分析之二

　　真的与车臣分离武装有关吗？

　　绑架事件发生后，俄政府立即说，这是车臣分离武装干的。不过，车臣分离武装纷纷否认与此事有关。车臣分离武装头目之一马斯哈托夫还通过其发言人向西方媒体表示，印古什共和国前总统奥舍夫以及北奥塞梯领导人与他联系，希望他能出面解决人质危机。

　　马斯哈托夫的发言人说：“我们一起讨论了马斯哈托夫参与解决问题的可能。我们和绑架者之间没有联系，但我们准备尽一切可能来解决这个问题。”他还说，马斯哈托夫表示“必须尽全力防止有孩子死亡。”马斯哈托夫还在一个网站发表了公开信，信中除了说自己与绑架事件无关外，还表示坚决支持联合国的声明，并“严辞遣责”了绑架孩子的行为。

　　分析人士认为，由于车臣分离武装分为许多派别，即便此事与马斯哈托夫无关，但诸多迹象表明，其他派别的分离武装，特别是已经毙命的车臣前“总统”巴萨耶夫的残部，一手策划了这一事件。

　　(都市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