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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中国人口问题:恐惧压力下的生育激情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08日10:09 瞭望东方周刊

  在自然界,生存能力越强的,繁衍能力越弱;生存能力越弱的,繁衍能力越强。从人类历史来看,人类也未能避免这个法则。

  在国际舆论中,中国的人口问题一直有人关心。有人夸中国的计划生育使人口出生数量减少近1亿,从而减轻了世界的压力;有人说中国庞大的人口数量为经济发展作出了贡献。2004年8月最新的消息是:有人预测印度人口将超过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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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知道中国这片广袤的土地能产出多少财富、多少食物;没有人知道这片土地能养育多少人丁、多少生灵。

  中国漫长的历史过程里,尽管总的人口数量始终在一个较低水平上,但在一个个相对封闭的经济区里,人口数量的阶段性暴涨、密度的阶段性高度集中,仍然导致巨大的生存压力。

  对于这些阶段性出现的难题,历史上出现了三种解决办法,那就是:以暴力向外扩张,侵夺其他种群的生存空间;以暴力调整生产关系,调整社会阶层之间占有生存空间的状态;提高向自然生态的索取强度,以自然生态的牺牲满足人类生存和发展的需求。

  生存状态决定生育观

  在自然界,生存能力越强的,繁衍能力越弱;生存能力越弱的,繁衍能力越强。从人类历史来看,人类也未能避免这个法则。

  在中国古典文学名著《聊斋志异》中,有大量故事是关于生儿子的。总的意思是:凡无儿子的,不仅被亲戚邻居欺负,而且老来孤苦,苦不堪言。只有行善积德,才会有生子之报。

  中国人几千年来的生存状态,决定了中国人基本的生育观。

  中国1949年以前的历史上有过很多鼓励生育的政策,却从未有过正式的限制人口生育政策。中国文化中有浩如烟海的篇章及代代相传的民众文化激励生育,而陈述过度生育之危害的学说从未成过气候。

  近、现代史上的重要人物梁启超、孙中山,面对当时中国内忧外患、可能亡国灭种的局面,都曾强烈呼吁中国人多生多育,以抵御各种危险。

  无人养老送终的恐惧,民少国弱的恐惧,亡国灭种的恐惧……使得中国持续维持高生育率成为必然。

  夏商周三朝,各种史料记载下来的人口数量大致在1100万到1400万。

  战国时期,各国竞相变法,强力鼓励人口增长,鼓励垦殖土地,人口有所增加,大致在2000万人左右。秦一统六国的战争导致死伤不断,与正常的人口增殖相抵,到汉初应仍为2000万人左右,主要集中在黄河流域。至西汉末年,人口数量剧增到大致6000万人。

  盛唐时期,人口实现了两个突破,一是中国人口数量直向1亿冲去,二是长江以南的南方人口超过了北方。

  五代十六国至宋代,战乱不息,大量人口南迁避祸,南方人口超过了3000万。总人口到明初时仍然不过6000多万。

  到了明万历年间,中国人口再过1亿关口。从此开始突飞猛进,再未剧减。

  清朝中期达到1亿5000万,清朝末年,直接突破4亿。

  在抗日战争期间,所有的宣传口号都说:“4万万5千万人民绝不当亡国奴。”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官方确定的人口数量是4.75亿。

  1953年7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第一次人口普查的结果是,中国人口总数是5.94亿。专家们认为:3年的时间无论如何出生不了1.19亿人。说明1949年的官方数字是错误的,比实际数字相差几乎一亿。

  此后中国人口数量一路高歌。年出生率几乎达到3000万人,增殖率超过25%。即使在强力推行计划生育政策的情况下,也保持着15%左右的高增殖率。

  哪些国家在鼓励生育

  自然资源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前提。自从有了国家,人类划分、占有自然资源的主要分割单位就是国家。

  于是,有的国家或地区,沃野千里却难见人烟;有的国家或地区,人多成患,难有立锥之地。但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有的国家或地区实行计划生育,严控人口;有的国家或地区则千方百计鼓励生育。巴勒斯坦、新加坡、日本、俄罗斯、中国台湾等,都是鼓励生育的。

  人口增加的利和弊从来是相当的,关键在于弊在何方,利在何处。

  20世纪80年代之后的中国,计划生育政策开始得到相对全面而严厉的施行。

  现在,中国人口问题的主要方面,已从人口数量问题转变为人口质量问题。人口渐趋老龄化。在人口质量方面,人口素质高的城市生育率下降,人口素质低的农村超生。流动人口和剩余劳力问题成为中国新的人口问题。城市和农村同时劳力过剩。预计2010年男性将比女性多出4300万人,而这将带来非常严重的后果。

  与此同时,从20世纪末、21世纪初开始,另一种生态文化甚嚣尘上。那就是:中国连续20多年的经济高速增长,源于大量剩余劳动力的优质、廉价劳动力,为经济发展提供了巨大支持。而庞大的人口,也成为推动消费的巨大市场。他们认为:无论从人口密度或比较人口密度来看,中国都不是世界上最高的国家,而在两项密度都超过中国的国家中,不乏上亿人口的国家,也有发达和富裕国家。中国人均资源占有量一般都是世界上偏低的水平,但比中国还低的国家也还有不少,其中也不乏富国。可见一个国家的发达和富裕与否,人口数量固然是一项重要因素,但并不是决定因素,因此不能将贫穷和落后都归咎于人口多。

  现在国外、国内,都还不断有人以美国与欧盟、日本做比较,认为美国的移民政策使其人口不断增长,导致经济持续发展。而欧盟和日本则都因人口出生率过低,提前进入长期的老年社会,而致经济停滞。日本从90年代老龄化的速度10年之间从13%增长到17%,正好这10年是日本经济的停滞时期。

  受此影响,从21世纪初开始,中国在人口政策方面有松动的迹象。在一些省、市,人大通过的地方法规,对生育第二胎开了一定的口子。

  事实上类似的争论在19世纪的西方就已有过反复。

  德国的一部著作记录:19世纪,德国人口迅速增加到近2400万人,比上一世纪多大约1000万人,这是异乎寻常的人口高增长,这种增长引发了争论,马尔萨斯式的忧虑成为主流声音。但后来,经济增长数倍于人口增长,1913年国民生产净产值近500亿帝国马克,差不多是一个世纪以前的10倍。原来担心发生的危机和饥荒不仅成功地得以避免,增多了的人口得以养活,人们的生活水平甚至有所提高,而且人口增长愈迅猛,生活水平提高得就愈快。

  德国1914年的人口数量几乎是英国和法国两国人口的总和。几乎就在同时,德国出生人口下降,使社会产生了忧虑:担心德国国力被减弱、甚至德国人将绝种。特别是由于俄国人口的持续增长使得人们恐惧不安,提出要提防“来自斯拉夫的危险”和“俄罗斯蒸汽碾路机”。这类带有恐惧感的警告对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起了决定性的影响。

  中国人口超过全世界发达国家总人口

  中国人口问题,主要特点仍然是人口数量太大,人口增长过快。一个国家的人口超过全世界发达国家的总人口(1990 年全世界发达国家总人口为 8.16亿人)。每年仍净增 1400万—1500 万人,即每年增加一个世界大国的人口。但高质量的人才太少。

  中国15岁以上人口中,有1.8亿文盲半文盲,占总人口的15.88%,是世界上文盲最多的国家。对于现在的青少年——这些21世纪前半期的劳动力,初中的普及率仅68%,有500万学龄儿童因贫困不能入学,在校生中每年流失小学生400多万,每年产生200万新的文盲。另一方面,相对于日益增加的人口,中国自然资源的支撑力度正越来越弱化。

  权威结论认为:在未来35年,中国人口发展有三个主要趋势:总人口达16亿;有8亿—10亿劳动力;有2.5亿老人。60岁以上的人口是20多岁人口的2—3倍。针对这个现状,中国的人口政策绝不应该放在以人口数量推动经济增长上去,而应该在继续坚持严厉的计划生育政策同时,把主要精力放在提高人口质量、培育更多人才以促进经济增长上来。文/孙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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