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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节更新了我的观念(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09日08:05 潇湘晨报
孟毅回忆起第一个教师节,感慨万千 记者 刘 刚 摄

  “从教10年后,1985年度过了第一个教师节,光阴荏苒,又是二十载飞逝去。”长沙市砂子塘学校宽敞的办公室里,有着29年教龄的高级语文教师、校长孟毅燃起一支香烟,他的思绪也随着烟雾升腾。

  “20年前的9月10日,那时鲜花、祝福、贺卡铺天盖地,从中央到地方,赞美、歌颂、感激教师蔚然成风。”在孟毅看来,“1985”是所有教师职业生涯中具有变迁意义的分水岭年代,“回眸自1985年来,第一个教师节设立,教师的政治地位随之大幅提高;教师的工资上涨,住房有了很大改善;教育经费得到快速提高,教育改革的经验越来越丰富……”

  20岁拿起教鞭

  孟毅生于天津,成长于益阳安化农村,1971年在长沙一建筑工地上挥汗如雨时,年仅16岁的他并没料到自己将来会步入执教鞭之路。

  由于历史的原因,老师政治地位低下,不受尊重。1973年,孟毅参加招生文化考试并取得合格成绩后,被分配到湘江师范学习。孟毅当时还觉得有些无奈,感觉有些“阴差阳错”,是被命运抛到了“低微”职业上的。“看到当时被分配到学建筑、学工程的同龄学生谈笑风生,自己总躲在一隅不敢插话,艳羡不已。”孟毅回忆。

  师范毕业,孟毅携带一些书籍,来到当时地处荒乡僻壤的芙蓉区东岸公社东屯小学报到。青山环抱的土砖房,木条凳,破窗洞射入的几缕阳光——1975年至1982年,年轻的孟毅带领着学生念课本的琅琅书声回荡在这间教室里。孟毅负责一个年级所有课程的教学任务。农村孩子质朴、好学、听话、尊师,在孟任教的班级,学生成绩斐然,无论是学习、思想、劳动,在全校各类评比中均居前列。“我的感觉是渐入佳境,7年青春奉献给了农村孩子,目睹一批批学生成才,油然而生的满足感无法言喻。”孟毅眉宇舒展。

  一月工资29.5元

  在东屯小学,孟毅住的是一间土砖砌的简陋单身宿舍,20平方米的狭小空间还得与其他2名老师共享;除了被褥衣裳,一些书籍,屋内别无长物;夜里,就着微如萤火的灯光,备课、自修;每月从单位领取29.5元的微薄工资,算计着寄部分钱回家,再购买一些日用品及书籍后,已所剩无几。

  但在当时,社会仍没有形成尊师重教的风气,老师仍是社会地位不高的群体。在同学聚会的场合,年轻的孟老师仍羞于向昔日同窗袒露自己的职业。即使他工作成就斐然,他依然不情愿,当着工人、建筑师、干部同学的怀疑目光,将“我是一名小学教师”的话响当当地说出来。

  1985年工资上涨63.8%

  1982年,27岁的孟毅卷起行囊离开农村,来到砂子塘小学任教。城市的孩子、城市的教学方式给了孟不一般的感受,“孩子较活跃,独立性、思考能力比农村孩子更为显著。同时,政治思想教育以及劳动的课程也大幅削减。”此时,孟毅仍居于单身教师宿舍,每月领取34.5元的工资,经济上仍不宽裕。

  此间孟毅常说的一句话是,“教育,就是爱”。他曾在秋日跳入烈士公园湖水中奋勇救起一名学生,也曾以无比的真挚关注孩子心灵成长,改变了一些孩子的偏执个性;培养的学生中,多有在各种竞赛中屡获嘉奖的初露的小荷,那些年头,孟也被评为长沙市“优秀班主任”。安宁充实的岁月如水流逝。

  “跨入1985年,第一个惊喜,是欣闻教师工资普遍上涨的佳讯。”孟毅说,正是那一年,全省中小学公办教职工实行工资改革,工资有较大幅度提高,民办教师的工资亦有所提高。孟毅的工资从34.5元上涨至56.5元,涨了63.8%。

  20年光阴荏苒,孟还记得当初加工资时的那个高兴劲儿,“领取工资时,四五个关系好的同事买了下酒菜,兴高采烈地痛饮了几盅。”几个青年教师相互庆祝。

  度过的第一个教师节

  1985年,执教10年之后,30岁的孟毅对教师地位的变化有着愈来愈深切的感受了,“那一年,仿佛一路徜徉在春风之中”,这并非只是工资福利的提高带来的庆幸:1985年1月21日,第六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九次会议通过了决议,将每年的9月10日定为“教师节”,当时的国家领导人还发出了《致全国教师的信》,向辛勤的园丁们表达亲切慰问。同年2月11日,湖南省委、省政府确定9月为全省“尊师月”。“教师地位日渐受人尊重,应首先归功于党的第二代领导人的率先垂范和大力倡导。”孟毅由衷地说。

  1985年9月10日第一个教师节,北师大红旗似海,欢呼如雷,举行了隆重的万人庆祝大会,有教育系学生激动地打出“教师万岁”的大幅标语。党和国家领导人亲临会场。

  “那一年的九月,天高云淡,我们教师的心情也开阔舒畅得很。”如今已近天命之年的孟毅回首往昔,依然动情,“那是全国人民在给我们过年啊!”

  二十年光阴飞逝,当年9月10日长沙如何庆祝的细节,孟毅的记忆已趋于模糊,但几个真实片断留存的影像却历久弥新:那一日,市、区各级领导来到砂子塘小学,与教师们一一热情握手,亲切叮咛,祝福老师们节日愉快,并赠送慰问金;隆重的校内庆祝会上,孟毅与同事们佩戴大红花,带着无比的喜悦与自豪接受表彰;张灯结彩的主席台上,校领导用激昂的发言盛赞园丁们的付出;学校周边几家企业纷至沓来,给老师们送上了啤酒、洗衣粉等等大量日用物资。

  “收到的第一份教师节礼物,是一个孩子的贺卡。”1985年9月10日清晨,孟毅刚赶到办公室,在桌上意外发现一张自制的简朴的纸贺卡。这个有心的小学生在卡上用稚拙的彩色画笔绘上图案,并写上“孟老师,祝您节日快乐,全家幸福”。时至今日,孟毅说起此事,心头仍会泛起当年翻开贺卡时的感动。

  那一日,孟毅赶到教室,和平常一样微笑地叫着“上课”。孩子异口同声地说了句:“祝老师节日快乐!”孟毅愣了,太突然了!这个礼物也让他没有丝毫的准备,一种幸福瞬间袭遍全身。他强作镇定微笑着示意学生坐下,一下子竟不敢讲话,害怕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

  少有雨天的9月10日

  “在我已度过的19个教师节中,总有一个印象,那便是教师节仿佛从没有下过雨。”孟毅说,仿佛每年九月的这个日子,天总是湛蓝纯净,日光明澈柔和,令人心情格外舒朗畅快。

  “应当说,每年教师节的变化都很大。”孟毅缓缓地说,每年的节日,也总是伴随着教师待遇的改善:住房的宽敞,工资的提高,等等。这一切,均让他们切切实实地感受到社会的一种关怀与温暖。从教29年之后,孟毅有了一套118平米的精致住房,家电、联网电脑一应俱全,年收入达到3万左右,日子过得惬意舒畅。

  “近三十年沧桑巨变,教师已由当年的低微职业,演变成当今备受尊敬的热门职业,其中感慨自不待言。”孟毅说他依然感激邓小平那句“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口号,以及第一届教师节让全社会复苏尊师重教的道德文化传统,以及由此伴生的教育领域的种种改革与进步,“自1985年以来,我们迎来了教育的春天”。本报记者李蕙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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