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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怀马祖光院士(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09日09:25 中国广播网
  在美丽的哈尔滨工业大学校园,一位老人离去了,却留下一剪剪光的背影,让人们通过故事,通过歌声沉吟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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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是“光”的背影?——老人的一生都奉献给了祖国的光学研究事业,攻克下一个个光学界的国际难题;他的一生如烛光般感召、启迪着身边的人,灯光般温暖、照亮周围的人,如激光般引领、激励着所有的人。为什么是光的“背影”?——马祖光离开得太匆忙,认识和从前不认识他的人都顿足惋惜:“好人哪,走的太早了!”;他一生都在涉猎和探索着新的科学研究领域,一生都在办专业,他走着别人没有走过的路。他的研究走在了别人前面,在科学的道路上留给世界一剪剪绚烂的背影;他一生朴实谦逊,以致我们只能从点点滴滴中去追忆背影的高大,去领会光的璀璨与魅力。

  1928年春天,一个男婴降生于北京一户普通人家,全家人对他寄予厚望,取名“祖光”。然而这个当初意在“光宗耀祖”的名字,半个世纪后却闪亮在世界科学界,成为真正的“祖国之光”。

  光的背影——马祖光的赤子之心

  历经旧中国的苦难,马祖光心底深深烙下对帝国列强的仇恨,对腐败的国民党政府的愤怒。就读于青岛大学的青年马祖光爱国、勤奋刻苦、成绩优异。1949年6月2日,青岛解放了。马祖光当时热泪盈眶。解放军,共产党的军队!人民的军队!中国人民终于不再受列强的凌辱,这一天,他企盼了多少年啊!此时,马祖光的心里燃烧着火一样的激情:一定要为新中国做点事!

  “这是中国人的发明,荣誉应属于中国。”——马祖光

  1950年7月,马祖光大学毕业。他是北京人,毕业后本可以回到条件较好的北京,但他却响应国家支援边远地区发展的号召,怀着一腔热血,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远在寒冷北国的哈尔滨工业大学。1979年,那是邓小平访美后全国高校第一批访美代表团,学校要派一个由17人组成的代表团访问美国。组织上认为,马祖光会两国外语,不但是新学科的代表,而且还是代表团中几个英语最好的人之一,是代表团的最佳人选。在美国马祖光了解了国际激光研究的动态,他决心要把中国的激光研究也搞上去。当时CO2激光器虽波段好,但气体不易长时间存放,而YAG激光器波段又有不足之处。能否找到近红外可调谐激光?因为当时国内还不具备这方面科研实验条件,1980年,国家派马祖光到德国汉诺威大学作访问学者,他带着明确的目的。

  “钠双原子分子第一三重态跃迁”被预言为近红外激光发展中的一个难题。这项研究是获得近红外连续可调谐激光的一个新方案,是当时国际激光研究的一大热点。美国、苏联、法国、德国、意大利等国家的科学家对这个难题已探讨多年,都没有成功。当德国的科学家听说马祖光要搞这项研究时,摇着头怀疑地说:“你就不要做了吧。”——一种强烈的民族自尊感,使马祖光暗下决心:“外国人搞不出来的东西,中国人不一定就搞不出来,这口气一定要争!”他平静地对德国人说:“请允许我试一试。”

  虽然获得了允许,但实验室却对马祖光设了苛刻的限制条件:他只能是利用别人休息时间工作,就是早上9点上班之前和晚上6点下班之后。

  马祖光那时已经是52岁,不再是风华正茂,加上苛刻的工作条件和巨大的压力,可以说面临的困难重重。然而这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成为了工作的动力和争分夺秒拼命干的理由。为了延长实验时间,他把早晨的工作时间一再提前,把晚上下班的时间一再向后延,晚上一干就是半夜,他常常赶不上12点的末班车,只能步行数里回到住处。还没睡几个小时,又起来赶在他人上班前去做实验,干完后还要把实验设备归回原位,以不影响别人做实验。

  尽管他每天工作10几个小时,节假日全用上,但仍觉得时间不够用。对他来说,时间已经是用分秒计算了。为了挤时间,他经常吃清水煮挂面。他的心思全部用在了实验上,德国朋友邀他去参观名胜古迹,他婉言谢绝。

  3个月过去了,他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实验室的负责人认为他做这个课题已没有希望,要求他改另外的课题。难道真的像德国人说的那样,做这个课题是徒劳吗?他,不服气。在许多次失眠中,他苦苦搜寻着:成功只有一次,剩下的全是失败。失败并不等于离成功更远。马祖光坚决而礼貌地对实验室负责人说:“希望再有10天时间。”德方同意了。

  1980年7月13日北京时间早7点,德国汉诺威城正在茫茫的夜色中酣眠。苦战了7个晚上的马祖光,终于发现了科学家们梦寐以求的Na2的新的近红外连续谱区!通过寻找新激励途径,在国际上首次观察到了这一谱区的荧光辐射。“祖国啊,您的儿子向您汇报......”,收音机传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音员亲切的报时,马祖光向着美丽的东方流下了热泪。

  而德方认为马祖光干出的成果用的是德国的实验室设备,所以在马祖光写出的发现新光谱的第一篇论文中,把马祖光的名字写在了第三位。国内的马祖光因为不争名争利有口皆碑,可这一次,他跟主任却争得很厉害。他坚持认为:“这个发现,不是我个人的事。这是中国人做出来的,这个荣誉应该属于中国。”最后,德国汉诺威大学研究所所长写了这样的证明:“发现新光谱,这完全是中国的马祖光一人独立做出来的。”

  回国后有人不解,马祖光回答说:“这很简单,在国外我争的是国家的声誉、中国人的尊严,而在国内我让的是个人的名位。在国内我可以不要名,但在国外,国家的声誉、民族的利益是一定要争的”。

  马祖光的论文发表后,很快就被他人引用了27次。1984年,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物理系的Happer也观察到这一谱区的发射谱。Happer在文章中写到,他的工作证实了马祖光工作的正确性。

  “出国的机会是国家给我的,出国的钱也是国家给的,国家也有困难,我不能用它买自己家的东西,能节省的就要节省啊!”——马祖光

  “他的一生都过得那么清苦,可他是那么的爱国,爱得那么深、那么可爱、那么执著”。马祖光老伴噙着泪评价马祖光的一生。

  在哈工大的光电子实验室里,一盒精致的中性衰减片至今被实验人员小心翼翼地使用并珍藏着。马祖光的学生王雨三教授抚摸着暗红色的盒沿告诉记者,这看似普通却十分昂贵的仪器是马祖光用自己的钱买的:那是1986年,马祖光参加了一个美国的学术研讨会,因为精彩的论文演讲,他个人获得了500美金的奖励。而同时他又惊喜地发现了这组当时国内根本没有成套生产的中性衰减片,当下拿出自己所有的奖金买了下来。“那时候的500美金呀”,“马祖光的个人所得呀”——记者们啧啧赞叹!

  而当年在德国工作两年,马祖光没去观光过一次,也没留下个纪念照……

  那年月,出国时间较长的人,带回几大件是很正常的事情。马祖光妻子也期盼丈夫能带回一台洗衣机。1981年11月30日,马祖光回到了祖国,在海关领取托运件时,海关的人惊讶地发现,他除了出国时带去的衣服和鞋子外,还有一大堆划着各种曲线记录的纸和许多笔记本。“一个出国两年多的人难道什么也没带回来?”海关的人怎么也不理解。

  马祖光的学生、激光教研室的刘国立去北京机场接马祖光。他说:“马老师带回的东西除了书就是图纸。因为托运超重要花很多钱,马老师就自己提着为实验室买回来的小型仪器和设备。”而这些仪器和设备都是马祖光剩下生活费买下的。在德国,马祖光太苦自己了!他为节省时间,也为节省外汇,两年竟吃了一百多斤挂面,而节约的外汇一万多马克,归国后他全部上交给国家了。

  有人十分不理解:“唉,老马呵,你在国外呆一回,干熬身体,什么西洋景没看着,什么洋货也没给家带回来,是不是太亏了!”他认真地说:“出国的机会是国家给我的,出国的钱也是国家给的,国家也有困难,我不能用它买自己家的东西,能节省的就要节省啊!”其实就在马祖光踏上祖国大地,看到曾在心里呼唤过千万次的祖国时,他又一次流下激动的泪水……

  为祖国争光,为祖国节省、为祖国奉献,马祖光就是这样谱写了爱国报国的一生。“高山仰止,祖国以光”,王大珩院士在缅怀马祖光时给出这样的评价。是呀,一个爱国爱得那么执著、纯粹,爱得那么无私、高尚的人,一个怀揣着赤子之心的中国人,也必定是他祖国的光荣!来源:责编:余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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