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里寻访(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10日08:30 北京日报

　　永定门、崇文门、朝阳门、西直门、东直门、阜成门、左安门、东便门……在天安门东菖蒲河畔的皇城艺术馆里，它们不再只是人们耳熟能详的地名，而是一幅幅珍贵老照片中的实景建筑———京城第一个以明清北京城垣为主题的展览《帝京拾趣———北京城历史文化图片展》今天拉开帷幕。

　　展出的近300张老照片，跨越了从清朝末年到解放前夕的近百年时间，其中有一半左右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没有公开发表过的。北京城是一座有着850年建都史、近3050年建城史的历史古城。19世纪中叶，一些来自不同国家的西方人手持相机来到北京。在他们眼中，宫阙城池、府第园林、闹市街区、寻常巷陌都是那样壮丽精美、新鲜奇妙。于是，他们用手中的相机记录下老北京的一座座特色建筑、一种种别样风情。今天，我们通过这些老照片，追忆清末至解放前的“帝京旧影”，看看老北京的风土人情和生活概貌。

　　内九外七皇城四

　　从“城墙与城门”开始，老北京“回”来了：顶端呈齿轮状的城墙、城墙上的马道、箭楼与城门间的圆形瓮城、城墙下的护城河、护城河畔的小树林、箭楼上清晰可见的射箭口、多姿多彩的正阳门城楼、崇文门城楼、阜成门的箭楼、前门大街的五牌楼、城门洞里走进走出的驼队……

　　皇城艺术馆副馆长张兆旗指着一幅老北京全景图介绍说，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城墙、有城门才能叫城。老北京的城墙与城门组成独一无二的帝都格局。从元朝起，北京就形成了宫城、皇城、内城三重城垣的格局。此后又经历了明朝多次修葺、拓展，到明嘉靖年间终于形成了明确而完整的四座城垣的结构。明清北京城就由紫禁城、皇城、内城和外城组成。

　　紫禁城居于整个城市的最中心，是一座拱卫皇宫并为皇宫提供各种服务和生活保障的特殊城池。皇城的外围是内城，范围大体就是今天的二环路，这里是供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居住的场所。四重城垣勾勒出老北京“凸”字形的城市格局。每重城垣上建有数量不一的城门：内城有崇文门、宣武门等九座、外城有永定门、广渠门等七座、皇城四周则有天安、地安、东安、西安四座。概括成一句话就是：内九外七皇城四。

　　西安门上曾有闯王射的箭？

　　近百余年里，老北京经过清末和民国时期的战乱，又经过解放后大规模的城市改建和发展，绝大部分旧时的城垣、城门都已经不复存在。幸好，还有这些老照片能够唤起老北京人的回忆，能够真实地记录历史的信息。

　　周士琦老先生在北京生活了60多年。在“皇城西安门”的照片前，周士琦想起了一个小时候听到过的传说：“我小的时候常在西安门附近玩。听大人们讲过，当年闯王李自成兵败，退出北京的时候，就是从西安门出的皇城。他在西安门前拉弓搭箭，说如果他一箭射去正中西安门匾额上的‘安’字，那么他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结果一箭射去，连匾额都没有碰着。”周士琦说，他小的时候还真在城门上见过一支箭，上面还系着一条红绸子。当然是不是李闯王留下的就不得而知了。可惜，西安门在上世纪50年代被一场大火烧掉了。

　　袁世凯太和殿里摆佛龛

　　故宫博物院副研究员胡建中也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他说自己曾搬过几次家，但都在护城河沿岸。他记得，那时的河水清澈得可以见到鱼虾；河岸的小树林里有各种各样的小鸟；城墙上生长着很多植物，最多的就是野酸枣。

　　也许是因为工作关系，胡建中对展览中涉及紫禁城的内容格外“上心”。他指着一张“太和殿内皇帝宝座”的照片对记者说：“一看就知道它是摄于袁世凯当皇帝后改造过的。在这张照片上，皇帝宝座前竟然摆放着香炉、左右两侧则不伦不类地摆放着佛龛，这是很不合清廷规制、说法的。所以是袁世凯篡位做皇帝时候的陈设。”

　　“袁世凯时期并不长，但也是段历史，不应该被淡忘、忽略。”胡建中说，中华门就是袁世凯时期改名的。紫禁城东华门、西华门的匾额上只有汉文，而没有满文，这应该也是汉人袁世凯当皇帝前后期改变的。

　　从辛亥革命后、袁世凯时期开始，大批军队、政客、商旅来往北京，新的交通工具也逐渐出现，城墙便不断地被“扒开”。“新街口就有个地名叫豁口。还有的地方把城墙扒开后建起了新的城门，建国门、和平门、复兴门都是辛亥革命后建的，不在‘内九外七皇城四’之列。”

　　老北京当年这样生活

　　“走”过老北京的“城墙”、“城门”，“看”过老北京的“牌楼”、“坛庙”、“府第”，展览的最后阶段将带观众走进街头巷尾、店铺商号，去寻一寻最底层老北京人的生活。

　　前门大街、王府井、金鱼胡同、德内大街、同仁堂老药铺、瑞蚨祥绸缎庄、盛锡福帽庄、东兴楼饭庄、驮着麻袋的骆驼队、一辆辆飞奔着的人力车、梳着长辫的车夫、穿着长袍马褂的路人……一个个今人熟悉的地名、店名，却有着人们所不熟悉的街景和建筑。

　　看得出，布展者、设计者花费了很大的心思。看似杂七杂八的百姓生活照，被安置得井井有条。

　　这一片是走街串巷或者开店摆摊的商人：卖剪纸的、卖风筝的、卖琉璃构件的、卖鸡毛掸子的、琉璃厂卖古书籍的、厂甸卖古玩的、吸着旱烟袋卖兔爷的、摇着拨浪鼓卖针头线脑的、戴着圆眼镜给人算命的……一位穿着棉袍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张桌子的后面，桌面垂下的布幅上写着兑换洋元，汉字的上方竟然还写着一行大写英文字母，记者只认出其中一个可能是“EXCHANGE”（英文“兑换”的意思），可惜那个字母“G”还是倒着写的。更有意思的是，桌面上显著位置摆放的不是银元，而是一摞纸包，旁边还竖着块木牌，写着：寄卖东鸿记茶叶。看来还是个“多种经营者”！

　　那一组是老北京的手工业者：锔盆锔碗、制作笼屉、编织秸秆、挑十字绣、制作拓片、雕琢玉石、雕刻漆器、点画景泰蓝……他们或单独作业、或两人合作、或集体赶工。但没有人的目光是对着镜头的，所有人都专心致志地盯着、做着手里的活计。

　　老北京的小吃摊更不会被镜头遗忘。清真面茶摊、卖粥摊、切糕摊、元宵摊、豆腐脑摊、烧酒摊、推着小车卖柿子、卖炸虾米……周士琦老先生指着一张照片对记者说，“这个是卖酸梅汤的。”记者好奇地询问他，怎么看出来的？“你看这两个大花瓷坛子就是装酸梅汤的，那个小贩右手拿的是两个小铜碗。人们一听到小铜碗撞击的声音，就知道是卖酸梅汤的来了。”

　　记者仔细端详着一张张照片中最底层老北京人的生活百态。他们的衣服上大多缀着补丁，面对镜头，他们的表情或开心、或无奈、或悠闲、或茫然。所有的照片都被悬挂在以灰色为主、配以红、黄颜色的展墙上，这3种颜色最具老北京特色。难怪流连在500多米长的展线上，仿佛回到了几十年、上百年前老北京的胡同与街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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