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量级的“开封制造”

　　开封重工业是开封最大、最重要的工业产业，在开封经济界，“开封制造”的含量实在太大，分量实在太重。据统计，去年全市工业企业完成工业总产值300多亿元，重工业就占近170亿元，全市工业增加值总量不到90亿元，其中重工业就占48亿元。300多家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完成增加值近40亿元，其中重工类企业就占187家，完成增加值达到23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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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封制造”一直是开封工业中花样最多、最生动、最值得开封人怀念和骄傲的内容——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国家把国内最大的高压阀门厂、仪表厂（在流量仪表生产领域为国内最大）、空分厂（当时在中型空分设备生产领域为国内最大）等大型企业设在开封。这些部属企业成就了“开封制造”在计划经济时代的全面辉煌。上个世纪80年代是“开封制造”大放异彩的时代，自行车、彩色电视机、电风扇、电冰箱、制冷机和农用拖拉机等名、优、新、特产品在改革开放的春风中犹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尤其令开封人骄傲的是，当时中国承办的规格最高的国际体育赛事——第十一届亚运会的相关体育场馆和令神州儿女扬眉吐气的银河电子计算机，均采用了开封的溴化锂制冷系统。此成就与开封空分集团（原空分厂）承建国内等级最高的空分设备、开封仪表有限公司（原仪表厂）承建对香港供水系统的计量工程（取代了港方的计量标准），不仅是“开封制造”的代表作，也完全代表了国内同行业的最高水平。进入上个世纪90年代，“开封制造”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全面鼎盛——那是一个令人陶醉的巅峰时期。重工系统的一些职工至今仍念念不忘当年的“四大金刚”、“五朵金花”（“四大金刚”指市重工系统的4家优强大企业，包括博达集团、空分集团、中州机械集团等，“五朵金花”指5家效益好的中型重工类企业，包括开封电冰箱厂、开缆公司等）。在空分集团采访时，很多人都谈到当时的赶工费——对开封工人来说，这实在是个久违的名词，用现在的话解释，当时很多客商为了及时得到产品，不惜在一线工人身上花“小费”。产品的俏销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走不出的行业怪圈

　　然而，由于种种原因，美好时光持续的时间却很短暂。当年的辉煌早已散尽，如今回眸，“开封制造”的鼎盛时期来也匆匆，去也骤然。无论是“五朵金花”还是“四大金刚”，好光景大都只保持两三年，曾经红极一时的博达集团，真正有理想效益的时间只有一年多。由于观念、投入、机制和管理等方面的原因，到上个世纪90年代的中期，开封重工领域的部分企业便陆续开始沉寂，到1999年前后出现行业性萧条。一些优势企业实在耐不住煎熬困苦，先后倒下，而且一倒就再也没有起来，像博达集团、电冰箱厂、柴油机厂等。在市场经济大浪淘沙的过程中，目前真正保持或者基本保持正常运行的，市区大企业有开封空分集团、开封仪表有限公司、开封中州机械集团和开封高压阀门有限公司等，中型企业则只有开封得胜锅炉公司等两三家。在这为数不多的企业中，除近两年实现改制（二次改制）的高压阀门有限公司、得胜锅炉公司外，目前绝大多数都存在着资金严重短缺的困扰，有的曾经倒下过，经过广大职工的共同努力又勉强站了起来。

　　然而这些只是问题的表层：一些企业倒下了，一些企业遇到暂时困难，似乎都是正常现象。真正应该引起我们关注、忧虑和深思的，则是在开封重工行业出现的诸多怪现象，比如那些中小型企业的市场影响力不够，垮了好理解，而我市一些原本是重量级的企业，姑且不说做大做强，在市场竞争中连招架的功夫都没有，说垮就垮，而且一败涂地。实际上，我市重工系统的很多企业有做大做强的潜力，而到目前为止，没有一家真正实现这一目标。企业为什么总是做不强做不大？原因值得深思。目前，外地先进企业几乎全部是通过技改、兼并这些举措实现规模扩张。而在开封重工系统，不注重技改的企业因为技术落后、产品陈旧早就被淘汰，搞改技的企业则往往因为技改项目的实施背上沉重包袱，一蹶不振。博达集团当年走的是兼并联合之路，一不小心把摊子又搞大了，企业最终被拖入泥潭。不搞技改是死路一条，搞技改似乎也成了一条死路，为什么？

　　在开封，有很多机电类产品的品牌影响在国内同行业都是最大的，且产品的质量、科技含量同知名度一样，也是国内最高的，可是生产企业的经济效益却差强人意。有名牌却无效益，原因值得深思。外地一些城市在同一个行业也有过割据混战局面，竞争的结果，或者是一方崛起、诸侯臣服，星星绕着月亮转，或者是横向联合，共同抵御外部竞争。开封则是小厂“吃”大厂，大厂几乎垮掉，而小厂一个也没起来。河南空间结构厂、开封预应力工艺设备厂都面临着这样的问题。据说，作为“开封制造”的标志性企业之一的开封空分集团，目前也遇到这样的困境。有人统计，开封的空分设备（配件）制造企业目前有100多家，由此引起的不正当竞争现象令有关方面有苦难言。有预言说，开封空分集团在国内诸强竞争中没有被挤垮，但企业有可能败在“自己人”手里。道理很简单，大象不怕老虎，但怕苍蝇。

　　重整河山待拼搏

　　由于诸多问题的存在，“开封制造”如今既没有摆脱竞争对手四面围堵的险恶局面，多数企业也没有走出经营不善的困境，部分企业的自身问题还在积累。“开封制造”可谓内外交困。分析这种局面形成的原因，不同的人有不同见解，有人埋怨开封的经济发展环境，有人说开封观念落后，有人归结于机制，也有人谈到开封的经济结构布局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然而终究不过是在互相埋怨。恐怕是因为有太多的困难，因为有太多的埋怨，因为有太多的争论，我们反而忽视了自己曾经有过的和仍然拥有的优势与潜力。房四平所创建的郑蝶公司曾经是“开封制造”的竞争对手，如今他已经成为开封机电行业的重要领军人物——开封高压阀门有限公司董事长。谈到与开封的合作，他说：“我在阀门行业闯荡多年，感觉开封高压阀门厂（开封高压阀门有限公司的前身）的名气实在太大，影响实在太大，能够与这样的企业合作，实在是期待已久。”因为这样的原因，已办理了相关手续准备到上海定居创业的房四平毅然改变了既定的人生选择，把干事创业的坐标定位在开封，并表示要力争在短时间内打造出中国阀门行业的旗舰型企业。

　　一家在我们当时看来已经没有多少希望的困难企业，其潜在优势竟然能够改变一位外地同行业企业家的人生选择。事实表明，对于“开封制造”的现有优势，我们的认识不够，需要进行重新评估，要正视困难，振奋精神，奋勇向前。

　　在我市重工系统的很多企业，目前弥漫着一种很大的悲观情绪。有的企业面临改制，职工对企业的发展缺乏信心；有的企业目前资金困难，有人感到前途迷茫；有的企业正在进行以减员增效为手段的人事制度改革，部分职工感到不理解并因此悲观失望。

　　事实一再表明，困难不可怕，只要意志坚。越是在困难多的情况下，越是需要我们的信心、勇气、毅力和拼搏精神。

　　开封仪表有限公司的一位负责同志在接受采访时说，企业在前几年最困难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流动资金，工资落实不了，生产经营陷入停顿。好在企业领导班子团结，职工人心凝聚，很多人为了企业前途，把家里的钱拿出来用于启动生产。其他行业的很多优强企业，像东大化工集团、铁塔橡胶集团，过去也都有过特别困难的情况。而与一些企业的最困难时期相比，重工系统相关企业的整体情况可能还要好些，部分企业目前仍然保持旺盛的产销形势，有的企业尽管在生产上遇到困难，可是企业的资产相当精良，而且品牌影响尚在，市场体系完好无损，如果改革（改制）到位，管理规范，情况就会越来越好。当然，这需要我们的职工队伍不能乱、思想不能散、士气不低迷。

　　“开封制造”需要重振雄风，这需要全市上下的共同努力，更需要广大产业工人的奋力拼搏——为实现开封复兴的目标拼搏，为企业的发展拼搏，也为我们共同的前途和命运而拼搏。

　　（本报记者 任建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