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柔——记新时期高级知识分子的楷模马祖光院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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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12日07:42 解放军报 | |||||||||
新华社记者 李亚杰 徐宜军 一份院士申报材料。“你评院士不是你个人的事,这关系到学校,是校党委作出的决定。你是一名党员,应该服从校党委安排。”马祖光性格柔和,听到这话却阴沉着脸,半天不吭声。
“我是一个普通教师,教学平平,工作一般,不够推荐院士条件,我要求把申报材料退回来。”1999年,马祖光得知学校把为自己申报院士的材料寄出后,就十万火急地给中科院发出这样一封信。他的理由是很多比他优秀的学者还没有成为院士,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话发自内心。 2001年,新的院士评审规则要求申报材料必须有申请者本人签字,马祖光却拒绝签字。申报期限最后一天,原校党委书记李生只好以校党委名义到他家做工作。 “我年纪大了,评院士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应该让年轻的同志评。我一生只求无愧于党就行了。”马祖光还是不同意签字。 “你评院士不是你个人的事,这关系到学校,是校党委作出的决定。你是一名党员,应该服从校党委安排。”李生接着他的话题聊起学校党建工作,这激起马祖光对入党以来的美好回忆:“我这一辈子都服从党组织安排……”李生赶紧接过话头,“那你再听从一次吧!” “迂回战术”奏效了。马祖光勉强签了字,半天不吭气。申报后马祖光当选中科院院士,他说:“第一是党的教育和培养,第二是依靠优秀的集体,第三是国内同行的厚爱。” 2001年马祖光评上院士后,学院给他配了一间办公室,并要装修。马祖光急了:“要是装修,我就不进这个办公室。”最后不但没进去,他还把办公室改做实验室。马祖光和6名同事们挤在一个办公室,大伙说太挤,他却说:“挤点好,热闹!” 哈工大繁荣小区。杨柳依依,见证了一对夫妻相濡以沫和情深似海。瘫痪在床的她称他“老马”“二绵子”,工作忙碌的他称她“老天真”“马列主义老太太”。 1997年,马祖光的老伴孙悦贞住进医院,医生怀疑是骨癌。马祖光没时间在医院陪妻子,但又担心她心情不好和寂寞,就含泪录了一首自己用英文和俄文唱的歌曲,让妻子听。“听到歌,就算是我陪你了……”至今,孙悦贞想马祖光时,就听一听这珍贵录音,感觉花一样香,蜜一样甜。 儿子当年留学考试,尚能活动的孙悦贞拖着病躯为了30美元报名费,借了几家也没借到。别人或许认为,马祖光经常出国,这点美元会没有?但家里确实没有这30美元,孙悦贞启齿之余,无力解释,“当时有个地缝,我恨不得钻进去。” 在马祖光眼里,儿女当自强,要去闯世界。儿子第一次回国探亲即将返美前一天,推开房门,看见头发已花白的马祖光弯着腰,正为他修理行李箱拉锁。“他做得是那样全神贯注,以至于完全没有发觉我。这时的父亲已没有了严厉,有的只是年迈的身体和对儿辈的关爱。那一刻,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如今父亲这个影像已深深定格在儿子的脑海。 “我的心脏病越来越重,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呢?哪怕有一点希望,我也要让你站起来!”马祖光多次对妻子说。2003年7月,马祖光到北京为她请名医看病。别人劝当时小腿已浮肿的马祖光不必自己去,“这是我的事,你们谁也不要去,你们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就这样马祖光来到北京,在医院挂号时心脏病突发,他只说:“我感觉很累。”再也没醒过来……“我对不起学校,没有照顾好老马;我对不起老马,多少年也没亲手给他做一顿饭、洗一次衣服……”情深泪多孙悦贞! 铺了七层的硬板床。一层硬木板,二层旧纸箱子壳,一层旧报纸,二层破棉絮,一层床单。“我对生活一无所求,有床睡,有馒头吃,有几件衣服穿就行。”马祖光说。 铺了七层的硬板床,破旧的老式沙发,靠墙而立的氧气瓶……这就是马祖光的家。“我对生活一无所求”是马祖光常说的一句话,他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全部用在了学习和工作上。 冬天一件羽绒服,夏天一件旧衬衣,春秋一件蓝色带补丁的中山装,这就是马祖光。1981年,有关部门把刚回国的马祖光安排在宾馆休息,可第二天他就跑到一家招待所去了,“一晚上花几十块钱,太贵!”结果,他给自己换了一个每天只收5元的房间。有一年,他请上海一位学者讲学,招待费超过了马祖光规定的30元,系里要给他报销,马祖光说:“人是我请的,超出的钱我自己补。” 熟悉马祖光的人都知道,他从不在意物质生活,生活标准出乎意料地低。2003年7月15日,马祖光在北京去世时,身上穿的还是那件蓝色带补丁的中山装。同事和学生止不住眼中的泪水,默默地给他换上一套新西装。 “你是光,你的名字就是一片光。不会熄灭,不会索取。你的天空有光的赤诚,你的心底有光的能量。”歌曲《你是光》表达了人们对马祖光的敬意。 祖国之光,光柔如斯!(据新华社北京9月11日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