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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踪:擦鞋部落里的女人们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12日13:40 新华网

  编者按

  “擦鞋嫂”成了湖北省监利县的劳务品牌,当地媒体做了大量报道,认为监利“擦鞋嫂”渐渐走出一条颇具特色的劳务输出之路,趟出了农村劳动力转移的一条新路。然而,记者通过深入调查发现,“擦鞋嫂”一个个辛酸的故事背后,隐藏着不容忽视的土地问题。本报将作连续报道来解读这一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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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一则“擦鞋嫂成劳务品牌”新闻的追踪报道

  在许多城市的大街小巷,经常可以发现这样一个社会群体的存在:一张板凳,一个箱子,几位妇女扎在一起,看到穿皮鞋的人就喊:“擦鞋吗?擦皮鞋!”人们通常把这些人统称为擦鞋女。而在擦鞋女中,又以中年妇女居多,这些中年妇女自然被称为擦鞋嫂。

  曾几何时,重庆农民靠一条扁担进城务工,被亲切地称为“棒棒军”,以“山东好汉”冠名的保安队如今在全国各地广受欢迎,此外还有陕西“米脂婆姨”、四川“川妹子”等,也都成为人们耳熟能详的家政服务品牌。而当湖北省监利县政府(该县棋盘乡原党委书记李昌平因“三农问题”写信给当时的国务院总理而使其一夜闻名全国)借助一些地方新闻媒体把全县16万农村妇女进城务工、特别是其中许多年龄偏大的妇女进城擦皮鞋的现象宣扬为“‘擦鞋嫂’成为劳务品牌”,并借此标榜为政绩时,不能不让人感到深深的担忧。

  讲述擦鞋嫂的故事

  马桂莲今天的生意看来不错,早上出来没多久就已经赚了五六块钱了。素有“火炉”之称的武汉不知不觉就已进入秋天,早晚的温差开始拉大,早上的太阳也变得懒散起来,8点多了才漫过树梢照到水果湖一条马路的北边。路边上有不少小吃的摊点,武汉特有的“热干面”的香气弥漫在马路上。

  擦完一双鞋后,马桂莲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向旁边的姐姐马桂菊说了一声,提着擦皮鞋的工具箱跑到了马路对面。她选了一个街角,街的两旁都是卖早点的小摊,武汉人管吃早饭叫“过早”,来这边“过早”的人还真不少,人来人往地煞是热闹。

  马桂莲坐在擦皮鞋的工具箱上,眼睛直盯盯地瞅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一双双鞋子,只要一看见穿皮鞋的,她就习惯性地喊一句:“擦孩子(鞋子)!”

  马桂莲来自湖北省监利县的李沟村,40多岁的模样,家里种着7亩多地。丈夫全年在家种地,她每逢农闲就出来擦皮鞋挣点钱。家里有三个孩子,大儿子18岁了,早就辍学,现在跟着别人学裁缝。两个女儿还在读书,一个读初中、一个读小学。马桂莲向记者说起这些的时候,显得很兴奋。对于她来说,除了擦皮鞋的,主动来跟她聊天的城里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种地赚钱还是打工赚钱?”

  “都赚不倒(到)钱。”马桂莲一边收拾自己擦皮鞋的工具,一边和记者聊天。

  “国家今年不是减少了农业税吗?你们老家那里种地还要交多少钱呀?”

  “上面说少交税,下面还不是要来敛,乡里、村里和组里都来敛钱。我们家五口人一年要交800多块钱。人少的,两三个人要交300多块。”

  “孩子上学每年要花多少钱?”

  “两个人加起来要3000多块。”

  这时,一位中年人一屁股坐在了马桂莲面前的椅子上,脚一伸,头抬都不抬地盯着手中的报纸。马桂莲立刻拿出鞋油卖力地干了起来,记者只好识趣地让在一边,跑到马路对面和马桂莲的姐姐聊聊天。

  太阳渐渐地开始发威,路上的行人纷纷打起伞来,马路北边显然已经不适宜做生意了。马桂菊也提着擦鞋工具,摆摊在妹妹的旁边。姐妹俩的生意今天真不错,不少的人们“过完早”,就顺便来她们的摊位上擦皮鞋。

  早上快10点的时候,人渐渐地少了,姐妹两个坐在一起开始聊天。不一会,马桂莲走向旁边的一个小吃摊,要了三杯豆浆。记者这时才发现她们到现在还没有“过早”。马桂莲把其中的两杯豆浆给了小吃摊旁边两个擦皮鞋的小男孩,这两个小男孩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模样,每人都守着一个擦皮鞋的箱子。

  记者跟着马桂莲姐妹穿过水果湖热闹的步行街。不一会,姐妹两个分开了,记者跟着马桂莲穿过一条卖菜的小巷,巷子里还有不少人在买菜,马桂莲也不时停下来问一下,然后就向前走。

  记者跑上去继续跟她聊天,她显得很兴奋,被人跟踪,对她来讲还是第一次吧。

  “你一般几点出来,几点回去?”

  “我们一般早上6点就出来了,晚上九十点才回去,一天都在外面转。”

  “那你们怎么吃饭?”

  “经常是买点馒头、包子,随便吃点。”

  “自己买菜做饭吃吗?”

  “也买,一般晚上买。自己动手搞点吃。”

  “自己也买米吗?”

  “米呀?不买,米和油我们从家里带过来。”记者粗略地算了一下,从李沟村到监利县城要走将近1个小时的车程,而从监利县到武汉市要5个小时的车程。同时记者还了解到,刚才那两个男孩是她姐姐马桂菊的儿子,放暑假了,来武汉擦皮鞋赚点钱。

  像马桂莲这样的擦鞋嫂在武汉街头随处可见。在武昌家乐福超市旁边的马路上,许多擦鞋嫂“排排座”,“擦孩子(鞋子)!擦孩子!”的叫声此起彼伏,可谓是一景。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这些擦鞋嫂出来的原因五花八门,每个人的擦鞋箱里都装着自己满满一箱的故事。

  记者采访了武汉街头30多位擦鞋嫂,发现她们在武汉的境况普遍不好。在武昌家乐福超市门口不大的地方,“排排坐”的就有6位擦鞋嫂。据其中一位擦鞋嫂介绍,她们的生意很难做,擦鞋子的人太多了,价钱又便宜,一天下来能赚到20元就很不错了。而且,在她们这些擦鞋子的人当中,争生意的事情经常发生,本来约定俗成擦一双鞋子一块钱,但一下子来两位客人的时候,有的人为了争生意就两个人一起只要一块钱。有时,碰到耍无赖的客人,擦完鞋子不给钱,白擦了不说,鞋油还要搭上,擦鞋嫂们戏谑地称之为“擦了飞机”。除了同行之间的竞争外,城管人员对她们的“围追堵截”也让她们头疼不已,一旦被城管人员抓到,所有的家当就要被没收。而一套擦鞋工具买下来要20多元,得费一天的工才能赚回来。

  除此之外,这些擦鞋嫂进城务工居住的地方条件一般很差。马桂莲跟记者说她住在一个叫高王村的地方,记者特意去看了一下,高王村的环境让人触目惊心。高王村位于武昌一个比较边缘的区域,周围已经盖起了几栋很高的建筑,在这些高楼大厦的映衬下,高王村显得特别的渺小。高王村里大都是低矮的平房,道路狭窄而且低洼不平,村里有一个煤厂,煤厂的烟囱冒出的黑烟使得周围的建筑都被蒙上了一层黑色。从煤厂走出来的工人都赤膊,脸上身上落有一层黑黑的煤渣。而这种地方却是大多擦鞋嫂在这个繁华大都市居住和生活的空间,高王村只是其中的一个缩影。

  按照我国农村的传统观念,家庭妇女一般是一个家庭中的“贤内助”,丈夫在外打工,妻子在家种地和照顾老人和孩子,这在当前中西部农村已成为一种典型的生产模式。然而,随着大批农村妇女劳动力进城务工,这种“男主外、女主内”的均衡模式也随之被打破。面对生意的难做和生活的艰难,擦鞋嫂们为何还愿固守在城市里不肯回家呢?

  “农村留下的都是61、99!”

  记者对“擦鞋嫂”现象的关注,来自今年3月湖北一家党报刊登的一篇题为《“擦鞋嫂”渐成监利劳务品牌》的报道,该报道称,“21日,监利县红城乡民主村村民潘香梅收到一张《农村外出劳动力情况调查表》,她将在春耕结束后外出擦皮鞋。每年,监利县外出打工的农村妇女有16万左右,其中年龄偏大的妇女多半以擦皮鞋为业,其足迹遍布全国各地,成为一种不可忽视的打工现象。最初,她们外出擦皮鞋大多是单枪匹马。随着沿海开放地区经济的发展,先期外出者带动邻里乡亲擦皮鞋,这样就有一定的目的性和稳定性。擦鞋嫂每到一个城市,总是先和老乡联系上,然后租住在一起‘集团作战’,并形成一个个‘擦鞋部落’”。文章随后配发了一篇题为《嫂子,你大胆地往前走》的新闻解读:“近年来,监利农村涌现出成批的擦鞋嫂,她们靠一把鞋刷走天下。监利擦鞋嫂渐渐走出了一条颇具特色的劳务输出之路,趟出了农村劳动力转移的一条新路。”

  事实果真如此吗?记者8月初前往湖北省监利县进行了一番实地调查。提起监利,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监利县棋盘乡原党委书记李昌平。李昌平因给当时的国务院总理朱基写信提出当前存在“农村真穷、农民真苦、农业真危险”的三农问题,掀起了举国上下对“三农问题”关注的热潮。

  棋盘乡政府一位负责人向记者介绍说,现在棋盘乡大力发展养殖业,取得了不错的成效,一些村里的农民靠养黄鳝每家每年差不多可以赚五六千块钱;现在乡里的农民大都不出去打工,而且外出打工的人也回来了很多。他还非常自豪地对记者说,乡政府为农民提供了很多的技术指导,还协助农民向银行获取贷款。乡里的黄鳝注册了商标,并且因为是用螺丝这种天然的饵料喂养,销路特别的好。“总之,现在乡里农民的生活越来越好了。”这位负责人笑着说。

  关于乡政府所在村土地的一些情况,这位负责人说现在不但人均有三四亩地,而且对土地的分配也采用了计划和市场相结合的方式,深得村民的拥护。

  然而,一些村民的说法却与这位乡干部的说法大相径庭。一位叫李开合的村民向记者介绍说,村里人均只有两分多地,村里的很多人虽然在养黄鳝,但并没有像乡干部说的那样一年有五六千块钱的收入,而且并不是每年养黄鳝都有钱赚,去年村里就有80%的黄鳝死了,很多人赔了本。“黄鳝苗很贵的,没钱的根本养不起。”李开合说,“村里人都出去打工了,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几乎没有;没地种,我过几天也要出去打工了。”

  “你们的地一直这么少吗?”

  “不是。近年来许多地都被村里征用了。”

  “村里征用干什么?”记者问道。

  “修公路,看到门前的这条路了吗?这就是征用的地。”他指着门前很窄的一条公路说,门前的这条公路刚刚可以通过一辆三轮摩托。

  “这条路不宽,用不了很多地嘛。”

  “是用不了,地被村里征用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村里给没给你们一些经济上的补偿?”

  “没有。什么钱都没有,不跟我们要钱就不错了。”

  记者在村里还采访到一位姓李的婆婆,李婆婆今年将近70岁了。记者见到她时,她手里端着碗和盘子,刚刚给儿子送完饭回来。李婆婆的儿子在4里路外的一个村子里给人家盖房子,房主不管吃饭,每天可以赚20块钱。据李婆婆讲,她一共有5个儿女,只有这一个儿子在身边,其他的孩子都在外面打工;两个女儿在南京擦皮鞋,一个女儿在广州打工,一个儿子在外做小本生意。在外的孩子过年都很少回家,为的是省下路费。“村里人都这样,在外面的很少回来的,我也习惯了。”李婆婆一脸的平静。

  记者后来了解到,搞养殖真正赚到钱的只有洪湖边上的棋盘乡桐湖村,该村因此成为了湖北省双文明创建的示范村。桐湖村一位叫王学水的村民告诉记者,村里的人很少有出去打工的,“我们搞养殖每年可以赚很多钱,出去不划算。”王学水指着旁边一位穿着、长相普通的中年妇女说:“她的身价就有二三十万,看不出来吧?我们村随便一个人都有上万的家产。”这位妇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表示默认。

  但这仅仅是个别现象,记者在对监利县其它几个乡镇调查采访后发现,一些村里的农民外出打工的现象十分突出。

  三洲镇是监利县一个比较大的镇,该镇镇政府一位姓李的秘书向记者介绍说,镇上有人口有3.4万,出外打工的有七八千人,占到了总人口的23.5%。李秘书还举了该镇白沙村的例子,白沙村有1300多人,30%的人外出打工。记者在白沙村采访到一名叫李岚芝的中年妇女,她向记者讲述她在湖南岳阳擦鞋的一些经历:“我们有时擦一双(鞋子)是1块钱,有时为了抢生意擦两个一起来的人也是1块钱,更有些混混不给钱还恐吓我们。我们中有个人带着16岁的女儿一起在外面擦鞋,有一次,有个人擦完鞋后让她的女儿到他家里拿钱,结果那个小女孩就被那个人给糟踏了。虽然最后报了案,但……”她一边说还一边摇头。

  朱河镇李沟村是擦鞋嫂马桂菊、马桂莲两姐妹的老家,记者到那里还颇费了一番曲折,记者搭乘的是当地的“麻木”(一种三轮摩托出租车,车价比一般的出租车要便宜)。据“麻木”司机介绍,一般没有司机愿意去李沟村,因为那个村太穷,去一趟只能赚一个单程的钱,回来时就没人要车了。到达李沟村后,记者发现这个村里有许多空着的房子,而且上着锁,房外的野草长得老高。“麻木”司机对记者说,这个村子里的路是刚刚修起来的,原来连一条路都没有。

  据李沟村的一位老大爷介绍,他们组里有一半人已经出去打工了,现在村子里的大都是老人和孩子。“很多人出去就不回来了,家里种地不赚钱,在外面打工赚钱。许多人家都把地荒了,现在村里就把那些抛荒的田承包给潜江来的人种棉花。”老大爷说。

  记者初步了解后得知,监利县许多村外出打工的比例差不多都在20%至35%之间,但在只有1200多人的汪桥镇太马村,外出打工的竟然占到了70%左右!记者在采访中得知,外出打工的人大都去了上海、武汉、长沙、广州、福州等地,各种行业都有,一般是年轻一点的大都去了工厂,年龄大一点的有在外做生意、收废品,也有不少擦皮鞋的,但出去擦皮鞋大部分都是自发的,在外地以地域为中心形成团体的。不但没有像那家党报所说的“形成一种劳务品牌”,而且外出打工经过劳动培训的更是微乎其微。

  8月19日上午,监利县劳动局恰好在监利宾馆前进行就业宣传活动,该局职业介绍所胡所长接受了记者的咨询。据胡所长介绍,监利县总人口142万,农村人口95万。年初统计,自发出去打工的大约30万人,约占农村人口的三分之一,30岁以内的妇女多去服装厂,30岁以外的做点小生意、当保姆、拾荒、擦皮鞋的都有,而经过直接培训送出去的目前只有500人,监利县目前还没有一家民间培训机构。胡主任无奈地对记者说,我们监利过去有一句口头禅,说农村留下的都是“38、61、99”,意思说留下的都是妇女、儿童、老人。现在相当一部分农村中年妇女外出务工原因是多方面的。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农民对为何外出务工有两个大致相同的答案:一是当前种地不赚钱,二是耕地面积从农民手里减少,农民却得不到合理的经济补偿。

  擦鞋比种地挣钱多

  目前国家对农民增收非常重视,并且已经出台政策,湖北省也打算3年内免收农业税,今年是第一年,但农民还没有直接感受到这种政策性的减负带来的好处。一位擦鞋嫂在武汉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现在的化肥、种子、农药都在涨价,种一年地还不如在外面擦3个月皮鞋赚得多。“我宁愿在外面擦鞋子,回去种地不自由,也赚不到钱。”这位擦鞋嫂如此对记者说。

  相反,因政策性的减负围绕土地问题产生了一系列的纠纷。监利县一个司法所的负责人向记者介绍说,现在农村的突出矛盾就是土地纠纷。“现在国家在减轻农业税,甚至以后种地不要钱,一系列矛盾就显现出来了。”这位负责人说,“矛盾主要表现在三方面,首先是村里和村民之间的矛盾。现在农业税减少了,许多原来打工的人回来,向村里要地种,但村里早已经把原来撂荒的土地承包给了种粮大户或另有他用,那农民和村里之间就有矛盾了。其二,村里和承包户之间的矛盾。国家取消农业税,承包户也想跟着降低承包费,但村里是肯定不愿意的。其三,村民直接向承包户要地,二者之间有了冲突。面临当前这种围绕土地问题所产生的三角矛盾,我们是束手无策。”

  记者在采访中还意外得到了一封棋盘乡棋盘村部分村民的上访信。信中介绍说,棋盘村里原来的一个供销分店倒闭后,其所在地被监利县供销社私下卖给了供销社的一个职工。被卖掉的土地面积有8000多平方米,属于棋盘村集体所有。村民们在信中写道:“这是集体的土地呀,归棋盘乡村民所有。长期以来,村民们繁衍、生息在这块土地上。棋盘村本来就是一个人多地少的自然村,被夺走的8000多平方米的土地,村民们真的是看作掌上明珠。失去了这块土地,村民们犹如失去了聚宝盆。土地被夺走了,作为种地的老百姓,犹如夺走了饭碗。我组(劳动组)现有人口183人,人均不到2分田,今后怎么过日子,乡里也没有安排。我组原有103亩田全被乡里征用了,今后的温饱都成问题。我们等待的将是饿肚子的日子……”(文中人物姓名均为化名)(记者肖黎明实习生 郭华桥 李丽 夏冰冰 曾艳)(来源:法制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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