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立学

　　今后，在干部的任职前考察中不仅要到他所在单位了解情况，还要充分知晓他八小时之外的社交圈、生活圈（简称“两圈”），充分听取其街坊邻里的意见。这是浙江省委组织部近日制定出台的《关于推行领导干部生活圈、社交圈考察的意见》里的主要内容，以求对领导干部的生活和社交情况进行延伸考察而起到防范腐败的作用。（见9月13日《现代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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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腐不如防腐，浙江这一做法的确别出心裁。但我又觉得这样做不切合实际，到头来恐怕要么收效甚微，要么干脆演变成一场作秀。

　　似乎是在给我的担心提供佐证，9月13日的《南方都市报》报道，今年8月份，湖北省老河口市对市直机关领导班子开展长达一个月的民主测评，结果9名干部被宣布“民意较差”而被免职或降职，但这场旨在发扬民主的人事制度改革却被当地人称之为一场政治作秀。他们质问：投票结果秘而不宣，人们所知道的只是最终谁上谁下，那么，在这样缺乏必要监督措施的改革过程中，民意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得到表达和尊重？此外，“民意否决”还部分改变了谋官心切者跑官、要官的方向，他们由原来的向市里个别领导“跑官”，转而向下级工作人员“跑官”……

　　我不能不对浙江的做法表示类似忧虑，先不说现在城市社区即干部生活圈内，邻里间往往老死不相往来，很难听取到有实际参考价值的意见来，而其社交圈内又多为其亲朋好友，更不能奢望他们提供对官员不利的信息。即使能够得到真实的信息，如何公正地去采用“两圈”意见也是个问题，如用什么样的形式公开街坊邻里的意见等。

　　其次，再傻的人也不会见人就告诉对方自己有腐败行为。中国百姓多数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处世法则，即便街坊邻居们个个“铁肩担道义”，也只能对那些过于张狂、招摇者进行揭发，因为多数腐败分子在现实中都是礼貌谦恭的，有的还努力营造生活朴素的外部形象。还有一点，那就是如果干部因琐事与朋友或邻居发生矛盾，那么，来自对方的意见又将如何采信？

　　在老河口，“民意否决”迫使一些谋官心切者由原来的向市里个别领导“跑官”，转而向下级工作人员“跑官”，谁又能保证这种情况不在浙江的“两圈”考察里再现？谋官者之所以谋官，正是看中了当官后的“利润”前景，而他既然敢于向上司行贿，又怎会吝啬给亲朋好友、街坊邻居也塞些或许诺些好处？这些都将影响到“两圈”考察的公正性。

　　实际上，杜绝腐败根本用不了那么多的花架子，任命干部重在透明，管理干部重在他律，只要将每个领导干部的工作进行科学的量化，只要能从制度上构架出相互平等又相互制约的多元化权力格局，再切实搞好考核、监督（包括审计、监察机关及舆论监督），腐败的“怪圈”倒也不难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