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间谍案疑云背后的利益角逐

　　本报特约撰稿 匀青 发自台北

　　美国国务院前亚太事务首席副助理国务卿凯泽9月15日被联邦调查局(FBI)起诉，起诉书上所列罪名不是凯泽交付机密情报给台湾情报人员，而是凯泽隐匿其外交行程，亦即未填报他去年9月密访台湾一事。据路透社报道，凯泽定于10月13日出庭应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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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美国法律，隐匿行程(对行程作不实陈述)的最高处罚是5年徒刑。如果证据搜集齐全，美国司法部可能稍后以间谍罪对其起诉。此事在美中及台湾新闻界引起一片沸腾，但仍有些疑点有待分析。而这些疑云背后，隐藏的是各方的利益角逐。

　　疑点一：中了美人计？

　　这两天，很多媒体为了吸引眼球，在报道此案时纷纷采用类似“凯泽中了美人计为台当间谍”的标题。但大多语焉不详。

　　根据美国法院文件，凯泽在2003年8月31日，以在职美国官员身分前往中国大陆访问，9月2日转往日本，之后又秘密来到台湾停留3天。在密访台湾行程中，凯泽在台北与程念慈碰面，还在一家化妆品专柜迪奥(Dior)花了570美元。 凯泽在接受联邦调查局的调查时称，去年9月到台湾是“观光”，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家人。由此可以判断，凯泽来台湾，其老婆并不知情。目前没有证据表明，他买迪奥香水是送给程念慈。他们除了经常见面，来往密切之外，没有更进一步关系的证据。因此，凯泽是否中了美人计还不能下定论。

　　疑点二：情报老手行为反常

　　一般情报人员都不轻易使用自己的信用卡。凯泽去年9月秘密来台3天，却一反常态，用自己的信用卡在台刷卡购物，表现颇不像多年从事外交工作、还有一个夫人在CIA上班的行家。另一方面，台湾国安局驻美特派员黄光勋，做过国际处处长，搞国际情报是个老手；但是FBI资料显示，今年5月底到9月初，凯泽与国安局驻美人员，前后见了6次面。就情报工作而言，与消息来源会面太多太密集，也是反常。以凯泽的高级别，给口信已足具权威，不需要文件佐证，国安局又何必冒险，非取得文件不可？怪的是，凯氏竟然愿意配合，把文件交给程念慈和黄光勋。

　　这有几种可能：一是凯氏对台“示好”，为退休生涯与后路着想，他今年已经61岁了。或者，由于国安局的“绩效考核”，逼得黄光勋等人拜托凯氏给些文件，好向国安局交差。岛内还有人揣测，甚至有可能是台湾某些人布下的让FBI故意搜证的“局”，这个究竟是蓝营为了打击台美关系，还是绿营为了凸显台美关系，仍有待观察。

　　疑点三：谁在泄密

　　凯泽案曝光24小时后，台湾“国安局局长”薛石民已经向陈水扁致歉。据8月19日台湾《中国时报》登载，台湾还将召回派驻各地的情报员，商讨工作安全问题，并对他们进行测谎。

　　陈水扁上任以来，对军方，尤其是外省籍将领极不放心，并且对军情局、国安局等情治单位展开严格的忠诚调查，每个工作者每半年就要做一次测谎。前段时间，陈水扁对“总统”官邸特勤人员全面测谎。结果，特勤中心后勤组上校参谋陈凤麟自首，坦白曾多次泄漏“总统”行程等信息给长官彭子文将军。彭子文将军是外省籍人。值得一提的是，现任“国安局局长”薛石民也是大陆籍军方上将，作为外省籍官员，他们都体察到陈水扁对他们的不信任。所以薛石民向阿扁致歉，并且准备召回各地情报人员测谎，弄清楚到底是谁在泄密。初步估计泄密者是情报人员，因为知道凯泽到台湾的人只有圈内人，而能通知FBI又能让FBI重视的也一定是圈内人。

　　疑点四：CIA越权?

　　在今后的审讯过程中，如果凯泽被证明是台湾间谍，这将证明台湾对美进行渗透成功。这种“渗透”成功，将大大削弱布什所宣扬的美国安全成效，从而被民主党抓住辫子。

　　但台湾TVBS史哲维19日在美国采访后报道，没有官员相信凯泽会出卖美国的国家利益。相反的，许多人认为他之所以隐瞒台湾的行程，很可能负有神秘任务。如果是神秘任务，显然，凯泽不是受FBI委派。

　　凯泽去年9月前往东京公干时，在他国务院行程表上的确是写着他有前往台北3天的计划，所以美国政府内部有人在事前就知道凯泽要去台湾一事。当时，正值布什政府开始关切台湾有意要进行“防卫性公投”的敏感时期。

　　凯泽案一出，美国务卿鲍威尔否认自己事先了解凯泽的行程。不排除凯泽受美中央情报处‘CIA’指派，通告扁政府某些美国的未来方向可能。按理，这属于国务院及外交部的权限范围。如此证明，CIA越权干涉了国务院及外交部的权力，并涉嫌泄密。

　　疑点五：FBI与CIA内斗的牺牲品？

　　美国总统布什9月签署命令，成立国家反恐中心，赋予CIA局长更大权力。布什共签署4道行政命令整顿情报部门。这将使得CIA拥有介入外交、军事、情报、执法和财政事务的权力。但是美国本土安全一直是FBI的职责，因此种下CIA与FBI的心结。新任CIA局长戈斯与总统布什关系密切。在总统选战日趋白热化的时候，同为共和党人的戈斯曾公开发表支持布什、抨击克里的言论。他不加掩饰的共和党色彩让许多民主党人感到不快。凯泽9月15日被联邦调查局(FBI)起诉，不排除FBI想给CIA难堪，或是民主党借FBI之手打击CIA。

　　凯泽在1989年时，曾担任美驻北京大使馆政治参事，是前美驻华大使李洁明和芮效俭的得力副手。李洁明就长期是CIA的海外工作者，也曾任美国在台协会(AIT)驻台湾的代表，而凯泽的太太也在CIA任职，所以说CIA长期是暗地里影响美台关系的幕后黑手并不为过。凯泽遭到联邦调查局控诉之时，白宫正盛传凯泽极有可能出任AIT理事主席一职。所以外界正密切观察，凯泽案是否是FBI进一步削弱CIA对美台“外交”影响力的策略。关于AIT理事主席一职，白宫15日传出消息，被锁定的人选可能是凯泽，因他是国务院里的资深中国事务专家，近来又有种种迹象显示他的出线机率大。如今，他被FBI移交法院起诉，不能仅以他个人事件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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