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千里寻“鱼”记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0月06日13:59 新民晚报

　　“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昔日淮河碧波荡漾、鱼虾竞游的景象，如今已成为河边老人旧时的记忆。记者近日驱车在淮河干流和沙颍河地区千里寻“鱼”，发现能代表水之活力的最常见的生物“鱼”已难觅踪迹。

　　岸边不见养鱼的

　　淮河流域地势平坦，水流容易聚集，且河流流速较慢，适宜鱼类生长。到上世纪70年代，淮河蚌埠段几十公里的河段，年产鱼达26万公斤以上。淮河特产王鱼，肉肥味美，为中国名食之一。阜阳、颍上、涡阳等淮河干流和最大支流沙颍河交汇地区，上世纪80年代曾是全国闻名的网箱养鱼基地。

　　在淮河最大的支流沙颍河边，记者巧遇几位村民在开垦荒地，其中包括祖祖辈辈在沙颍河上跑船为生的苏家贵。“过去，这条河水清鱼肥，船来船往，有很多像我们这样靠水吃饭的人。”苏家贵说，“不过现在都改行了，水不能喝，也没有鱼，跑船的没有水喝都上了岸，养鱼的也改种庄稼了。”63岁的张凤兰说：“这十多年，河里什么鱼虾都不长了。说也怪，三四月份河里一夜间就会长满一种小小的红虫。”

　　记者又沿途问过几位村民，说法大同小异。阜阳市郊袁寨村一位姓赵的大妈说：“过去村里有不少养鱼的，现在都出去打工了。”邢集三位农民则说：“养鱼比种庄稼划算，当初有不少人养，不过现在没地方养了，自己开塘，河里面的脏水还是能渗进来。”

　　阜阳市水环境监测中心技术人员王辉告诉记者：“淮河目前的水质，大多是五类以下水质，这些水已基本失去了水功能，不要说哺育普通的水生物，连作工业用水或灌溉用水都不行。”

　　河上难找捕鱼的

　　在安徽与河南交界的界首市，沙颍河河宽水深，周边有几个历史上以养鱼鹰捕鱼的专业村。鱼鹰，实际上是水鸟鸬鹚，驯养后扎上脖子让它下水捉鱼。在这里记者遇到两位60多岁饲养鱼鹰的老者。“鱼都没了，我们这些养鱼鹰的人也下岗有十多年了。”老者干笑了几声。在他的独木舟里，记者只看到几条像是鱼苗那么大的叫不出名字的小鱼。

　　越到下游，淮河沿途承载的污染物越多，以打鱼为生的渔民处境艰难。“十几年前，这里很容易捕鱼，螃蟹、老鳖什么都有。现在一点都捞不到了。”凤阳县渔民余家友说，“我们老家那里原来有3000多户渔民，现在只剩下几十家了。”

　　由于正处丰水期，记者在淮河的一些河汊里还是找到了用搬罾捕鱼的渔民。撒下百余平方米的大网，守候半晌，常常不见一条小鱼。“一年就8月到9月水好些，想打点鱼。就这，打的还都是些寸把长的小鱼，卖不出钱。10月一过，死鱼排成一排漂在水面上，别说打鱼，就是离河边近点，人也受不了。”

　　餐桌少有吃鱼的

　　在淮河流域有一怪现象：招待客人上一桌子的菜，很少有人动的肯定是淡水鱼。从周口到阜阳，从阜阳到淮南，从蚌埠到盱眙，上点档次的餐馆，清一色都不是淮河里养的鱼。一家餐馆的经理对记者说：“不说淮河里打不到鱼，就是碰巧打上来了，谁敢买啊？吃出问题来怎么办？”

　　守着水面没鱼吃，沿淮居民餐桌不再完整。原颍上县副县长、现任阜阳市开发区管理委员会主任的杨明涛说：“颍上县有上十万亩水面，过去淮河里的鱼丰富得很，鱼价也便宜，现在好多鱼都得从外地购进，价格也涨了不少。外地来的客人知道河水污染，在我们这里吃鱼，经常还会问一句，不是淮河里的鱼吧？”

　　阜阳市疾病控制预防中心副主任魏克森告诫说：“受到污染的鱼不能吃。”他介绍说：在污染环境下生存下来的鱼，很难说它是不是发生了生物变异，食用后对身体的影响会有不确定因素。

　　北京青年报（偶正涛蔡玉高沈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