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万公里缉捕“劣奶”元凶(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0月07日09:40 温州都市报

温州市委常委、市公安局长陈石春慰问参战民警

　　国庆节期间，我市公安部门捷报频传：各县（市、区）公安机关经过5个多月的调查取证，跨省抓捕，查处劣质奶粉已取得阶段性的胜利。历时160多天后，截至10月3日，全市公安机关共查获涉嫌生产、销售劣质奶粉刑事案件29起，抓获50名犯罪嫌疑人，收缴劣质奶粉达250多吨。昨天，温州警方向本报独家披露了案件的整个过程。

　　今年4月18日和22日，中央电视台《经济半小时》和《生活》栏目播出专题片，曝光我市苍南、泰顺和乐清部分奶粉生产企业以及苍南副食品市场生产、销售劣质奶粉的问题。

　　我市公安机关高度重视，马上成立查处生产销售劣质奶粉“4·22”专案组，参与、指导、督促各地劣质奶粉案件的查处工作，开始了和生产、销售劣质奶粉的违法犯罪分子斗智斗勇的较量。

　　一个中层干部竞聘机会

　　让劣质奶粉涉案人员闻风丧胆的苍南县查处生产销售劣质奶粉百人专案组，可谓是战功卓越，几起劣质奶粉要案很快告破！在已经侦破的劣质奶粉案件中，侦破健元乳业有限公司生产、销售伪劣奶粉案件是最为艰辛的。除了侦破难度大，抓捕工作艰难外，专案组民警蔡寿畅为了案件放弃盼望多年的中层干部竞聘机会，在公安内部传为佳话。

　　4月27日，苍南县公安局在接受该县质量技术监督局移交的案件后，立即立案进行调查，但此时的健元乳业有限公司已停止生产，人去楼空，主要涉案人员如惊弓之鸟早已外逃，公司员工也去向不明。这给案件侦破工作带来了一定的困难。

　　很快到了“五一”长假，案件侦破并没有多少进展。作为该案件主侦人的蔡寿畅和专案组其他民警放弃长假休息，决定从健元公司内寻找线索。蔡寿畅组织人员再次到已被质监局查封的健元乳业厂房内进行全面细致的搜查。工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多次检查后，终于在锅炉间发现了一个记工牌，写有“杨克畅”三个字。蔡寿畅等人认为此人一定和公司有关联，在通过对10余个苍南籍叫“杨克畅”的人调查筛选，最后确定一名“杨克畅”是该公司的锅炉工。

　　5月2日，专案组民警将其传唤到案。从杨克畅的口中，专案组迅速摸清了健元公司的人员组织机构，便马不停蹄地开展走访工作，利用各种力量和侦查手段，开展追捕工作。蔡寿畅还通过村干部、熟人、亲友等关系，耐心做涉案人员的思想工作。5月2日，他成功动员了该案犯罪嫌疑人陈培彩投案自首。

　　犯罪嫌疑人的到案，大大激发了专案组民警的信心。6月9日晚，专案组获得重要线索：健元公司股东杨克针将去温州市区和另一犯罪嫌疑人郑玉叶碰面。蔡寿畅等民警经过精心组织，一路跟踪到温州王朝大酒店前，待两嫌疑人会合时成功收网。

　　健元的另一名股东金立志可谓是狡兔三窟，打一枪换一炮，专案组民警前往山东威海、文登等地几次抓捕都扑了个空。不久，事情出现了转机，专案组得到了重要的线索：金立志潜逃在河北省石家庄市莫城县的一个偏僻山村。6月11日，为了不让涉案者再次逃脱，蔡寿畅连夜审讯了杨克针后，来不及休息就主动请缨，不顾疲惫赶往石家庄。6月13日，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蔡寿畅与民警倪孔淮一起抓获了该案主要犯罪嫌疑人金立志，进一步扩大了战果。

　　该公司的法人代表杨克铃逃窜几个月后，在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被等候了三天两夜的专案组民警抓获。案件终于在蔡寿畅和他的同事的努力下，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案件取得了可喜的进展。但蔡寿畅为了专案组的工作，放弃了一个期待已久的干部竞聘机会！苍南公安局中层干部竞聘上岗时，他又要到外地缉捕，只好放弃了竞聘。“要是还有案件和干部竞聘机会让我作抉择的话，我的选择还是这样的！”看上去瘦弱斯文的蔡寿畅平静地说。尔后，他又笑着告诉记者：“其实我也舍不得这个机会，两年一度的中层后备干部竞聘，对我来说是个很好的机遇，但是我们做警察的是任务压倒一切，换了其他的同志也会和我一样的。”

　　办个案子穿破七双鞋子

　　“孔淮是个铁人更是个飞人，为了案件，他都已经穿破7双鞋子了！”说起倪孔淮，专案组人员自豪感溢于言表。苍南县公安局第一专案组负责人向记者透露：“这个年轻人太拼命了，9月21日从外地回来的时候他晕倒了，哎！都是给累趴下的！”

　　当记者看到倪孔淮那张带有倦意的年轻的脸时，很难相信他是一个办案经验老练的刑警，脚下的鞋子看样子也快要“退休”了。“我主要是负责外出追捕！”倪孔淮说让他感受最深的就是和另一组的蔡寿畅一起抓捕金立志的事！金立志行踪不定，让他们好几次都扑了空！一次有线索称金立志在山东出现了，倪孔淮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往山东，哪知道火车刚驶进山东火车站，他们又得到了准确的线索：嫌疑人已逃往石家庄了！为了尽快抓嫌疑人归案，倪孔淮等人下了车，顾不上休息，立即登上了前往石家庄的火车，最终把狡猾的金立志抓获。

　　也难怪他会晕倒了，他已经40天没有回家了，从专案组成立以来，小倪整天奔波在全国各地，行程2万多公里，南到海南，北到山东，西到重庆，全国20来省、市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我最愧疚的人就是我的妻子了。”谈起当教师的妻子，倪孔淮这位铁血男儿双眼噙满了泪水。由于专案组任务的特殊性，要求组员必须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倪孔淮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和他新婚妻子见面了，妻子老是哭着埋怨：“为什么不可以告诉我你在哪里？”

　　“这么累，值得吗？”记者问。

　　“当然值！”倪孔淮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抓获了嫌疑人，我可以睡上三天三夜呢！”倪孔淮打趣道，“我们专案组一天没有解散，我就要继续做下去，我还想多穿破几双鞋子做纪念呢！”

　　采访间隙，笔者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的时候看见倪孔淮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看着睡熟的他，望着他脚上穿的快磨平鞋底的布鞋，心想这何曾不是专案组全体民警真实写照的一个缩影呢？

　　一个制假者的内心忏悔

　　苍南警方接到举报线索后，6月21日，历经两天两夜，辗转数千里，赶到重庆市沙坪坝区，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巧妙地将涉嫌在苍南制假的上海飞雀乳业总经理薛师团抓获归案。作为安徽阜阳特大奶粉制假案件的重要犯罪嫌疑人，薛师团目前被羁押在苍南县看守所，近日，他向记者说出了他制假的前后过程。

　　记者：劣质奶粉的利润有多少？

　　薛师团：大约是成本的4至5倍吧！像一包400克的劣质奶粉，出厂价为5元钱，而成本一般只要一元钱。

　　记者：这么低的成本，奶粉的主要原料是什么？

　　薛师团：麦芽糊精。这东西便宜，冲泡起来不仅闻起来香，而且口感还有一种乳品的味道。

　　记者：除了麦芽糊精，你生产的奶粉有没有奶的含量？

　　薛师团：有，但很少，我们的原材料通常不用鲜奶，常常是一大堆麦芽糊精再掺上几包全脂奶粉。

　　记者：电视上有关阜阳“毒奶粉”事件你看了吗？

　　薛师团：看了。

　　记者：你当时作何反应？

　　薛师团：我当时脑袋里乱成一团，我平时只知道劣质奶粉营养含量少，但我从不知道它会害死人。

　　记者：害死的都是一些贫困百姓的小孩子，你自己有没有孩子？

　　薛师团：有，两个，大的8岁，小的6岁。

　　记者：那你有没有给你孩子吃你生产的奶粉？

　　薛师团：有，但我孩子一吃就吐。

　　记者：既然你的孩子都不吃，那你还放心让别人的孩子吃。

　　薛师团：（无语）

　　记者：你最深的感受是什么？

　　薛师团：我后悔！暴利的诱使和无知让我身败名裂，走上了犯罪的道路，我不知道我以后的出路在哪里，我对不住遭受劣质奶粉侵害的孩子们。

　　一组凝聚汗水的数据

　　在查处劣质奶粉案件的过程中，市公安局领导多次召集该局法制、治安、技侦等部门和苍南、泰顺、乐清警方负责人，专题研究劣质奶粉案件的查处工作，要求各地从维护人民群众生命安全角度出发，把打击劣质乳制品作为当前重要案件来抓。在8月30日召开的打击劣质奶粉案件情况汇报会上，温州市委常委、市公安局局长陈石春在充分肯定打击劣质奶粉取得的成效外，还要求各市、县公安机关要一抓到底，依法从严，从快打击生产、销售劣质奶粉的违法犯罪行为。

　　据统计，在过去的5个多月时间里，全市公安机关共立涉嫌生产、销售劣质奶粉刑事案件29起，涉案人员75人（其中法人29人），专案组外出追捕、取证97批次、274人次，行程将近28万公里，目前已经抓获50人，共查获劣质奶粉72批次达250多吨，打了一场漂亮的劣质奶粉围歼战，并且协助外省市抓获涉案人员10人。

　　苍南县公安局副局长、查处生产销售劣质奶粉专案组副组长吴建新感触颇深，他认为苍南为劣质奶粉案件付出的代价是沉重的，他认为这些案件的出现和苍南企业的低、小、散有直接的关系。由于以前从没有范围如此之大、涉案人员之多、追捕地域如此之广的案件，这对民警而言也是一种挑战。目前查处劣质奶粉案件已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可还有尚未归案的嫌疑人，公安部门仍在进一步缉捕之中。“相信，专案组一百多名民警会给群众交一份满意的答卷的！”吴建新信心十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