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的家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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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5岁了，却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现在，码头派出所民警收留了他，他管他们叫爸爸、叔叔、阿姨。然

　　而令派出所民警头疼的是，他们可以给孩子买吃的、穿的，但派出所不是福利机构，不能让孩子就这样长住下去。

　　早报记者林加华陈明华文／图

　　昨日，在南安码头派出所的服务大厅里，记者见到了这个5岁的小男孩。

　　男孩不怕生，穿着一身很崭新的牛仔服，鞋子也是新的。码头派出所苏所长说，男孩到派出所还不到一天，却跟所里的民警混得很熟，新衣服和新鞋子都是民警后来买给他的。

　　男孩管苏所长叫“爸爸”。苏所长用粤语念数字一到十，男孩立刻跟着会念。男孩会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还会讲几句闽南话，很聪明的样子。然而，当民警和记者问他叫什么名字时，他只是摇了摇头。

　　十字路口当街叫卖男孩

　　“这个小男孩卖1.5万元，你们要不要？”据警方介绍，昨日上午，零飞平等三人在南安码头镇十字路口，公然拦住路人叫卖起小男孩。上午10时许，他们被警方当场抓获。

　　经审理，这三人交代，他们是本月9日结伴从广西大化县动身的，前日中午1时到达南安码头镇，到达时，他们身上已经没有回去的路费了。

　　这三人交代，小男孩是22岁的零飞平和她以前的男友所生，但男友已离她而去；为了方便再嫁，她只好把男孩卖了。“本来12日有一个人出价1.5万元要买的，但也许是怕落不了户口，最后这人没有买。”零飞平对警方说。

　　“目前男孩到底是被拐卖的，还真是零飞平所生，都不得而知。”民警小陈说，“他们是不是团伙拐卖小孩的，还要进一步调查取证。但无论如何，贩卖人口都是违法的。”警方因此将此三人刑事拘留了。

　　杏东村破屋内暂时落脚

　　为了进一步了解小男孩在码头镇的经历，昨日下午，记者在派出所两名民警的陪同下，前往零飞平等人曾经落脚的地方。

　　据随行的民警介绍，零飞平曾交代，他们前日晚住在杏东村惠书桥旁一间废弃的民房里。途中，记者询问小男孩“究竟知不知道爸爸、妈妈在哪里时”，男孩的回答变得有些迟钝。问他家里还有什么亲人时，他只是说“妹妹跑掉了”。男孩还说“妈妈曾打过他，也没给他买过这么漂亮的衣服”。

　　在杏东村，记者来到一间两房一厅的老瓦房，这里四处杂草丛生。推开门，一阵尘土扑面而来。房内大厅空荡荡的，只有四张满是灰尘的藤椅。一间房内灶头残破，另一间房里靠里边的墙角地面铺有两张白纸，白纸边有一堆炭灰，周围有几件破衣服。民警推测，可能前日晚上，他们就睡在这里。这个推测在小男孩口里得到确认。

　　记者采访废弃老瓦房周边的村民，他们都回答称“没见过这个小男孩”。当听说小男孩可能是被拐卖时，一位老人气愤地说：“这么漂亮的孩子被拐卖啊？那些人真该拉去枪毙！”

　　提到家在哪里时，小男孩小指头指向山的里面。一位民警说，过了山头就是码头镇的宫占村，在审讯零飞平时，她曾交代他们曾到过那里卖过小孩。

　　宫占村“家怎么不见了”

　　当车进宫占村村口时，小男孩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窗外的一栋楼房说：“这就是家了。”

　　当记者抱着小男孩下车走到这栋楼房前，一位40来岁的中年妇女一下子将记者拦住说道：“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把孩子带来做什么？”

　　这位妇女还向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子说道：“这不就是昨日的那个小男孩吗？”中年男子有点惊讶地看了看小男孩后应道：“哈，你就是昨天的小孩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漂亮啦。”随后，中年男子一直拉着小男孩说话，围观的很多村民见此情况，也一起凑了过来。

　　在记者表明来意后，中年妇女回忆说，前日中午1时多，一个挺年轻的女子带着这个小男孩坐在她家门口，那时他们正准备休息，但见小男孩挺可爱的，就出来跟那个女子说话。住在附近的许多村民当时也都围了过来。女子问村民“有没有人想买这个孩子”，并称“她跟老公结婚时没有合法手续，现在老公不要她了，她要结婚，但是带着孩子就嫁不出去”，女子随后还说“她有一个表姐在漳州一带打工”。

　　中年妇女告诉记者，当时很多村民都在场，但没人敢买。

　　再次回到宫占村，小男孩似乎很快乐，除了一一回答村民们的提问外，离开时，他还很礼貌地和众人道别。

　　到了车上，小男孩一下子变得沉默，只是反复念叨着“家怎么不见了”。记者问他想不想家，他点点头说想。

　　派出所孩子成棘手难题

　　小男孩重新回到码头派出所，几名民警见到他回来后，就抢着要抱他。在服务大厅里，小男孩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变得不太爱搭理大家。

　　“现在的关键是弄清小男孩的身世。”苏所长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据苏所长介绍，因为无法证明小男孩是零飞平生的，而且零飞平等人已经有贩卖未成年人的行为，所以他们无法让小男孩继续跟零飞平等人，给小男孩找个暂时落脚之处成了当务之急。

　　据了解，派出所曾跟政府有关部门取得联系，但始终没有较好的解决方法。昨晚，小男孩暂时被安排跟所里值班民警一起住。

　　采访最后，苏所长对记者

　　说：“我们不能丢下小男孩不管，但是派出所可以帮他买几件衣服，给他买吃的东西，却不是福利机构，不能就这么一直照看他。希望早报能帮忙呼吁有关部门，一起解决孩子的将来问题。也希望知情市民能提供线索，帮忙寻找小男孩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