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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春秋:"京城叫卖大王"臧鸿(下)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1月03日09:52 中国广播网

  人物背景:臧鸿,1932年出生在北京。因家贫,9岁当报童,解放前做过小买卖,解放后在铁路部门当架子工,后进入铁路文工团,说相声、演双簧,研究叫卖艺术,积累收集了170多种吆喝声,为《伤逝》、《开国大典》、《四世同堂》等几十部影视剧配过音。被誉为“京城叫卖大王”。

  中广网北京11月1日消息(记者孙巧稚)臧老爷子就这么一路吆喝着迈进了新北京。1
950年,街道介绍他到北京铁路局当上了架子工。那会儿,北京市崇文区有大小18个业余剧团,爱好文艺的臧鸿见天儿地吃了晚饭就去排练、演出。这时候啊,他又喜欢上了相声。

  臧:我在铁路文艺汇演,我跟我师哥赵亮说了一段对口相声“夫妻之间”。演完了到后台,中国铁路文工团,相声表演艺术家张喜林先生,说“你们俩小伙子这段相声说得可不错呀,内容也好,表演得还真有点水平。”告:“你们跟谁学的呀?”我说我们是攥师傅,人家怎么说,我们就怎么表演。告:“你们得投个师吧,让师傅好好给教教,投个道吧。”当时,我们赵亮师哥就说:“投师,您说认哪位为师呀?”“给你们介绍,北京三团王长友老师。”我们俩一听,一齐心,一举拳头:“好!谢谢您!您给我们介绍王长友老师吧。”(他说):“好吧,过两天,我跟我师哥王长友说一下。”

  王长友老先生听了臧鸿的段子以后,收他和赵亮做了徒弟,在王老先生的指导下,臧鸿演出了轰动一时的相声《卖布头》。他那口震耳的好嗓子也是那阵子,沿铁路线演出的时候练出来的。

  臧:弄一个大喇叭往那沙沟上一挂,这一拉幕,一打锣,幕布开了,就演出。那会儿那音响呀,不是没有,有。那会儿的音响,说着说着,刺拉,说着说着,刺拉。干脆一赌气就不使音响了,那会儿的观众多多啊,有轰大骡子车的,骑小毛驴的,开拖拉机的、提着马提灯的,哎哟,有个万儿八千的人,那会儿那嗓子就得提高到200多。(学说相声,)哎,相声是讲究说、学、逗、唱四门功课。这一段话20多分钟都是这气量。

  一连几十年,老爷子在铁路文工团里说相声、演双簧。打那时候起,他才真正地捉摸起叫卖艺术来。臧老爷子说,会这170多种叫卖算不了什么,要紧的是自己的叫卖是原汁原味。打小天天听的玩意儿,搁到现在,自己是一点儿样也没改。话说回来了,要不是这原汁原味,当年怎么能上电影呢。

  臧:在81年,我给北京电影制片厂配音叫卖。

  记:那您是第一次给电影配音。

  臧:嗯,拍《伤逝》,鲁迅的作品。

  记:那是怎么找到您的?

  臧:找群众演员,找到了我们崇文区文化馆,我们就到了京西万寿寺的大庙里拍《伤逝》。他们那个大庙会啊,人流川流不息,来回逛庙的、做买做卖的。这导演张水华自个儿就瞎嘟囔吧,没心说,我们这个带队的郭斌有心听,告说:“这个庙会,做买做卖的,人群这么多,连个吆喝的叫卖声都没有,差点气氛。”这时候,我们带队的郭斌的用手一引,说:这位呀,今年50岁了。

  记:指您呢?

  臧:对。说他对叫卖很有研究,我们相声队里,他表演《卖布头》也好,表演叫卖也好,他怎么也会个百八十种的。这么一说,这余光就奔了我来了,三步、五步地,就过来了。这张水华告:“老先生,您对这叫卖很有研究呀,您这是卖什么的呀?”我说“这是卖酸梅汤的。”告:“您拿这两铜碗是干嘛的呀?”

  听了臧老爷子这一口清脆悦耳的吆喝声,张水华导演是连连地点头,当时就请臧老爷子第二天到录音棚录音,两天的时间,录了三、四十种叫卖声。

  打这以后,凡是拍反映老北京风情的电影,导演们都会来找臧老爷子。您想啊,这反映老北京的画面里要是少了臧老爷子的那一口地道的吆喝,可就少了几分神韵喽。您要说都是哪些个电影,我们还是请臧老爷子自己给报报吧。

  臧:第一部片子就是《伤逝》、《知音》、《城南旧事》、《夕照街》、《老北京的叙说》、《四世同堂》、《骆驼祥子》、《春桃》……

  让老爷子欣慰的是,他的叫卖艺术得到了不少人的喜爱。1992年出了盘盒带,2002年又出了张CD。说到这儿,老爷子乐得露出了嘴里仅有的那两颗门牙。

  当初,著名歌手冯晓泉的那首成名曲《冰糖葫芦》还是向老爷子取的经呢。

  臧:咱们人艺演《冰糖葫芦》,歌唱家冯晓泉吆喝的“冰糖葫芦”是我给他吆喝的“冰糖葫芦”,他做的曲。推荐人(是)人艺的林连昆老先生说:“你找‘叫卖大王’臧鸿,你找一下这老先生,让他给你反复吆喝,东南城怎么吆喝,西北城怎么吆喝,春节庙会怎么吆喝,东安市场怎么吆喝,走胡同、走街串巷怎么吆喝,让他全给你吆喝出来,你做的曲,你马上就能做出来。”结果,冯晓泉到安贞桥西边有个仟村百货那儿开业,我帮(着主持)开业仪式,(他)找到了我:“您是叫卖大王?”告诉他,我是。我说东南城吆喝没有韵味,因为东南城是穷人区,一进街门就是屋子,不用拉长音,吆喝起来是干、哏、倔、奘。怎么吆喝呢,就是:(吆喝)--压混在臧老爷子那一声声高低错落的吆喝中,人们听到的是历史的喃喃低语,回味的是800年古都的水土意蕴。

  臧:曾经呢,那是92年,我在哪儿演出啊,搞大庙会,是深圳香蜜湖,咱们北京的艺人们都去了。我们单设置一摊儿是北京老天桥,说的、唱的、练的、念的,我在那儿演的是叫卖与双簧。那么这天呢,正表演叫卖呢,我演完双簧我回后台了。我还没下脸儿这功夫呢,不是演双簧得抹大白、带小辫吗?(这时候,)进来一位比我要好像岁数大点儿,他好像接近70岁了,到后台。

  臧老爷子清楚地记得,当时这位来自台湾的老先生戴着金丝眼镜、穿着背带裤,自己的节目刚一结束,他就赶到了后台,后面还跟着自己的儿媳妇、孙子孙女一行十几个人。

  臧:告说:“您演的那叫卖真好听!”告说:“您是咱们老北京人吧?“我说:”是啊。”我一听他说:您是咱们老北京人吧?您看,头一句说“您”,二一句说“咱们”,我就脑子一转,很亲切呀。我说:“您也是北京的?”说:“是啊。”告:“我就到了香港了,由香港到深圳来玩儿来了。一听你这叫卖,回忆到我小时候了。”我说:“您北京哪儿住啊?”“四块玉。”我说:“是不是东大地那儿呀?电车公司呀?”告“没错呀。”我说:“是您这儿门口那儿有个舍粥的?”一听啊,越说越近乎,一提起北京的事儿,咱们现在怎么样怎么样,说“我在台湾住呢。解放前没辙到了台湾。我小时候啊,尽上那个打粥的粥棚那儿打粥去。”

  听着臧老爷子熟悉而亲切的吆喝声,台湾的老先生好像又找回了那段遥远而清晰的记忆。两位老人叙起了家常,聊起了老北京的半空儿花生。

  臧:(他说)您这一吆喝,说花生半空儿,我就想起来了。知道半空吗?

  记:花生米小?

  臧:正经的是大花生。半空儿就是筛下来的东西,瘪的、没有仁儿的,或是仁儿比较小。就卖半空儿。什么时候卖?夜里。

  记:半空儿还卖呢?

  臧:嗯。我们下头条有个傻大爷卖半空。越在夜深的时候,九、十点钟了,将到十二点了,夜也长,那个屋子里煤火炉子也灭了,也冷,熬夜怎么办呢?说现在买几毛钱的半空。“哎,傻爷,给来几毛钱半空。”“来五毛钱的。”一把、两把、三把。哟,给这么点儿呀?再饶点儿、再饶点儿。

  老北京的冬天,白晃晃的太阳穿过胡同的枯枝,照在青灰色的砖瓦上。等到夜深,北风吹得枯枝、落叶扑簌簌直响,远处一声“半空儿花生”的吆喝,叫得孩子们心中痒痒的。手里攥上几毛钱,缩着脑袋,小跑着出来,买一兜子半空儿花生,又解饥又解馋,美!

  臧:他这么吆喝:半空儿端,落花落花生,芝麻酱味儿的

  记:跟芝麻酱一个味儿的?臧:跟芝麻酱一个味儿的

  臧老爷子说,退休以后,他比以前更忙了,忙着上电视、上舞台,还参加各种婚丧活动、开业庆典。他的吆喝和各种老北京风俗的表演成了每场活动的重头节目。说着话,老爷子又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五、六种家伙式儿。

  臧:你知道这是什么?

  记:是打更的梆子?

  臧:对,打更的,也是卖油的梆子。

  采访结束的时候,臧老爷子说,他现在最发愁的就是怎么才能把自己的这手绝活完整地传下去。好在,他的十来岁的小孙子对叫卖和双簧都很感兴趣,这几年,一直跟着学呢。从臧老爷子脸上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的表情上,从那双时而发亮又时而暗淡的眼晴里,我不由感受到老爷子骨子里透出的那种对老北京吆喝艺术的热爱和痴迷。告别了臧老爷子,我一路回味着那一声声地道的吆喝,想象着胡同小巷里挎着筐子、挑着扁担的游商小贩,不知不觉地就沉醉在这优美而浓厚的韵味中……来源:中国广播网责编:张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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