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航向两名辞职机长索赔800万案在江苏开审

　　关键人物：

　　府晓，33岁，中国东方航空江苏有限公司机长

　　丁健，39岁，中国东方航空江苏有限公司机长

　　案件起因：

　　2004年7月，两人同时向所在单位——中国东方航空江苏有限公司提交书面辞呈，中国东方航空江苏有限公司未正式同意两人辞职，之后的8月份，两名机长再未去上班。同月，两人向江苏省劳动仲裁委提起仲裁申请，东航公司在两人上诉后不久便提出反诉。飞行员与航空公司因劳动争议打起了官司，这在江苏尚属首例。

　　【金陵晚报报道】　昨日14时30分，本起案件准时在江苏省劳动厅三楼的仲裁庭开庭。原告方为两名民航机长，被告方为中国东方航空江苏有限公司。原告委托律师为江苏法德永衡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谈臻、杨华。被告律师为东航公司的法律顾问。

　　诉讼请求：原告律师认为，东航公司在双方签订的劳动合同中约定，东航公司应以货币的形式当月支付原告工资，原告的工资由基本工资、小时费和奖金三部分组成。现东航公司存在长时间拖欠两原告小时费的情况。根据《劳动法》第三十二条的规定：“用人单位未按照劳动合同约定支付劳动报酬的，劳动者可以随时通知用人单位解除劳动合同。”两原告遂以此要求解除和东航公司的劳动合同。

　　反诉请求：被告律师认为，两飞行员与东航公司签订劳动合同后，现单方面要求辞职，是一种违约行为。按照劳动合同附件的相关规定，东航公司要求两名飞行员每人赔偿各种损失共计400余万元。

　　辩论焦点一：拖欠是否存在？

　　原告认为，在2003年10月前，东航公司一直是将当月的小时费连同下月基本工资、奖金一起发放，这种工资发放惯例从两名飞行员进入东航公司服务即是如此。可自从2003年10月起，东航公司就开始拖欠两原告在内的所有飞行员的小时费，当月的小时费要等两个月后才能发放，东航公司拖欠行为十分明显。

　　被告认为，由于如今的市场较之以前有较大扩展，因此飞行员小时费的核算工作量和程序都有所增加，因此才会出现缓发小时费的状况，而并非东航公司主观恶意拖欠飞行员的小时费。

　　辩论焦点二：合同附件是否已公示？

　　被告认为，东航公司当初在与两名飞行员签定劳动合同时，是建立在完全自愿、平等、合法的基础上，因此两名飞行员在签订合同时负有审查合同的义务，应该了解合同中明文提及的两份关于解约赔偿的附件，而附件已经公开刊登在东航公司的刊物《东方航空报》上，因此东航公司认为，原告已经知晓合同的全部内容，现原告提出提前解约，应视为违约。

　　原告认为，在当初签订合同时，东航公司并没有向两人出示任何附件；虽然《东方航空报》刊登了附件全文，但由于该刊物并非人手一份，因此两人并未看到该期报纸。同为东航公司飞行员的两名证人也证实：“不坐机关，很少能看到《东方航空报》。”原告据此认为，刊登在《东方航空报》的行为不是公示，即使算作公示，将合同附件登在内部刊物上的做法对原告也是不公平的。

　　辩论焦点三：巨额赔偿金从何而来？

　　被告提出，按照相关规定，每个原告应赔偿东航公司400余万人民币方能“转档”。其中包括80余万元的赔偿费和350万元的人力资源损失费。其中赔偿费包括历年来东航公司培训两名飞行员的费用、住房补贴以及服装费。而350万元则是飞行员个人的身价。即一旦两人离开，东航公司要花350万人民币才能再聘用一名相当的机长。被告律师还举了一个形象的例子：“好比球员转会需要支付转会费。”

　　原告认为，尽管培训的事实存在，但根据相关规定和实际情况，赔偿金额要远远低于公司提出的金额。由于两名飞行员仅仅是被告的员工，而“没有卖给被告”，因此索赔350万元的个人身价没有法律依据。

　　由于原告在赔偿金方面质疑较多，因此仲裁庭没有当庭判决。金陵晚报将继续关注此案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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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件背景

　　本起案件乍看是府晓、丁健两名机长与东航公司的官司，其实是民航旧体制遭到冲击的表现。根据民航资源网的官方介绍，今年民航总局已批准筹建三家民营航空公司，另有两家正在等待批复。而作为民航改革的产物，今年批准筹建的3家民营航空公司正实质性地打破民航业旧有的垄断局面。这也是民航1994年暂停审批新建公共航空运输企业后，10年来在准入政策上的首度松动。

　　庭外话

　　走向市场化程度更高的民营航空，飞行员面对更多的诱惑和选择。两名机长告诉记者，为什么现在人心不稳？因为国有航空公司薪酬制度太不合理了。公司按行政级别划分，领导也按行政级别拿钱，一个副处长一年10多万，比一个副驾驶还多，而且还养了很多闲人。“我们公司的人机比是1∶120，国航高达1∶200，而海南航空、深圳航空比较合理，在1∶80左右。这也是国际航空公司的常见人机比例。”带来的后果为：东航航班机长的小时费最高为101元，在全国列倒数第一；而深圳、海南的航空公司的小时费高达300余元。差距不言而喻。

　　事实上，民航总局也看到这一问题，开出的药方是通过飞行员的流动来修正不合理的分配制度。以往，飞行员的执照都是地区性的，限制性很强。今年民航颁发新的全国通用的飞行执照，目的就是鼓励飞行员在全国范围内流动。但一项制度的出台反而凸显制度不配套的尴尬，流动带来更多的劳动纠纷，并引起诉讼。本起案件就是一例。尽管目前全国提出辞呈的飞行员大有人在，但案件都还在诉讼中，真正成功跳槽的尚无一例。原因很简单：航空公司无一例外地将欲跳槽飞行员的档案以诉讼未完为由暂时“保留”，使得飞行员无法和新东家办理聘用手续。　金陵晚报记者　洪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