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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红,我远去的挚友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1月15日09:06 生活报

  13日晚上,得知阿红逝去的消息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脑海中全是阿红的影子。好不容易捱到早晨5点半,坐上车匆匆赶往阿城。车上的同事都在议论着阿红,可我怎么也难以融入他们,心里感觉堵满了无名的情感。

  当我开始写这篇东西的时候,说明一次采访结束了。可这一次是我当记者以来最漫长也最揪心的采访。两个月,从认识到了解,当理解刚刚开始,命运便无情地将她带走,留下
来的只有一些零散的记忆和真挚的怀念。

  从第一次接触阿红她就不同意采访,她说怕别人说她是在炒作自己,“我只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不想张扬。”她很坚决,坚决得让人不忍反驳。“那我们做个朋友吧,我经常来陪你。”“那太好了,我这儿随时都欢迎你。”

  在那之后,我又几次去看阿红,这中间了解到,她是一次在电视上看到南方一位女士在死后将角膜捐给眼库的事迹,才动了要捐眼角膜的念头。阿红说:“我是学政治的,是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我觉得中国人保留全尸的观念太落后了,人死后,反正都要烧,为什么不把有用的器官拿出来帮助别人呢?”她这样说也这样做了。

  阿红告诉记者,“开始我家里人也不能接受,但是他们毕竟是通情达理的,再加上太爱我了,看我这么坚决也就同意了。”每当阿红聊起身后捐角膜的事情,她的妈妈总是背过身去悄悄地抹眼泪。

  一次去看她,她笑着告诉我,“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原来,前一天晚上阿红病情突然恶化,“我当时感觉好像是在大海里漂,海浪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我怎么也上不了岸。”

  阿红说,她不是一个好记者,因为她太容易将个人感情搀杂到采访中。每当看到那些可怜的人们,自掏腰包是家常便饭。同时她又太过于较真,看见不平的事总要管一管,为此也得罪了不少官员。

  阿红的性格很开朗,但她的爱好却不是很多。从小到大,她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她说,她也不知为什么,就是特别喜欢看书。上学时爱看,上班后还是一样。阿红曾经到北京广播学院进修,她说,那是她一生中含金量最高的日子,在那里她不但获取了知识,也获得了许多沉甸甸的友情。

  几次去探望阿红,我都没遇上她的爱人。我曾经问她,她故作生气地说:“他呀,忙着呢,没时间。”可过不了一分钟,她又说:“他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我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结婚六年,我病了四年。在这四年中,他没有一句怨言。为了多挣些钱给我治病,他一人打两份工。我们惟一的遗憾就是没来得及生一个孩子。”阿红说。

  每一次去见阿红,回来后我的心都久久不能平静。她的善良、乐观、进取、顽强,在她逝去后的几个小时里突然全涌到了我的记忆里,那时我才真正地了解了她的心情,领悟了她那句常挂在嘴边的“能健健康康地活着,真好”。(生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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