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0秒变张脸我是“王变脸”

　　“变脸王”王道正封刀5年后，突然现身变脸擂台

　　17日下午，暮色黄昏，变脸大擂台组委会报名点喧嚣渐失。

　　17楼，电梯门开，闪进一群人。

　　是一群男女老者，有人着黑长风衣，内藏一身蓝色马褂。

　　其中一老者，鹤发银丝稳贴于棒球帽下，行走虎虎生风。抬首，目光炯炯；抬手，左手食指处一颗硕大玉戒，翡翠冷艳。

　　他？王道正，业界公认中国川剧变脸传人、四川省川剧院国家一级演员。1996年，王道正赴港演出，被香港《大公报》誉为“变脸王”。

　　王道正“变脸”有3大特点：八张脸谱，皆为全脸；双向变脸；紧密结合剧情发展，表达人物内心感情。江湖传闻“变脸王”私下封刀，5年未现成都舞台。

　　王道正出现在蜀风变脸大擂台，王者意欲归来？他却发话，不愿参与打擂争夺名利，但可考虑借此机会展示一身绝技。

　　忆当年大家都不愿变脸

　　川报艺术中心会客厅。沙发，坐定，点燃一支烟。烟气氤氲，爬过王道正起落的手指，萦绕过他清矍脸庞。岁月蔓延出的的苍老在他的眼睛处戛然而止，因为那双眼睛，明亮且时时神采飞扬；习惯面具万千变幻的眼睛，原本与时光流逝无关。

　　记者：王老师是川剧艺术大师，变脸王……

　　王（突然打断话头）：我不是“变脸王”，我只是“王变脸”。真正的“变脸王”不是我，是发明者，是我们的老一辈艺术家

　　康芷林老先生。没有他发明这个绝活，就没有今天所有人的变脸。

　　记者：王老师很谦虚。最初的川剧变脸是怎样一种情况？

　　王：以前变脸是个“仗笨”的活路，都不愿意变，每一个川剧团基本上都有一个变脸的，后来变着变着就没人变了，为什么呢？变得好都不说了，在观众中也没什么影响，变得不好，内部要骂你！原来的变脸没有艺术性，“啪啪”几下就变了，没有穿透力，不过瘾。后来领导把我叫到办公室去，去了三次我才答应。我又在这个前提下发展，不管从服饰、动作、指招的变化、还有面具，全部都发展了，还根据人物内心世界去发展。

　　80年代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变

　　无敌最是寂寞，王道正痴迷变脸这门特殊的川剧技艺。因为他，变脸成为艺术，也成就了川剧变脸的顶峰。

　　他的艺术成就蜚声国内外，多年前在日本演出，王道正到6个城市演了24场《白蛇传》，有很多观众就跟了6个地方，看了24场；有人琢磨不透，甚至惊叹“他简直是个‘神’！”在国外演出，一些观众寻到他的宾馆住地，希望合影，说的是粘粘“仙气”……

　　记者：王老师将川剧变脸真正发展成为一种艺术品，变脸有了里程碑式的发展。

　　王：原来的变脸是一个小杂耍，目前已经成为川剧艺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认为，一种戏剧服理不服人，无戏不动人，无情不感人，无技不惊人，就没有生命力，而变脸运用到一些剧目中非常恰当，而且天衣无缝。上世纪80年代，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变，后来出国，上世纪90年代到东南亚一带表演；后来运用剧目也有所增多，比如“九变化身”等。我在手势上也创造了很多，比如说冲天掌、托天手、观音手、指天恨地、金钱手、还有拂爪。

　　现如今四川已有3000人会变脸

　　俗世纷扰，鱼龙混杂。王道正悲哀的是，当年千金难易一招半式，但如今却成为街头杂耍，他为千人一面的泛滥低俗化痛心疾首。5年，“变脸王”私下封刀，不在成都舞台露相。但无人知晓的是，身在成都的王道正其实还在“变”，不过只为博家庭聚会上孙儿孙女的天真一笑。

　　王道正说，如果把变脸当成杂耍，我也可以赚钱。

　　记者：那么现在变脸艺术发展的情况又如何？

　　王：变脸发展到今天，我个人认为我算不上功臣，但也对变脸作了点贡献，因为确实费了点心血，有时候晚上睡觉想起一个方案就要连夜起来记录，生怕搞忘记。目前已经有很多人会变脸，仅四川就有3000多人会这门技巧，其中业余的已有上千人，专业的有2000多。

　　记者：对于变脸，王老师一定有你的艺术心得，那你对现在出现的众多变脸如何看？

　　王：这么多年，我总结了几个要点和魂点，要点是“车身含胸脚手动，稳准到位心有数”，而变脸最重要的是魂点，即心变相变，没有魂点，变而不演等于是杂耍。我在国外演出后，看到有关报道说，专门有人拿仪器测试过我变脸的速度，是1/270秒，他们认为很不可思议。我走了很多个城市，碰到很多什么“变脸太子”、“变脸皇后”啊，若太滥市的话，反而会出现糟蹋艺术的结果。

　　记者：这次比赛设置了很多奖项，而且好像有很多王老师的弟子要参加？

　　王：不要评什么新的“变脸王”，曾有人说王道正可能要参加，但我之前还没考虑过。如果把变脸当成杂耍，我也可以赚钱。上世纪80年代在日本演出，一个爱好者拿出5万美元要求学一招半式，我王道正心都没动一下，要说当年那5万美金换成人民币早就不是今天了。所以我不随便表演变脸，因为这是艺术。

　　考虑中大师露相变脸擂台

　　成都久违宗师级变脸。王道正回忆，他原来只是在锦江宾馆给一些国外旅游团表演过，有个旅游团因为没有及时看到表演，又在成都专程多留了一周。

　　也许，这次他会来。记者：你会参加与众多同行同台竞技吗？你认为会有人超越你么？

　　王：如果我来参加，可能不一定会赢，因为我也看到优秀人才辈出！有次在武侯祠看到一位徒弟用脚变脸，就暗自叹服。年轻人有优势，身体好，敏捷；比赛是看谁更技高一筹，如果发现好的，我也会学习，继续丰富我的变脸艺术。

　　记者：据说彭登怀和他的女儿要一起来参加，如果他参加，你会与他同台竞技么？

　　王：彭登怀来不来是他自己的决定，我无权发表任何议论。对于艺术，各人有不同见解，只是说优秀的，我就学习，不好的，我就明确表示不赞同。我有自知之明。如果我要参加，你随便把我安成什么都可以，观众也可以。

　　记者：王老师什么时候给成都市民再次表演你的正宗绝活？很多人都希望你上台表演。

　　王：确实多年没在成都表演了，成都要演可以。我一向把名利看得很淡，顺其自然，知足常乐。我有很多学生要来参加这次比赛，大家都了解。不论外界评论如何，我有我的标准。对这次擂台赛，我尚在考虑过程中。

　　早报记者代琦实习生何晓燕摄影蒙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