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像的三十年如一日

　　陶凤珍把“毛毛头”抱回家时，想的是一句老话：养儿防老。然而残酷的现实无情地打碎了这个愿望：她抱回来的孩子竟先天残疾。

　　把伢儿送走吧，很多人劝她。陶凤珍不肯：我不养他，谁养？

　　残疾儿也是一条命

　　走进机神社区农药厂宿舍陶凤珍的家里，屋子虽然略显狭小，但被整理得清清爽爽，儿子周潜的床就紧挨着陶凤珍夫妇的床。

　　周潜的小床只有一米多长，但对重度残疾的周潜来说，已经是足够大了。由于严重的先天性残疾，身高只有1米多的周潜只能终日躺在床上，手脚都因长期卧床而极度萎缩变形，吃喝拉撒全部要靠别人帮助。

　　夫妻俩告诉记者，刚领养的时候，小周潜才52天大。当时没有发现孩子残疾。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夫妻俩发现孩子越来越不对劲。3岁时，孩子的手脚开始变形，夫妻俩跑遍了杭城的大小医院，却无力回天。最后，省内一家大医院给孩子的病下了结论：孩子是先天性残疾，无法治愈。

　　养儿防老的希望彻底破灭了，抱着病情越来越严重的孩子，夫妻俩欲哭无泪。怎么办？“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条命啊！”陶大妈动情地说，“我们没多想，就想把孩子抚养下去。”

　　善良的老人把孩子作为生活的中心。去年下半年，周大伯患病住院，陶大妈不得不一早为周潜喂好饭，再赶到医院照顾老伴，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为周潜做饭，把屎把尿。几天下来，陶大妈就瘦了一大圈，但回家后看着孩子企盼的眼神，她还是坚持下来了。

　　娘的痛换来儿轻松

　　周潜的四肢都不能伸展，时常会感到疼痛，陶大妈只好每天为他按摩。但每年冬天，陶大妈的双手都会长冻疮，一道道深深的血口子让她感到钻心的痛，但一看到孩子表情痛苦，陶大妈还是会用肿得像馒头一样的手为孩子按摩。

　　每按一下，手上的伤口都会因为受到牵扯而一阵疼痛，但陶大妈还是强忍疼痛按摩着，直到孩子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此时，陶大妈的手往往已经痛得有些麻木了。

　　在父母的悉心照顾下，虽然不能行动，也不能清楚地说话，但记者还是能时不时看到周潜脸上的笑容。

　　每次周潜想拉大便，陶大妈夫妻俩都要把他抱到厕所去，随着年纪一天天增大，夫妻俩都有点力不从心。周大伯的心脏不好，他告诉记者，每次抱周潜上厕所，他的胸口会足足刺痛近半个小时，但为了孩子，他一声不吭。

　　周潜唯一的娱乐就是看电视，要从早上7点多起床一直看到晚上10点左右，电视机也成了家里磨损最快的电器。为了让孩子过得开心一点，老夫妻俩坚持从微薄的退休金里拿出钱来满足周潜的要求，宁愿自己苦一点，也不让孩子吃苦。

　　出于一个母亲的责任感

　　虽然如今的状况和当初养儿防老的初衷事与愿违，但老两口从来没有后悔过。陶大妈说：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良心，更多的是出于一个母亲的责任感。

　　但在周围人看来，老两口做的事却有点不可思议。一次，有人劝他们：“孩子的病不会好了，你们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呢？”还有不少人更是直接劝他们把孩子送到福利院去。

　　面对这些说法，老两口也曾考虑过。有一次，陶大妈还去了解了一下福利院的情况，但当她回家听到孩子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叫“爸爸、妈妈”，再想到他的残疾程度如此之重，她又心软了。

　　今年的陶大妈已是73岁的高龄。陶大妈动情地说：“我们只要还能动，就要把孩子照顾下去。”

　　(通讯员方春记者孟铁 杭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