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尚存就要发光发热——党的好干部牛玉儒生命最后的日子

　　    文/新华社记者汤计张云龙曲志红

　　    直到现在，牛玉儒的家人和身边工作人员还在猜测，他到底是否真的明白自己的全部病情。若说不明白，似乎不像他一贯的敏锐；若说他明白，为什么竟能如此通达乐观？

　　    谈笑风生不提癌症

　　    4月22日，正在参加呼和浩特市“两会”的牛玉儒“胃疼”难忍，秘书李理硬把他劝到了内蒙古医院。结果出乎意料：“结肠癌，已经扩散到肝部！”坚持到26日“两会”结束后，牛玉儒被送

进北京协和医院。专家们估计，病人的生命不会超过几个月了。

　　    5月3日，医院破例在长假休息期间给牛玉儒做了手术。不知内情的牛玉儒给自己定了计划，3天就下地锻炼，使劲儿多吃饭，希望尽快恢复，早日返回呼市。妻子谢莉无奈之下只好对他说：“切片化验显示，你结肠上的肿瘤含有癌细胞，得接受化疗。”

　　    对牛玉儒来说，这是极大的意外，他请医生过来详细询问了情况，镇定地接受了“癌症”这个可怕的现实。化疗开始后，他每天都去量体重。他发现体重直线下降，一下子降到不足110斤，牛玉儒自嘲地说：“哈，这个化疗就像吃我的肉。”从此，他再也不去量体重，也只字不问自己的病情。自治区党委书记储波说：“以牛玉儒的智商，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但他就像完全不知道一样，反而安慰我们这些看望他的人。”

　　    他的从容，他的精神状态，几乎让知道他病情的人不由自主产生一种期待，会不会医生错了？

　　    病痛全身不哼一声

　　    牛玉儒所患的病，是癌症中最疼的一种。面对病魔的折磨，牛玉儒显示出一条“蒙古汉子”的坚韧，病魔可以消耗他的肉体，却无法撼动他的意志。

　　    司机陈磊说，到8月初的那几天，牛书记已不能进食，难以忍受的疼痛弥漫全身，他一直紧紧地咬着牙，满头大汗，枕巾湿透了换了一块又一块，他照样一声不吭：“我从没见过像他这么坚强的人。”

　　    腹部疼痛放射到整个后背，初时身边工作人员帮着他按按背，可以稍稍缓解一下。到后来，想再帮他按按背时，他疼得都不能碰。医生不忍心让他受折磨，说：“牛书记，别撑了，打一针杜冷丁吧！”牛玉儒摇了摇头，仍坚决不许。

　　    办公室搬进病房

　　    事关生死的疾病面前，牛玉儒的选择是：一息尚存，就要发光发热。他对妻子说：“我对呼市老百姓说的话还没有兑现，我要干的事儿还多着呢！”

　　    病房成了他又一个办公室。他让工作人员从市里调数据、调材料、调文件，开始在床上办公。电话接连不断，床边来人不停，谈的全是一项项正在进行的工作。牛玉儒的二哥牛玉实几次来看他，守在病床前，就是“跟他说不上几句话”，牛玉实说：“他那总是有人谈工作的事。”

　　    “他从来没把自己当病人”，谢莉到现在心里仍在埋怨丈夫。她记得，有一天为了让牛玉儒分散些精力，女儿甜甜故意给他讲笑话。他眼睛盯着女儿，看似认真听着。可突然，他说出一串手机号码，要甜甜马上给他拨通。“原来他脑子里还想着工作的事”。

　　    化疗结束就赶回呼市

　　    即使如此，牛玉儒仍不满足，他还要回去亲眼看看，亲自跑跑。呼市市委秘书长兰恩华记载了牛玉儒3次化疗期间的日程安排：

　　    6月8日开始化疗，11日返回呼市，20日回京；

　　    6月28日第2次回呼市，7月2日回京；

　　    7月11日至19日，第三次回呼市。

　　    几乎每一次刚刚从化疗的剧烈反应中恢复一点体力，他就打道回呼。第一次回来，他坐车去看正在建设中的新华广场、呼伦路、锡林路、火车站站前广场等城建工程，还抱病参加台湾汉鼎光电公司的开工剪彩；第二次回来，他用两个上午，考察如意、金川两个工业园区。

　　    牛玉儒最后一次返回呼市，主持呼和浩特市委九届六次全委会。为在这次会上提出呼市发展的最新目标，他在病床上殚精竭虑，作了充分的准备。

　　    病危前三天仍在工作

　　    8月6日，距他最后去世的日子仅8天；距他陷入完全昏迷仅4天，距他被报病危仅3天，距他病情恶化发生肝肾衰竭仅仅2天——

　　就在这天，他在病榻上一字一句地修改将在10日举行的自治区中心组学习会上的发言稿；他和副市长张伯旭（现为呼市市委副书记）讨论了如何让发展中的呼市信息产业走得更快更好；他嘱咐来看他的浙江华门房地产集团副总经理曹鸣，一定要把在呼市的项目做好，为呼市的城市建设做贡献；他还惦记着马上要完工开放的新华广场，打电话给建委主任孙建华，问整体感觉好不好？灯光效果怎么样……

　　    他没来得及对一直守护在身边的妻子儿女、兄长妹妹留一句话，就忽然陷于衰竭之中。

　　    “爸爸，爸爸！”儿子一个劲儿哭着喊他。儿子从小淘气，望子成龙的牛玉儒，在儿子面前经常板着脸。但此刻，他握着儿子的手，抚摸儿子的脸，神情是那么慈爱。他的嘴唇嚅动着，他想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望着妻子儿女，眼里涌上泪水。（据新华社呼和浩特11月26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