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百姓永远第一 ――领导干部的好榜样牛玉儒系列报道之二

　　1997年元旦，到任不久的包头市代市长牛玉儒代表市政府领导班子发表了新年施政构想。城市供水、道路通达、蓝天碧水绿地、安居工程和旧城改造五大工程，拉开了包头市震后重建的大幕。

　　位居市中心的曹家营村、赵家营村，一左一右守着市政府机关大楼，但是其脏乱差却出了名。村里村外，污水四溢，垃圾遍地。村民养的猪，动不动就跑上大马路。治安状况也

令人头疼。历届政府无人不想治理，可一提拆迁，阻力重重，一拖就是30多年。牛玉儒这位第14任市长，一上来就一锤定音：“拆！”

　　有人骂，连我们祖孙几代的地都要连根拔，真是个“牛魔王”。挨了骂，牛玉儒也主意不改。他四处融资，筹集了5000多万元，加上政府拨给的20万元，先找地盘盖了两个新村。新村配套设施一应俱全，村民原有的小铺面，也有了新的落脚点。村民对补偿方案点了头，两个老村顺利拆除。当年脏、乱、差的城中村，如今成了繁华之地。

　　1996年“5·3”地震后，包头“内伤”严重，90％的民居成危房。震后，“安居工程”全面推开。从1996年至2000年，包头新增住宅面积1100万平方米，而此前，全市住宅总面积仅为960万平方米。4年里建的，比前46年建房总和还多。

　　牛玉儒认定，一个破破烂烂的地方，没人有信心投资兴业。搞城市建设，就是给城市经济发展夯实基础。包头火车站、飞机场失修多年，设施陈旧。牛玉儒带领市建委加以改造。一些干部不理解：时逢震后重建，资金捉襟见肘，哪轮得到车站机场？牛玉儒做工作说：一个城市要发展，没有良好投资环境不行。火车站、飞机场也算城市的“门脸”。这钱，是花在刀刃上！

　　他亲自带队，自治区内、北京四处跑，最终取得铁道部和民航总局的支持，部委、地方各出资一半，火车站、飞机场旧貌换新颜。

　　市里多处公园，围墙、设施长年失修，牛玉儒果断拍板：拆墙，透绿，免费开放。

　　地震前，全市只有几块大面积绿地。牛玉儒来后，1万平方米的绿地，铺了31处，马路拓宽了40多条。

　　一个美丽的新包头，逐渐为外人熟悉。联合国官员来包头走了一圈，感叹：一个地处干旱半干旱地区的工业城市，人均绿化面积7平方米，城市绿化覆盖率30％，不易！2000年6月，在全球118个国家700多座城市参加的“迪拜国际改善居住环境最佳范例奖”评比中，包头捧回大奖。

　　包头是老工业城。牛玉儒任市长的4年，恰逢包头市企业改革最吃力的阶段———国企职工从60万降到40万，20万人下岗。这个数字，占全自治区下岗人员的1／4。解决再就业，像一座山，压在牛玉儒的肩上。

　　为安置下岗工人，市里想尽了各种办法，增加出租车司机岗位、新建500个电话亭摊位……一些不符合安置条件的人也来伸手要，被牛玉儒一一挡了回去：新增岗位，只考虑下岗人员。经过努力，20万下岗人员，有17万人在第三产业得到安置。

　　包头市不仅下岗职工多，离退休职工也多。光社会保障一项，缺口就达两亿多元。牛玉儒一咬牙，拿出市长应急储备金的一半，500万元，给了社会保障。这笔钱，果然应了大急，相关的基金建起来了，包头市的社保压力，缓解了不少。

　　在包头市任职期间，牛玉儒给市里各部门立规矩：每年起码给百姓办妥10件实事。他不止一次跟下属说，你们放手干，出了问题，责任我担。身边的人分管的事，牛玉儒跟着出点子、出计划，可年底的述职报告，下属说20分钟，牛玉儒只说10分钟。

　　牛玉儒离开包头的那天，机关大院挤满了同事、下属，大家争着轮流跟牛玉儒合影。出包头市，路两边站满了人，一路，值哨站岗的警察沿途举手敬礼。事隔数年，很多包头人一说起他们的“牛市长”，眼眶就湿。

　　身居高位，可“鸡毛蒜皮”的小事，牛玉儒最留意。

　　在呼市当书记时，牛玉儒有段日子一下班就骑车出去，谁也不清楚他干嘛去。过了些日子，他一个电话打到有关部门：去，给一些小街小巷装路灯！很快，47条一入夜就黑咕隆咚的小巷子，装上了亮晃晃的新路灯。

　　呼市街头的人行便道，先前铺的砖，易裂，动不动就破了。一到冬天下雪，砖面打滑，人往上一走，很容易摔跤。牛玉儒一听：“这哪行？太危险！换砖！”很快，呼市街头的便道，换成了一色的小青砖，耐用，吸水好，走上去不滑。

　　呼市公园全面整修。牛玉儒三番几次带人到现场，跟围观的市民聊：想增加什么设施？公园的装饰灯要暗的亮的？问完老的，又问少的。旁人不解，牛玉儒笑笑：“以人为本，装个灯也不能例外。老年人怕摔，他们常去的地儿，灯装亮点；年轻人爱谈个恋爱，喜欢暗，咱也得理解。”

　　哪些路段正修，牛玉儒都要亲自去走走。2003年6月5日，牛玉儒到正在搞环境整治的东风路。大日头底下，有车不坐，沿马路一边走一边看。道牙衔接，便道砖的厚度、强度，花草颜色搭配，牛玉儒全问。这一趟，他在太阳底下走了几公里。

　　牛玉儒性情温和。可是，一根电线杆，一个井盖，却让他“大发雷霆”。一次他上街，走到兴安南路，看到刚铺好的盲道上，一根电线杆杵在道中央。牛玉儒一下“火”了，立即喊人：“电线杆立在这儿，还能叫盲道？把全市的盲道，彻底检查一遍！”

　　一天夜里，市建委主任孙建华突然接到电话，“小孙，你马上过来！”电话那边，牛玉儒语气挺重。原来，牛玉儒上街发现，有个下水道没了井盖。这事不归城建委管，可孙建华一声也不敢吭，因为，电话那头，牛玉儒声音高得吓人：“一个井盖不是小事，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一到周末，牛玉儒只要人在呼市，总会带上家人出门。专车不要，专拦出租。一上车，好玩的地方他不去，专往小街窄巷、拥堵马路跑。一路还紧着跟司机聊，哪些路堵、哪些路面破，哪些路夜里黑，牛玉儒全打听。出租车司机东拉西扯的事，牛玉儒全往心里去。不出几个月，原先走半天找不到厕所的街，多了几个新公厕；原先今天铺明天挖的路，停止了“开拉链”；原先路破道窄车多的地儿，变宽了。呼市的市区道路面积，仅今年上半年，就增加了200万平方米。

　　马路拓宽了，绿化多了，可街面上飞扬的尘土没见少。牛玉儒又上街转了。他一条街一条街“跟踪”正上班的环卫工人。

　　这一跟，牛玉儒明白了，问题不在人，在工具。环卫部门已经动用“人海战术”扫马路了，可工人们用的清扫工具，多是簸箕、扫帚等老三样。偌大路面，想彻底干净，难。但是经机扫车一过的路面，就干净多了。可整个呼市，只有3台机扫车。牛玉儒二话没说，拍板落实了机扫车购买资金，买来了8台车。

　　跟城建、园林、环卫等部门打交道多了，牛玉儒跟这些部门的人说话，也最不见外，总是拿话“敲打”他们：“咱这里本来就不发达，老百姓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不用好、用实，咱于心何安？！”

　　别看话说得重，可牛玉儒心中有杆秤。当包头市长那几年，一到年底，牛玉儒再忙，都要请园林部门的人吃饭。饭桌上，清一色都是一线工人。请饭的习惯，持续到他离开包头。

　　有一次，有街道干部跟牛玉儒诉苦，自己官小权小，居民什么事都来找，难办。牛玉儒说：“你都觉得难，百姓会更难。百姓没权没势，咱们大小也是个官，不帮百姓做点事，这官能当得心安？”

　　包头震后重建，处处缺钱。老城区东河区的百姓担心：咱这里地方破，穷人多。市里肯定只管建新城，不管咱穷人了。牛玉儒赶到东河区的破街窄巷，开了个现场会，上来就亮明态度：老城困难，市里更要管。

　　那年，快到春节，牛玉儒去看望包头的困难职工。有一对母女的日子，尤其难过。出了这家的门，牛玉儒的脸色很难看，半天才说话：“快过节了，可这娘俩家里连个电视机都没有。要不，咱们给她家买个电视吧。”说着，牛玉儒掏出两百块钱，大伙三凑四凑，凑了1000多块钱。当天傍晚，给那对母女抬去一台彩电。

　　今年春节前，牛玉儒探望呼市玉泉区的特困户。进了肢残老人孙震世的家，牛玉儒就翻找装粮食的柜，探头看看里头米面有没有，够不够。牛玉儒发现，老人没电视看，转身就跟民政部门打招呼：“赶紧摸清有多少户没电视的人家，拿出专项资金，马上买，让大伙把节过得开心点。”听说老人为了供养女儿上大学，欠了两万多元的债，牛玉儒一直放在心上，除了交给老人3000元慰问金外，还自己给老人捐了300元。

　　平日里的牛玉儒爽朗风趣，可那一次，却当众几番掉了泪。1999年12月17日，包头市土默特右旗双龙镇一辆接送中小学生的汽车着火，车里被困的20多个孩子被火速送往医院急救。正在接待外宾的牛玉儒闻讯，以最快速度赶到医院，下了全力抢救的死令。他在手术室外守到夜里9点，一回办公室，下属就发现，他偷偷掉泪。半夜3点，牛玉儒把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叫来，通知第二天下午进行安全生产检查。第二天上午，市政府紧急会议上，一夜没睡的牛玉儒，一上来就自责：“作为市长，我有责任！”说着说着，他泪流满面。

　　曾经，有人问过牛玉儒，你希望拥有怎样的公众形象？牛玉儒说：“与百姓时时能接近，与百姓关系亲密，不高高在上。”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