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春亮：誓将春色亮荒山(组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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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2月08日06:38 山西晚报 | ||||||||||||
2004年11月底，太原市娄烦县———一个地处吕梁山腹地寂寂无名的小城进入全国公众的视界，不是由于曾经作为隋唐时期皇家牧苑的“娄烦战马甲天下”，也不是因为作为国家级贫困县的尴尬现实，而是缘于一个人，一个跻身第九届“中国十大杰出青年农民”的娄烦农民———曹春亮。 积累 1966年，曹春亮出生在娄烦县杜交曲镇下石家庄村一个普通农民家庭，体弱多病的父母操持几亩薄田，供养家中兄弟姐妹6个。1980年，曹春亮迫于家境贫寒，不得不离开了课堂。 下石家庄村是汾河水库所在地，在水库日常修缮工程上打零工，几乎是村里人惟一能够挣点活钱的机会。于是，年仅14岁的曹春亮，和村里其他农民一样，就近在汾河水库的工地上当了小工，搬砖、背石头，一天能挣三四块钱。凭着山里人特有的吃苦耐劳和勤学苦干，几年下来，曹春亮从一个单纯出卖体力的小工成为一个拥有一定技艺的泥瓦匠。 2000年前后，自立门户的曹春亮，有了一个“五六十人的摊子”，工程队的业务也跳出娄烦，在太原承揽了不少工程。“亲贤北街山西汽车制造厂的工程，我们也干过，是从人家大建筑公司转包的。”曹春亮不无自豪地回忆道。此后，曹春亮经营运输业，他的车队拥有十多辆大货车…… 尽管对“2001年承包荒山前，他究竟挣了多少钱”的问题，曹春亮笑而不答，只是一再说：“这些没意思，娄烦是个穷地方。”但是，据知情人透露，当时成功掘得“第一桶金”的曹春亮的账户上，应该不低于7位数。显然，经过10多年的艰苦创业，曹春亮已经属于有钱人之列，用当地人的话说，就是“把存款放在银行里，光利息也够花”的富豪。 2001年3月，这个拥有令当地人羡慕不已，甚至有些嫉妒的富豪农民做出一个决定，一个在许多人心目中认为是不可思议的决定——— 转折 在2001年3月娄烦县“四荒”拍卖会上，曹春亮一口“吃”下2．2万亩荒山。 其实，不仅是现在那些被“十杰”光环吸引了眼球的人们，就连曹春亮当初也不知道，开发荒山，对于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 “把全部家产扔进去，也填不满东山这个无底洞。” “自古东山草木不生，想栽树成林，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不理解、风凉话，反对的声音不时传到曹春亮的耳朵，包括他的妻子也在好长一段时间里不理解丈夫的行为，“经营运输队，稳稳当当每年有好几万的进账，承包荒山图个啥？” 那么，曹春亮为什么会放弃老行当，转而调头跑到大山里修路栽树呢？ 尽管在人们看来曹春亮承包荒山去栽树是不可思议的，是在“犯傻”，但曹春亮有着自己的考虑：“包工程其实风险挺大的，施工质量、工程款的结算等等，都是比较头痛的问题。相比较，我当时认为买下荒山，种一点经济林，养些羊，搞养殖业也能致富……” 曹春亮还说自己比较“迷信”，“不干缺德的事，从来不坑人，承包的工程，只要谈好了的价格，倒贴钱也要保质保量地给人家干好；民工挣的钱，哪怕借上钱，贷上款也要给人家发工钱。何况，修桥补路，栽树造林，自古以来就是积德的事，对后人好。” 按照曹春亮当初的想法，“栽点树，养些羊，投入三五十万足可以了……”然而，问题接踵而至，困难远远超出了曹春亮的预期。 “我回了家，老婆理都不理我！”1999年，二儿子上高中后，曹春亮在娄烦县城买了房子，平时吃住就在山上和村里，眼看着家的存款越来越少，却不见进项，妻子对曹春亮的意见也与日俱增。 与家人的埋怨相比，资金困乏让曹春亮的处境更为困窘，甚至产生了放弃的念头，“放着富足的好光景不过，跑到荒山上来折腾，图个啥？” 磨难 家住下石家庄村、喝着汾河水长大的曹春亮，对于家乡的一山一壑的熟悉程度，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知道荒山上栽树能否成活的关键是解决水的问题。要治荒，先修路。春寒料峭的时节，曹春亮便带着20多人的队伍，踏着尚未消融的残雪进山了。 勘察、设计、绘图、招标、施工，经过3个月的苦战，一条长达18公里，可供6轮农用车行驶的简易路，把方圆两万多亩内的7个小山头串联到了一起。这样，下一步往山上拉水就不成问题了。曹春亮还专门焊制了10个储水罐分置在山头，配置了万米塑料软管，树栽到哪里，水就浇到哪里。东山的特点是土层薄，岩石多，为了抗旱，在请教了省城和县里的林业专家后，曹春亮自创了“曹氏挖坑法”，就是先挖1米见方的“锅底坑”，再铺填活土，从而具有耐旱、保水的功能……经过几年的奋斗，曹春亮累计投入劳力3万多个、机械台班400多个，完成生态林6100亩、经济林500亩，种植各种花卉1万多株，总治理面积达到8000余亩。 “去年秋天，我老婆来到山上，看着一棵棵绿树长满了过去的荒山坡，才打心眼里接受了我当年的行为。”冬日里北方的大山满目苍黄，但在曹春亮的东山生态建设基地，山坡沟梁里高高低低的松树和柏树却是透着绿意和生机，2004年12月1日上午，曹春亮不无欣慰地告诉记者。 然而，在这满目青山的背后，曹春亮的付出也是其他人难以想象的。 “那时，山上的条件差，住的是简易工棚，吃的馒头、喝的水全靠早晨上山的人往上带。2002年夏天，天气热，劳累过度的老曹就晕倒在了工地上，我们把他拉到诊所，吊了吊针，一手举着输液瓶，就又上山了……” “几年下来，老曹把自己前几年挣的钱全投到了东山上，这事，换成别人肯定干不成现在东山的样子。”娄烦县林业局刘忠志局长颇有感触地说。司机郝永生则告诉记者：“往别的地方花钱，老曹特抠，比如我们到太原办事，从来就是只住桥东街那家一晚上10块钱的小招待所，但只要是往山上栽树，他从来不心痛。” 尽管平时极尽克俭，但是资金问题仍然摆在曹春亮的面前，因为他的东山生态建设基地现在还是只见生态效益，没见经济效益。 东山渐渐变绿的同时，曹春亮的家底儿也干了，债越来越多。曹春亮告诉记者，不说国家扶持的二百来万，光是自己欠的外债，2001年就欠了50多万，2002年到了150多万，2003年到了200万，现在将近300万。“把家底投光后，自己是欲罢不能，刹不住车了，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借过钱。如果放弃的话，等于前功尽弃，全完了！只能硬撑下去了！” 每年一到年关，要账的人就来了，穷于应付的曹春亮感到自己“简直活不过来”。曹春亮惟一的招数，就是带债主上东山，看他的生态建设基地，“人家一看咱是个实实在在干事业的人，不是骗子，也就会不再很难为我了。” “钱”景 “一个人如何挣到钱，显示的是一个社会的文明风貌；如何花钱，则表现出一个人的精神面貌。”和曹春亮打了好几年交道后，娄烦县治汾办生物科褚跃先科长如是评价曹春亮。 “曹春亮自己筹措资金，先干出了个样子，而且搞林业的人都知道‘三分栽树，七分管护’，曹春亮投入的不只是全部家底儿，不只是金钱，如果不是踏踏实实地想干出个名堂，东山不会大变样的。”提起曹春亮，娄烦县治汾办助理工程师苏计平颇有感触。 “关键是遇到了好政策！”债台高筑却痴心不改，家底儿耗尽却能够保持继续投入，曹春亮再三强调如果没有各级政府的支持，自己就不可能坚持到今天，东山生态建设基地就不可能初见生态成效。 记者从娄烦县常务副县长尤天栓处了解到，该县1999年被确定为国家生态环境建设重点县，2002年成为退耕还林重点县，为了改变以往“纸上有数数，山上没树树”的现状，县里采取了“不栽无主树，不造无主林”政策，加快民营林建设，3年来捆绑资金700万元扶持民营造林大户，其中该县万亩以上造林大户有7户。其中以曹春亮最为突出，不仅造林亩数最多，而且造林成活率高达90％以上，3年来获得扶持应在200万元。 “现在曹春亮没钱，但是有漫山遍野的树啊！至少30万棵，一棵按30块算，就是900多万呀！而且，树每天、每年都在生长，曹春亮的财富也在增加！”2004年12月1日，娄烦县郭建发县长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不无兴奋地给算了一笔账，他认为投资林业并不意味着只有牺牲、付出和奉献。 “如果不是曹春亮，全国人民有多少人知道个娄烦呢？”在娄烦县的行政长官看来，曹春亮获得“中国十大杰出青年农民”，不仅是对他个人和娄烦县林业工作的肯定和鼓励，而且应该视为当地的一个品牌，能够为娄烦县赢得更大知名度，会吸引更多的人来关注娄烦，有利于吸引更多的投资。 （图片由曹春亮提供） 本报记者陈志(来源：山西新闻网 山西晚报 网络编辑：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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