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5年没断流成为世界唯一解决断流问题的大河

　　7月9日黄河第三次调水调沙期间，万家寨、三门峡水库“接力”调水，世界上首次人工塑造异重流排沙取得成功。王明浩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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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黄河断流后，黄河济南泺口段裸露的黄河河道。王明浩供图

　　岁末传佳讯。12月28日，水利部黄河水利委员会正式宣布，1999年以来，在流域来水持续偏枯的背景下，黄河连续5年枯水年份不断流，成为迄今为止全世界唯一解决断流问题的大河！

　　河流是生命系统的支撑。河流的消失意味着生命的覆灭。黄河断流引起国内外普遍关注和忧虑

　　随着人们对黄河水的无序利用，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黄河流域水资源供需矛盾日益突出，乃至出现断流伤痛。进入90年代，黄河干支流来水量持续走低，黄河几乎年年断流，特别是1997年，全年共13次断流，黄河下游利津水文站断流长达226天，河南开封以下780公里的河床一马平川，河口300多天无水入海。一条创造了灿烂文明的大河，一条被中国人民视为“母亲河”的大河，频频告别大海，雄浑不在。

　　因为断流，黄河主河槽萎缩、淤积加剧，“悬河又背上一条悬河”。黄河三角洲湿地萎缩近半，鱼类减少40%，鸟类减少30%。黄河刀鱼、东方对虾等珍稀生物纷纷绝迹。“河水退、海水进”构成对生态系统的重大威胁。断流所造成的经济损失更难以估量，胜利油田所有的公共浴室、水冲厕所全部关闭……据不完全统计，1997年仅山东省因此所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就达135亿元。

　　“古往今来，一条河流就是一个庞大生命系统的支撑。河流的消失意味着生命的覆灭。”黄河水利委员会(简称黄委会)主任李国英忧心忡忡：“缺水断流让‘母亲河’变得孱弱、甚至面临枯萎、死亡！”

　　黄河断流引起国内外普遍关注和忧虑。更有国外媒体放言：黄河断流意味着中华文明的衰亡。

　　统一调度黄河流域水资源，为国内外解决大江大河断流问题提供了借鉴和经验

　　水本无生命，但水却最早孕育了生命；河本无魂灵，但河却造就了一个伟大的民族。

　　苍老的“母亲”如同新生的婴儿，同样需要细心的照料与呵护。

　　跨省区调水，涉及上下游、左右岸方方面面的关系和利益，既要考虑灌溉，又要照顾防凌、发电；既要满足生活，又不能忽视生产。统一调度，谈何容易！黄委会水调局局长安新代说：“黄河上大小饮水口有5000多个。如果大家同时饮水的话，10条黄河也不够。调水的实质就是引水从无序到有序。”

　　1999年3月1日，治黄史上水量统一调度的首份调水令从黄委会发出，黄河水量统一调度正式拉开帷幕。10天后，黄沙飞扬的利津断面迎来久违的黄河水……

　　2002年6月，在“数字黄河”的整体框架下，黄河水量调度管理系统开工。当年12月底，一期工程基本完成，成为监视全河水情、雨情、旱情、引水信息及进行水量调度的“千里眼”。

　　2003年5月1日8时，黄河下游利津断面出现56.4立方米每秒流量，突破50立方米每秒预警流量……一时间，黄河水量调度总控制中心报警红灯闪烁，电话铃声不断，黄委会水调人员以最快速度启动引黄涵闸远程监控系统，紧急关闭涵闸，关闭了断面以上所有引水出口……

　　黄委会副主任苏茂林说，由于自然因素与人类活动的影响，当今世界江河中断流现象屡见不鲜，如科罗拉多河、尼罗河、阿姆河等著名河流都发生了断流。黄河流域水资源实行统一调度，为解决大江大河断流问题提供了一定的借鉴和经验。

　　黄河连续5年枯水年份不断流，支撑了流域内的可持续发展

　　黄河生命的复苏支撑了流域内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据测算，黄河流域平均GDP耗水定额由1997年的560立方米/万元，降至2003年的309立方米/万元，降幅达45%。5年来，黄河流域及相关地区增加GDP1544亿元，年均309亿元。

　　2000年是大旱之年，甘肃、内蒙古、河南、山东等省比往年多灌溉400多万亩耕地。2001年，河南新乡市2—6月连续百余天没有一场有效降雨，水量统一调度使当地在关键期得到及时灌溉，夏粮总产达173.8万吨，创历史最高水平。

　　泉水是城市的“眼睛”，泉城曾是济南的别名。然而，自上世纪70年代末，济南泉水出现半年以上季节性停喷，30多年来鲜见全年喷涌景观。受惠于黄河水的畅流，济南地下水位猛增，4大泉群实现28年来首次全年持续喷涌。“趵突腾空”、“泉涌若轮”……泉城重新沉浸在泉水淙淙、人泉共乐的灵动之中。

　　统一调度遏制了流域内生态恶化的趋势，使河道湿地得以修复，重点河段水质有所改善，非汛期入海水量明显增加，河口三角洲地区生态环境趋好，绝迹多年的黄河刀鱼等珍稀鱼类又重现黄河下游。与2001年相比，目前黄河三角洲淡水湿地面积增加4389公顷，国家级保护区鸟类数量由上世纪90年代初的187种增加到目前的283种，野生珍稀生物459种，比统一调度前增加近1倍，河口近海水域水生植物和鱼类的多样性及渔业生产力也有所增加和提高。

　　要从根本上解决断流问题，需要综合运用多种手段，研究实施外流域客水调入方案

　　不过，黄河水量统一调度仍面临着种种隐患和阻力———管理与调度手段较为单一，法律法规、科学技术措施和经济政策等还不完善；由于“水从门前过，不用白不用”的陈旧观念；部分省(区)超耗水现象非常严重，争水、抢水以及电调与水调之间的矛盾仍会发生，对超计划引水省区缺乏经济处罚措施；由于黄河流域资源性缺水的基本特性并没有改变，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水资源供需矛盾将更加突出。

　　与此同时，确保黄河不断流还涉及到标准问题，即利津断面最低要保持多大的流量，每年的入海水量至少要保持多少？目前尚无标准。但找出关于河口地区生态维持的最小流量值十分急迫。

　　专家认为，要确保黄河不断流，需要综合运用行政、经济、科技、法制等多种手段等。近几年，黄河下游没有断流，主要靠的是行政手段，但这远远不够。

　　黄委会水资源管理与调度局副局长刘晓岩认为，优化配置水资源，还须建立合理的水价形成机制，在调整水价的同时，加快水权转换与流转。此外，科技手段也是做好水资源统一管理和水量统一调度不可或缺的手段，体现在各种信息资源的采集、传输、处理和决策支持方面。法律手段则是最根本的手段。黄河水调必须在法制化进程中迈出关键性步伐，争取早日完成立法程序，早日将黄河水资源的调度、管理等规范在法律的层面上。

　　总体上看，黄河流域属于资源性缺水流域，从长远看，要从根本上解决黄河下游断流问题，还需研究实施外流域客水调入方案。

　　链接

　　黄河是我国西北、华北地区的重要水源，以其占全国河川径流总量2%的水资源承担着向全国12%的人口、15%的耕地和50多座大中城市供水的任务，同时还承担着向流域外部分地区远距离调水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