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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养脑瘫儿耗尽百万家财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1月01日10:08 汉网

  男孩从牙缝里迸出他所能够发出的几个音节之一———“享福呀”,“他享福了,我受罪了。”养母张昊说。

  12年前,46岁的母亲张昊遇到这个当时约莫两岁的男孩时,她对他所知甚少,不知道他的家在何处,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不知道他是否健康……

  她也不知道,收养这个男孩意味着什么。

  答案在12年后出现了:这是一个脑瘫儿,为给他治病,张昊夫妇耗尽了100多万元积蓄,他们甚至变卖了为亲生子女准备的四处房产;四个子女陆续离家而去,花甲之年的老夫妇已片刻不能离开这个只会表达简单字眼的男孩。

  2004年12月15日,58岁的张昊说,如果让她重新选择,她不会将这个男孩带回家。不过现在,她并不后悔。

  脑瘫男孩的世界

  12月15日,郑州大雾。脑瘫男孩盖一床小薄被,平躺在客厅的小床上。

  12年里,他要么被抱在怀里,要么躺在床上,要么坐在轮椅上。

  14岁了,男孩的智力只有两三岁的水平。只要他醒着,电视机就一直开着。如果电视机不工作,他就会发出有节奏的音节进行抗议。

  突然,男孩脸涨得通红,蜷起手臂,咬紧牙关。张昊急忙跑到床边,将他的双臂按在床上;丈夫周峰则用手轻拍着男孩的脑袋说:“乖乖,不怕。”过了一会儿,男孩紧绷的肌肉舒展开来,脸色恢复正常。

  男孩经常出现这种危险的抽搐,每天要发作两到三次。异常响动,比如“砰”的关门声、尖叫声、大笑声,都能诱发他抽搐。

  在男孩胸前,有一颗黑痣,每当有人来看他,他会用僵硬的手臂艰难地指向胸前,然后,断断续续地从牙缝里迸出他所能够发出的几个音节之一。

  ———“享福呀。”

  “他享福了,我受罪了。”站在一旁的张昊说。

  耗尽百万家产

  没事时,张昊就陪着男孩看电视,皱纹深刻的脸上带着茫然的神情。

  12年前,她曾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女老板,拥有6个店铺。按张昊的说法,12年前的那一幕改变了她的命运:1992年农历四月初七早晨,她骑车经过人民路时,发现一大帮人聚在一起。挤进人群,她看到一个小孩躺在地上。

  5月的天,寒意犹浓。“他一直在哭,哭得都快没劲了。如果没人管他,可能一条生命就没了。”张昊回忆说。当时,张昊给丈夫周峰打电话,问是否可以暂时收养这个小孩。

  “我同意她抱回来。当时想法很简单,不能让他冻死。”说这话时,60岁的周峰脸上不见笑容。他现在不大爱说话,一开口就会抱怨,妻子给家庭带来了麻烦。这种抱怨并不影响他飞快地翻阅报纸,这是夫妇俩已形成的习惯,不错过任何信息来源,但只看医药广告。

  12年前,周峰搞建筑赚了上百万的钱。他曾考虑到孩子可能会有小毛病,“不过不要紧,花个十万二十万的,把他治好后再送走”。

  医院认定男孩患痉挛性小脑萎缩。这意味着他智商低下,生活不能自理。从那时起,为男孩看病成为张昊家的重要生活内容。不仅是丈夫,四个子女也陪着她东奔西跑。周峰说,家里积累的财富最高峰时有130多万,几乎都花在为男孩治病上。12年过去了,他们带着养子走遍大半个中国,男孩病情却没有好转。

  他们给男孩起名“大健”,意为长大后健康。

  与子女轮流照顾脑瘫伢

  “我也受罪了。”长女周华只是偶尔出现在家中,她逗男孩玩了一会儿。而另外的三个子女已不再回家了。

  脑瘫男孩出现时,周华17岁,弟弟16岁,另两个妹妹15岁和13岁。按照父母的说法,四个子女都比较听话,家庭和睦。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周大健进入这个家庭,开始与他称为“哥哥姐姐”的人共享父母之爱。甚至,被认为是独享了这一切。

  周华说,自己很有耐心,看护周大健的时间也最多。但作为家中长女,周华还是觉得父母对周大健太慷慨了,他们想方设法讨男孩高兴,却对自己的子女特别吝啬。“周大健来我家后不久,小妹要买一辆自行车,说了好几次,我爸才给了200块钱。而他给周大健看病,从来没有皱过眉头。”

  1996年,周华的男友在见到脑瘫男孩后提出分手。“家里有这样一个人,别人都以为会遗传。”周华说,“我不反对他们收养周大健,可也得为我们考虑一下吧。”

  之后,周华出走了几个月,但家里没什么变化,于是放弃抵抗,回到家中。

  房子卖了,儿子走了

  “孩子不懂事,当父母的哪能不心疼自己的子女。”

  张昊的眼泪滴落到脑瘫男孩的粥碗里。男孩还在憨笑着念叨“享福呀”。

  “孩子的病还没好,把他送走不放心。”当年女儿离家出走,并没有改变母亲的态度,她一如既往,细致入微地照顾脑瘫男孩。而四个子女却听到了更糟的消息。

  1990年,张昊夫妇曾在郑州市机场路一带,为四个子女分别购置了一套房产。1996年,因为周大健手术花了不少钱,张昊夫妇周转不灵,便将房产变卖了。

  直到三年后,子女们对卖房的事还一无所知。

  “大概在1999年左右,爸妈在一次谈话中,透露了卖房子的事情。”周华说。

  此时,四个子女开始认定,必须制止父母这种“疯狂”的行为。

  “我弟弟闹得比较凶。他是家中惟一的男孩,房子对他很重要。”周华说,姐弟们性格都比较柔和,从来不会和父母吵架,所谓闹,也无非是对父母大声说话。

  正是在这一年,周华23岁的弟弟也恋爱了。秋天的时候,当确认房子被卖的消息,他也离家出走了。去年,周华与弟弟失去了联系。

  女儿也走了

  到2002年的秋天,另外两个女儿也走了。

  此前的2000年,张昊的二女儿,当时是一位医学院的学生,回到郑州实习。她立刻成为脑瘫男孩的专职护理。

  “我妈常打电话让我大妹请假,回家照看周大健。”谈到大妹,周华对父母的意见非常大。在她看来,大妹在郑州实习一年,时间都浪费在看周大健上,居然连打针都没有学会。“我到过大妹的学校,老师和同学都说,她是个非常聪明好学的学生。”

  2001年秋天,二女儿告诉张昊,她要出去找工作。次年春节,二女儿没有回家吃团圆饭。

  “当时我心软了。”张昊说,当时她和丈夫周峰商量,想把周大健送走。但掂量了很多次,都没有下这个决心。

  回到郑州后,张昊决定每月支出四五百元钱,把周大健送到附近一家福利院。但这时,二女儿的电话已停机了,至今也没有和父母联系。那年,她25岁。

  8个月后,张昊把周大健接回家。不久,23岁的小女儿也不辞而别。

  只剩下1150元

  张昊现在的家,是去年10月24日租借亲戚的,租金至今都没有付。做生意时,他们全家住在店铺里。1996年四处房产变卖后,他们没有了自己的房子。

  到2003年,张昊夫妇几乎花掉了所有的钱,也再无收入,他们只能停止为周大健治疗。如今,这个家庭只剩下1150元钱。

  他们的饮食很简单,常常是馒头就自制的豆瓣酱,另配一杯白开水。

  “我不知道以后怎么办。现在还有几件首饰,够过一阵子了。”

  “能治一天就治一天,治不好能找个好归宿也行。”周峰抬起头,他的手抚摸着男孩。

  他至今觉得自己不欠四个亲生子女什么。他认为自己只有将子女养育到18岁的义务,至于收养男孩,那是他们夫妇自己的事,与子女没有太大关系。《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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