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问省会“供暖困局”

　　本报记者孟瑞君2005年新年到来的前夕，一场几十年未遇的大雪给了省会供暖部门一个措手不及：数十个小区和机关单位突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寒冷，几乎占到全城集中供热面积的3%。一时间，怨声四起，疑问四起。日前，石市政府有关部门开始紧急应对这场“供暖困局”，而这场“困局”也留给我们一些思考。

　　一问：要蓝天必然以牺牲温暖为代价？

　　有句老话，叫做“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要受穷”，用这句话来形容今冬的省会供暖困局不可谓不恰当。

　　在2004年12月29日石家庄市政府召开的通报集中供热情况的新闻发布会上，一位发言人直陈，直到这场大雪前，有关部门还乐观地认为今冬又是一个暖冬。正因为如此，虽然供暖前也做了应急预案，但显然准备不足，以致雪后降温时陷入被动局面。

　　2004年，石家庄市委、市政府下大决心拆除分散燃煤小锅炉，改善省会大气环境。有关部门认为，这是集中供热发展的大好机遇，于是要求锅炉拆到哪里，集中供热就跟到哪里。然而事实上这一要求却并没有完全做到，在29日的新闻发布会上，当记者向有关人士提问：拆除这些锅炉时，有否对供热能力进行测算？得到的答复是，理论上应该说能够做到供需平衡。

　　而冬天的寒冷证明，理论与实际脱节了。当初“拆锅炉要蓝天”的一片欢呼声与现在挨冻的一片抱怨声形成了鲜明对比。虽然，理由也有无数：城市基础配套设施的发展跟不上局部区域内建设的飞速发展，热源厂及管网建设无法与快速上涨的需求保持同步；大雪后持续低温，超出供热设计能力；煤炭资源紧张，质次价高等等，而这一切，都不能成为城市管理者缺乏预见性和危机应对能力的借口。

　　因为没有做到合理安排与统筹兼顾，蓝天与温暖成了一对矛盾。在这个问题上，治理空气污染缺乏统筹考虑恐怕要有一定的责任。何况，供热能力应留有一定的空间，以应对“不测风云”。供热部门不是不知道：每低于设计标准一摄氏度，就要增加供热能力5%。如果早做准备而不是侥幸地期待“老天爷赏脸”，那么老百姓就会有蓝天，也会有温暖。

　　二问：暖气不暖该不该给个说法？

　　2004年12月18日至12月22日晚8时许，省会石门小区16号楼1单元12户居民因费用纠纷被强行停暖。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该单元乃至该小区暖气已持续两三年不能做到整个供暖期温度都达标。该单元居民反映，仅在去年，就因为管道维修等原因停暖一个多月，后来经有关部门同意，在当年的暖气费中向小区居民返还6天的采暖费。但至今没有执行。

　　凡是采访过省会供暖问题的媒体同仁大都有一个感觉，石家庄冬季最“牛”的单位莫过于有的供暖企业，采访要过“几道关”，不知要费多少口舌。

　　老百姓的感觉更是根本与供热企业无法打交道，并自嘲为“花钱买气受”。一位70岁的老太太就亲口对记者说过：宁可挨冻也不找了，因为觉得心里委屈。这大概就叫做“强买强卖”，不仅不保质保量，更不保售后服务，想退货更没门。

　　在29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记者就暖气不达标是否会退费的问题向有关人士提问，答复是肯定会退，但要在设计供暖能力范围内。

　　普通百姓现在担心的是：这种许诺能不能兑现、如何兑现、谁来兑现？

　　长期以来，关于供暖质量就一直没有一个政策文件予以规范，因温度不达标而争议的结果最终总是一笔“糊涂账”。暖气虽是商品，可并没有像其它商品一样，出现质量问题还可向商家讨个说法。希望有关部门尽快拿出一个对供暖用暖双方都管用的质量规范，是老百姓并不过高的要求。

　　三问：是“捂盖子”还是信息公开？

　　石市向社会公布的供暖热线(6688755)自大雪降温以来几乎打不通。该热线向社会公布不久，记者的一位同事曾到供热办采访，坐了近一个小时并未听到这部电话响，但出得门来再试打，仍然是占线的忙音。其中奥妙不得而知。而供热企业也多是在收费催费时“广而告之”，出了问题则是“装聋作哑”，对此市民颇有怨言。

　　其实，石家庄市政府早在供暖前就为保证供暖做了大量的工作，遭遇大雪降温后更采取了不少措施，市委书记、市长多次对供热工作做出指示。虽然暖气不热也有一定的客观原因，比如大雪降温、煤炭紧张、锅炉故障等，但是，包括政府主管部门在内，没有人及时向市民通报情况、做解释和沟通工作，直到民怨四起，才不得不站出来，显得十分被动。

　　遭遇群众问责，政府及相关部门是应该“捂盖子”还是及时将信息公开？暖气不暖，供暖企业是应该及时向用户说明原因加以沟通，还是门难进、脸难看、电话难打？不同的做法，得到的必然是不同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