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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母亲之河:达嘎古渡铁索桥和马头船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1月19日10:47 中国西藏信息中心

  西藏母亲之河雅鲁藏布江,从拉萨市的尼木县和日喀则地区的仁布县之间,冲出秋姆卡拉大雪山的魔女峡谷,进入著名的山南谷地,江面一下子变得宽敞开阔起来,南北两岸的距离宽达好几公里,浩浩荡荡的江流朝着东方滚滚奔流而去。夏秋两季涨水,高山化雪,雨量剧增,山洪爆发,江水猛涨,洪波巨浪铺天盖地,汹涌澎湃,连天上的飞鸟,地上的行人也不敢靠拢。这时候怎样才能渡过雅鲁藏布江呢?这是过去西藏水上交通一个最大最大的难题。

  1981年初秋,我到曲水县达嘎村过望果节,达嘎自古以来是雅鲁藏布江北岸最重要、最有名的渡口。看过跑马射箭、藏戏表演以后,我想走访几位村里的老人,打听一下过去达嘎古渡铁索桥和马头木船、牛皮船摆渡的情形。村民把我领到一处普通藏式楼房前说,这家土楼主人名叫祥益西,早先是铁索桥活佛的管家,你去找他好了。

  敲响绘有日月图案的木门,一个年约七旬,身体清瘦的老人应声下来。我向他说明来意,他满口答应,态度谦和地请我上楼就坐,斟上了清香的酥油茶。这里视线很好,雅鲁藏布江就在屋外流淌。十多年前新修的曲水公路大桥,从村头飞架南岸,汽车一辆接一辆从宽阔平坦的桥面上缓缓弛过。南面曲沃日神山,金字塔般的山体清晰可见。神山东侧的铁索桥寺虽已拆除,遗址还隐隐约约可见,大江南北两个铁索桥墩,仍然矗立在滔滔江水之中,迎接着江风和急流循环往复地冲击,像一座神圣不可侵犯的纪念碑,引发人们对古时铁索桥修架者的景仰和追忆。

  曲水铁索桥

  “据我所知,曲水铁索桥是五百多年前由香巴噶举高僧珠倒·唐东杰布大师领头修造的。”祥益西老人啜了一口酥油茶,娓娓地述说着:“唐东杰布出生在后藏昂仁日乌齐地方。年轻的时候发下宏誓大愿,要在雪域高原湍急的江河上架设一座座铁索桥。那个时候,修架铁索桥谈何容易。有人嘲笑他是彩云里跑马,石板上耕田,干脆给他取一个外号叫‘尊珠仰巴’,意思是疯喇嘛。他没有气馁,也没有退缩,而是年复一年,月复一月地努力着。终于在雅鲁藏布江、拉萨河、年楚河上相继修架了二十几座铁索桥,还有更多的渡船和木桥。他来曲水的时候,已经80多岁了,头发胡子像雪一样白,口里牙齿脱得也差不多了。他说,‘机缘到了,我该修架曲水铁索桥了,这是最大的也是最难修的桥,是我此生此世最后的愿望。’”

   “一天,他领着徒弟们来到曲沃日神山下面,在森普山洞安营扎寨,很快开始动员差民、百姓,勘测架桥地址,拜访头人长官,请教能工巧匠,还有捕鱼的人、划船的人、打铁的人,请求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铁出铁,支持他修桥。”

   “修桥,第一需要铁,没有铁什么都干不成,唐东杰布没有铁,老百姓也没有铁,他只好跑遍西藏各地方去募化,去寻找。他已经很老了,身体还是很健旺,腰系一条白氆氇僧裙,披一块牦牛毛藏毯,胸前背后各挂两个大铁钩,把募化的铁挂在上面运回来。他到帕珠王朝的王都乃东镇,拜见最高首领乃东王,请求他伸出援助之手。再往东到了林芝、波密,又翻山越岭进入珞巴地区。都说珞巴人是野人,吃老鼠,吃虫,还吃人,非常可怕,外人去了有去无回。唐东杰布不怕,独自一人进去,却受到珞巴人的欢迎,带回来很多铁。唐东杰布还到了圣城拉萨,他在这里修过香卡铁索桥,这是他修的第一座铁索桥,他在药王山修了一座庙,供奉松石度母、珊瑚观音、海螺文殊三尊圣像。拉萨人熟悉他、欢迎他,捐助了几骡子的铁块和铁器。”

   “从各地募化收集的铁,堆放在曲沃日森普山洞。唐东杰布亲自动手打制铁链铁环。他找了一块黄牛大的石头当作铁砧,架起铁匠炉,拉响皮风箱,亲自打铁,徒弟帮锤,你一锤,我一锤,打出了曲水铁索桥的第一根铁环、第一根铁索,这个铁环和铁索被人当成圣物,供奉在铁索桥庙的神坛上。一天接一天地打铁,日夜烟熏火燎,熏黑了他的脸庞和胸膛,白头发也变成了黑头发,白胡子变成了黑胡子,有些寺庙唐东杰布的神像,脸和胸膛黑黢黢的,就是他打铁时的样子。唐东杰布的行为,感动了周围四邻的铁匠,他们纷纷背着铁匠炉,带着铁匠的工具,赶到曲沃日山来支援。这里一下子摆开了几十个铁匠炉,熊熊的炉火映红了江水,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震动了周围的群山。大家早晨打,晚上打;白天打,黑夜打;刮风也打,下雨也打。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打造出成堆的铁环,连接成四根很长很长的铁索,每根都有八岁男孩手臂那么粗。”

   “有了铁索,架桥工程热热闹闹地开始了。周围各地几百个差民百姓、游民乞丐、寺院僧尼、渔夫猎户都赶到雅鲁藏布江边,自愿为架桥出力。唐东杰布在西边江当旷原上搭起了一个小帐篷,大家把帐篷紧紧搭在唐东杰布周围,像士兵拱卫将军、群臣拥护国王,大家说这回唐东(旷野)杰布(国王),真的成了旷野之王了。”

  “唐东杰布打制了一个铁碗,把募化来的糌粑分给大家吃,还把各地送来的羊肉和牛肉,大块大块地分给每个人,所有的人都服从他的指挥,听从他的命令。架桥工地特别繁忙,南北两岸的歌声、号子声响成一片。在达嘎村和曲沃日山下,用石头巨木构成两个大的桥墩,再把四根长长的铁链固定在桥墩上。铁索上面铺木板,用牛皮、绳子捆绑结实。这样原先认为没法修成的曲水铁索桥,就实实在在地横跨在雅鲁藏布江上面了。”

   “铁索桥架好的那天,举行了盛大的开光典礼。远远近近的人们,喜气洋洋地赶来,大家向唐东杰布献哈达和糌粑,还有“切玛”和酥油茶,感谢他的恩德。人们在铁索桥上走来走去,喊喊叫叫,唱歌跳舞,唱藏戏,摇摇晃晃,喜气洋洋,真是比过年还热闹,比过节还欢腾。”

  “也不知道铁索桥用了多少年,不过在我小的时候,桥上已经不能走人了,只有四根铁索空荡荡地挂在江中。平叛民主改革那年,用轮渡运粮食,运物资,运汽车,非常地忙。为了不影响轮渡运输,政府决定把铁索拆除,作为胜利果实,分给每家农户,大家好高兴呀!就像得到宝贝一样。有的把它放在百宝箱中,有的把它供奉在神坛上,也有把它打成了铁锨、犁铧。很有意思的是,用这样的铁锨翻地种的蔬菜长得特别好,用这样的犁铧耕地,青稞大丰收。大家都说,这是珠倒·唐东杰布还在保佑我们,替我们众生造福哩!”

  铁索桥活佛

  我问:“唐东杰布怎么会成了铁索桥活佛?”老人说:“曲水铁索桥修成了,唐东杰布最后的愿望也实现了,功德圆满了,他非常高兴,也就在铁索桥头圆寂了,坐化了。他的弟子们非常悲痛,举行了很长时间的悼念活动。在桥头东侧,修了一座寺庙,把大师的法体装进银瓮,供奉在神坛,世世代代接受男女信徒的祭祀和顶礼膜拜。唐东杰布被推崇为铁索桥活佛,让他的化身在这座寺庙里一辈接着一辈投生转世,继续利乐众生,造福百姓。”

  “活佛是生活在人间的佛。活佛分为两类,一类是转世活佛,藏话叫朱古;另一类是靠自己的功业和德行修成的活佛,藏话叫让琼活佛。唐东杰布靠自己刻苦努力修成的让琼活佛。他在江河上修架了几十座铁索桥,还有渡船、木桥,造福千千万万僧俗百姓。他还创造了藏戏和腰鼓歌舞,使更多的男女信徒受到教育,得到快乐,应当是真正靠自己修成的活佛。他是第一辈铁索桥活佛,藏话称‘甲桑朱古’。以后就一辈又一辈传承下来,到祥益西服侍的活佛,已经是第十三辈,好象是末代铁索桥活佛。”

  回到拉萨后,我就特别热心打听铁索桥活佛唐东杰布的事情,翻阅了有关书籍,请教藏族学者和老人。恰白·次旦平措先生等编著的《西藏通史》一书中,记载了五世达赖喇嘛给西藏所有官员、贵族、喇嘛活佛的座位排列了高低次序,规定五世达赖的法座为九层垫,铁索桥活佛为五层垫,虽然比五世达赖低了四层,但是和红教教主多吉扎仁增活佛、女活佛桑顶多吉帕姆,还有达扎活佛、德穆活佛等黄教大呼图克图同列,他在西藏活佛中的位置已经非常突出了。我还看过张柏桢居士编写的《西藏大呼毕勒罕考》一书,指明铁索桥活佛是清朝中央直接管理和认定的西藏三十六位大活佛、大呼图克图中的一个。他的转世必须经过皇帝颁赐的金瓶掣签才能正式认定。唐东杰布圆寂后的继承人丹增尼玛桑布,他出生在后藏乃堆叶北地方,享年74岁。

  西藏日报著名画师益西希绕,早年是达孜县桑阿卡寺的喇嘛,对唐东杰布很有研究。他说唐东杰布修曲水铁索桥的时候,年纪是72岁,不是80多岁。他修的最后一座铁索桥,也不是曲水铁索桥,而是山南乃东县温乡附近的娘果珠铁索桥,那时他已经112岁了。他在娘果珠铁索桥建成后圆寂,把法座传给了弟子格桑通墨。

  有一次,我跟西藏自治区副主席雪康·土登尼玛先生偶然提起唐东杰布的事情,他非常开心地笑了,说:“哈哈,我差一点成了唐东杰布了,差一点成了铁索桥活佛了。”雪康·土登尼玛出生名门贵族,五六十年代名噪一时。他的外祖父叫雪康·泽登旺秋,长期担任十三世达赖喇嘛的最高幕僚,深得这位佛爷的宠信和倚重。达赖专门把曲水铁索桥头的达嘎庄园赐给了雪康家族,也让这个家族管理铁索桥寺。1921年,土登尼玛出生,十三世达赖非常高兴,亲自给予加持祝福。当时十三世铁索桥活佛圆寂,正在寻访转世灵童。达赖把土登尼玛列为候选人之一。可是在抓认前世活佛的遗物时,土登尼玛全部抓错了,从此永远失去了当铁索桥活佛的机会。十三世达赖喇嘛感到非常遗憾,指定他为铁索桥寺的终生堪布(住持)”。说到这里,雪康又开心的笑了起来,“看样子,要么我确实不是铁索桥活佛的真身,要么我确实太笨了。说起来也不好意思,我这个终身堪布当了几十年,只到寺里去过一次。那时我十八九岁,铁索桥寺佛殿维修开光,我回寺主持开光典礼,里面空荡荡的,住着很无聊。幸好寺里有非常完整的《唐东杰布传》,简体本、繁体本、普通本三种都有。我从早到晚认真地读起《唐东杰布传》来。这位大师敢于牺牲自己,全心全意为老百姓办事的精神确实让我从心里佩服。我虽没有当上铁索桥活佛,但是从唐东杰布身上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土登尼玛先生又说:“那个被选上的铁索桥活佛,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后来他活得好像并不快乐,身体也不太好,大约在五六十年代离开人世。”

  马头船摆渡

  正和祥益西老人说话间,从楼下又上来一位老者,黑氆氇裤子,穿一双红底绣花的氆氇鞋,满头白发,看起来很结实和精神。祥益西老人笑着给我们介绍,他叫巴桑罗布,早先是达嘎渡口马头船和牛皮船的领班,老师想知道渡船的情况,找他是最好不过的了。

  巴桑罗布老人也没推让,一边喝着酥油茶,一边款款地谈了起来,看样子是个豪爽的人。他说:“五百年前,唐东杰布大师修了铁索桥,便利了交通,利乐了群众,但是铁索桥只能过人,不能过牲畜,更不能过骡帮马队,后人就在桥下修了码头,设置了渡口,用马头木船和牛皮船摆渡。”

   他说:“每年藏历五月到九月,雅鲁藏布江涨水季节,用牛皮船过渡。藏历十月到第二年四月,用马头船过渡。马头船用木料制造,四方形,平底,前面安了一个木制马头,一次可以渡32匹骡马,或者100人的样子。过去西藏翻山越岭长途跋涉,全靠骑马,马对雪域众生恩情大。船上安一个马头,也有希望木船在江河里像神马一样快速安全的意思。”

   祥益西老人插话说:“西藏早先并没有摆渡的木船,听老辈子说,马头木船是萨迦法王达尼钦波开始设置的。他年轻的时候,一直在祖国内地南方生活,看见江河里船来船往,十分方便。后来回到萨迦寺当法王,就在西藏的江河设置木船摆渡,不过加一个马头表示不忘雪域习俗的意思。”

   巴桑罗布老人说:“雅鲁藏布江的所有渡口中,达嘎渡口是最大最有名的。凡是从藏北和拉萨地区往南的人员、物资、骡帮马队,不论到山南,还是日喀则地区,甚至印度、不丹、尼泊尔,都要经过达嘎渡口。从山南和日喀则北上拉萨和藏北的人员驮队差不多也得从这里过河。旺季一天要过几百个人,上千头牲畜。”

   “西藏地方政府给达嘎庄园规定了划船摆渡的乌拉差役,40户差巴,每户出一个船夫。水小时四个人划浆,一人掌舵;水大时八人划浆,一人掌舵。这里牛皮船比别的地方大,一次可以渡过12匹骡马和几十个人,划船的也是4人。”

   “划船摆渡,一是藏政府派下来的差役;二是为了养家糊口。西藏地方政府的官员、贵族、公差、藏军,带着噶厦政府马牌,白天来,白天过河;晚上来,晚上摆渡,一分船钱也不掏,还要好好伺候。平民百姓、商人旅客,过河都得付船钱。按当时的规定,一个人藏银一钱,一头毛驴藏银三钱,一匹骡马藏银五钱。每天收的船钱分成四份,三份交给铁索桥寺,作供养,一份由划船的人平分。40个船夫每天10人当班,多的时候一天收入120两藏银,按市价可以买一二匹骡马,人少的时候收入六七两藏银,按市价只能买二三头羊。”

   祥益西老人说:“达赖喇嘛,班禅佛爷过河,藏政府先给曲水宗(县)下命令,宗政府专门到达嘎庄园安排,修路的修路,修码头的修码头,搭帐篷的搭帐篷,铺垫子的铺垫子,还要准备牛羊肉、青稞酒、酥油茶,两条船清洗得干干净净,不能有半点灰尘,船夫增加一倍,一共18个人划船。从对岸过来,如果江河涨水,要派五十个差民把船拖到上游娘索渡口,再往这边划。”

   巴桑罗布老人接着说:“旧社会人分三六九等,过河也得有先有后,总的说地位高的人先过,钱财多的人先过,胆子大的人先过,一层压一层,在码头上看得明显不过。赶骡人欺压赶马人,赶马人欺压赶驴人,毛驴地位低,赶驴的人地位也低,有时从早到晚挤在一边,找不到过河的机会。还有那些要饭的乞丐、云游的僧尼、卖唱的艺人、支差的农奴,情况更糟糕,付不起船钱,还要挨打受骂。”

  “在那时候谁都想先过河,谁都有自己的理由,有自己的行话。当官的说,‘我们是官家的人,办的是达赖喇嘛的事,达赖喇嘛的事,比火还烈,比水还急,比布达拉宫还重,好比山上滚下来的石头,谁敢顶得住?’赶骡赶马的康巴人也是风风火火,说,‘河是雪域的河,船是公家的船,上船只有先来后到,没有官大官小,谁要抢在前面,就是我不说话,我锋利的腰刀也会说话。’达嘎渡口的船夫也有自己的行话,‘山上强盗说了算,渡口船夫说了算。从中原汉地到南边印度,从多康六岗到阿里三围,东西南北的人都要过河,我没有时间伺候你一人。’”

  “那时候码头就是战场,过船就像打仗,总而言之是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有时动枪,有时动刀,拳头棍棒更是家常便饭。我们船夫也不是胆小鬼,也不是好欺负的,我们动手和别人打,有时用船桨,有时用撬船的长棍子,大打出手,每天不打几架,不吵几场,好象茶里没有放盐。”

  “有一回,一群康巴人赶过来几十匹骡马,轰开其他人,正要上船,很快来了几个贵族和他们的随从,抢在康巴人前面上船。康巴人和贵族侍从大打出手,互相用刀子砍,马鞭抽,皮靴踢,最后还是贵族厉害,抢在先过河了。”

   说过马头船,又说牛皮船。他们说达嘎渡口的牛皮船比别的地方大,江边骡马行人也多,夏秋两季,江河水涨,风高浪急,随时有翻船的危险。牛皮船不能像马头船那样直划,要根据江水的走向漂流,从达嘎渡口到对面的奇那村山坡再把船拉到上面的娘索渡口,再从那边漂流回达嘎渡口。

  我们就这样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天色已晚,雅鲁藏布江面正映着落日斜晖,闪烁着满河金霞,我和两个老人并肩而立,欣赏达嘎古渡美丽的黄昏景色,往日的铁索桥和马头船都已不复存在,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长长的公路桥上,汽车一辆接着一辆驶过,打出一道道神话般的车灯。我从两位老人的脸上,看出对过往岁月的追忆和迷蒙。但在我,无论是铁索桥还是铁索桥活佛;无论是马头船,还是牛皮船,都长久的记忆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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