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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来看看我! 一名艾滋病人走完生命最后两小时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1月21日03:15 重庆晨报

  妈妈,来看看我!

  昨日凌晨,在本报记者陪伴下,一名艾滋病人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两小时他不幸感染了艾滋病。弥留之际,他最大的愿望是能够看到他的亲生母亲。然而,他的妈妈拒绝前来,寒风中,本报记者陪伴这名艾滋病人走完了他生命的最后两个小时。

  19日22:22“一个艾滋病人快死了”

  19日22:22,本报热线室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我是医院的护工,一个艾滋病人快死了,他现在只想看看他的妈妈,但他妈妈却不来。求求你们,快来帮帮他!”

  电话那头焦急的求助声,让我们来不及细想即将采访的是一名艾滋病人。我们只是把对方想成一名临死前想看妈妈最后一眼的孩子。

  寒风刺骨,夜色漆黑。22:55,我们赶到求助者指定的地点。一名中年男子焦急地迎上来:“没想到你们真的能来。”

  23:15被子下的艾滋病人小得几乎看不见

  中年男子就是艾滋病人的护工彭师傅。23:15,在彭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巷道末端的这家医院。

  穿过灯光明亮的走廊,一扇大门虚掩着,彭师傅轻轻将门推开,指着病房角落低声说:“那就是杨波(化名)。”

  一张铁架床,上面铺着一床白色的被子,艾滋病人就在那被子下面,小得几乎看不见。只有被子偶尔的抖动,才让我们觉察到他的存在。

  走近病床,被子的上端露出一张脸,那就是艾滋病人杨波的脸。那脸,瘦得只有一层皮,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23:25“我想看看妈妈”

  杨波闭着双眼,嘴大张,吃力地呼吸着。

  我们坐到床边,杨波费力睁开眼睛:“我想看看妈妈。妈妈,妈妈……”

  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他又闭上眼睛,痛苦的表情突然出现在他苍白的脸上。

  “他们是记者,来帮你找妈妈,明天就可以看到妈妈了。”彭师傅轻轻摇了摇杨波被子下的手臂。

  23:25,杨波再次睁开眼睛,张着嘴,好一阵才缓过气来,“电话……我知道妈妈的电话。”

  杨波偏过头,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说着他妈妈的电话号码。得知我们清楚地记录了下来,他的眼光紧盯住记者手中的电话。为稳妥起见,我们想避开杨波再联系他的家人,可当我们刚准备站起,杨波突然拼力喊叫起来:“就在这打!”

  电话接通了,“嘟、嘟”的声音回响在病房内,十几声后,电话自动断了。杨波再次摇了摇头,不肯再说话。

  23:40“我想吃梨和广柑,有吗?”

  值班护士轻轻地走到杨波的床前:“杨波,你不是想吃零食吗?我买了果汁给你,你还没喝。”但杨波没有反应。沉默,让人心悸的沉默,在空气中弥漫。

  23:40,杨波睁开了眼,死死地盯着头上的天花板,“这辈子,你们对我最好。”停了一下,他又说:“我好想吃梨和广柑,有吗?”

  扔下采访本,我们其中的一位冲进黑夜里,去寻找杨波想吃的水果。

  杨波断断续续地说,他是渝中区人,今年30岁,有女友,但在他感染艾滋病后,就没有再来往。是他的哥哥2000年带他吸毒时,让他感染了艾滋病。2002年,他哥哥因艾滋病自杀,他也被查出感染了艾滋病。

  去年9月,他被送进医院治疗,他的家人一直没有来看望他。“我只想看看我妈妈。”他喃喃地嘟哝:“妈妈,妈妈……”

  20日1:45他的眼光,永远停在了病床大门的方向

  出去买水果的记者回来了,满脸无奈。都凌晨了,街上连行人都没有了,他无法买到水果。我们把钱交给彭师傅,彭说,天一亮,他就上街去买水果。

  杨波渐渐平静下来,似乎睡着了。

  20日凌晨1点钟,杨波病情突然恶化,脸上表情痛苦。渐渐地,他进入了昏迷状态。

  20日凌晨1:45,杨波突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了周围一圈,缓缓地停止了呼吸。

  他的眼光,永远停在了病床大门的方向。

  本版文图!本报记者李晟甘侠义实习生许华安艾滋临终报告·现场他在亲人拒绝中死去

  从杨波断断续续的讲述和彭师傅的补充中,我们了解到杨波短暂的一生。

  今年30岁的杨波,是母亲的第二个儿子,他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妈妈的这次婚姻并没有维持太久,杨波很小的时候,妈妈和爸爸离婚了。

  后来,新妈妈和爸爸又生了个弟弟,他们的爱全给了那个比他小8岁的孩子。

  杨波十几岁的时候,他和哥哥开始跟着爸爸做旧货生意,生意刚起步,哥哥不知道从哪里染上了毒瘾,不仅自己吸,还叫上了杨波一起吸。

  2002年,哥哥突然将自己反锁在了家中,不吃不喝,在他临死前,他才告诉杨波,自己得了艾滋病。随后,跟哥哥共用一根针管的他,被医生确诊为艾滋病感染者。

  一个星期前,杨波第一次和病友聊起了自己的妈妈,也第一次喊出了“我想见见妈妈”的愿望,政府、医院、病友将他唯一记得的电话号码反复拨打,但每次打通电话,都被人挂断,到最后,电话再也没人接了。

  好心的人们换了很多个电话给他妈妈打去,都没得到任何回应。19日,他的护工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想到了晨报,“我认为看晨报的人多,没准他妈妈看到你们的文章后,会良心发现,来看看他。”

  但杨波没来得及等到那一天,在“我想让妈妈看我最后一眼,也让我看妈妈最后一眼”的话语中,他带着对亲人的无限眷念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杨波入院的四个月时间里,他神秘的妈妈始终没有出现。一位艾滋病人护工的心声他们太孤独了

  彭师傅今年50多岁,南岸区人,我市某医院护工。

  “陪护艾滋病人,你害怕吗?”

  彭憨厚地笑笑:“怕啥子?不怕。”

  他说,他以前知道艾滋病是什么,但不知道艾滋病的具体情况。“也不晓得艾滋病会怎样传播。”

  但是当他接手杨波的陪护工作后,医院就详细地向他介绍了艾滋病的知识,并告诉他,艾滋病只会通过血液等三种途径传播,日常的正常接触不会导致艾滋病感染。

  “我相信科学,医生说没有问题,我就不怕了。”彭说,他从去年底就开始陪护杨波,都是零距离接触,医院也给他做过几次检查,“也没见出现啥子情况。”

  彭的工作,主要是每天给杨波打饭,帮助杨波“方便”,在杨波能动的时候,扶杨波在病房散散步。

  更多的时候,彭的工作就是陪杨波聊天,帮助他缓解巨大的精神压力。从这些闲聊中,彭了解到了杨波的悲惨身世,也了解到一个艾滋病人的复杂心理状态。

  彭说,艾滋病人最需要的,其实就是亲人的关爱。然而,在陪护杨波的几个月中,除了政府工作人员来看望外,再没有其他人来看望安慰过杨波。

  “杨波很孤独,他需要亲情,但没有人愿意给,包括他的亲生母亲。”

  彭质朴的话语透露着深深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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