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卖“吼报”从早吼到黑 矮女人养活一个家

　　“卖报纸哟，买不买报纸？”昨（20）日，蒙蒙细雨中，一个矮小的身影，肩上挎着一个塞满了各种报纸的蓝黑色的背包，手上握着《成都市地图》和几本杂志沿街叫卖。她迈着蹒跚的小碎步，从王府井到百盛，从百盛再到王府井，就这样来来回回、不知疲倦地叫卖着……

　　她叫何曼琪，今年55岁，已经在这一路段卖了6年的报纸。6年来，每天早上她6点半出

门领报纸，晚上九十点钟时才走回家吃晚饭，除非报社休刊，她几乎天天如此。丈夫下岗三年，女儿也没固定工作，但只有1.28米的何曼琪没有向任何人叫苦，坚强的她靠卖报纸成了这个三口之家的顶梁柱。

　　废水存起来冲厕所

　　何曼琪一家三口现在小关庙33号租了一套60余平方米的住房。家里很简陋，客厅的小方桌上，分别放着装有米、面、大蒜等东西的塑料袋。客厅一角堆放的废旧品占据了大半个客厅，何曼琪说那是她这个星期边卖报纸边捡的饮料瓶、纸板等，“一个星期下来可以卖10多元钱哟。”睡的床是房东的，衣服装在纸箱子里，剩下的摆在床上、凳子上。家里有一台老式录音机、一台旧电视、两个小风扇和一台洗衣机，“录音机是5年前花10元钱在收荒匠那买来的，效果还比较好，但是买电视用了一百多，却经常扯拐。”何曼琪笑笑说，丈夫叶成刚没事在家，有时候也需要看下电视打发时间，过段时间他们可能会去把电视修好。

　　“上几个月遭得有点惨哟，我们不晓得房东的灯泡是好大的，居然用了30多块钱电费，”说起水电费，何曼琪连说花销太高了，后来她赶紧把60瓦的灯泡换成了15瓦。在何曼琪家里，从来没有浪费过一滴水一度电，无论是淘菜洗碗还是清洗衣服，何曼琪都会将废水用桶装起来冲洗厕所。

　　我从没想过放弃

　　问到卖报的生活，何曼琪一点也不埋怨，只是说，“现在生活能过得去，我们很满足了。说不上很幸福，但一家人和和睦睦，也挺开心的。”一边说一边回头看看丈夫，然后满足地笑了笑，“当然也辛苦，那么大个挎包，我这么小的个子，刚开始卖的时候，肩膀被勒得很痛，刚开始时还被磨肿，每天跑那么多路，腰杆也胀，腿脚也痛，但是我从来没想过放弃，也不敢放弃，我放弃了，一家人的生活怎么过？擦点药酒也就挺过来了，后来习惯了也就不觉得了。”

　　“不过那一次是把我吓坏了，1998年冬天的一个早上，天还没亮，雾又大人又少，我走着去领报纸，走到二医院那一段的时候，后面居然有一个人跟着我，我不管他，一直朝前走不敢回头，‘大姐，你走那么快干嘛？’周围那么安静，他忽然问我一句，把我的魂都吓掉了，以为遇到坏人了，就拼命地跑，好容易跑到领报纸的地方，悬着的心才掉下来。后来才晓得，其实他平时经常买我的报，认得我。”说完，她竟大笑起来，露出已经没有门牙的牙床。

　　女儿：敬佩母亲，她撑起了这个家

　　何曼琪到处找杯子给我们倒水，又一遍一遍招呼我们吃面，虽然杯子很旧，面条里也没有肉，可她却一点没觉得尴尬。“我一直都没有正式的工作，以前在街道生产组做弹簧沙发，生产组垮了以后，我就没了工作，也没了收入来源。”她一边吃着面条一边说，“前几年我老公在一个汽车减震器厂做搬运工，还有点收入，可2001年底他也下岗了，我们全家的生活就全靠我卖报维持，社区安排过我扫过地，我卖过黄桷兰，可那个要看季节，卖报纸不分季节，我就开始卖报纸。

　　叶成刚比较内向，很久才说一句话，还不时地抓扯衣角。他说妻子早出晚归挣钱很辛苦，他也不会闲着，能帮个手就帮妻子一把，他每天六点半就出门替何曼琪领报纸，让妻子多睡一会觉。现在他主要是在家做家务，上午也会出去卖会儿报纸。何曼琪的女儿很敬佩她的母亲，她说是她妈妈撑起了他们这个家，一直以来，她都在努力找工作想分担一下妈妈的负担。在这个飘着细雨的隆冬，听着这一家三口的诉说，记者看到的是一个自强不息的女人和那个普通但温暖的家。

　　早报实习记者左贤婷黄小容摄影麦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