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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讲述】如何面对重男轻女的母亲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1月31日11:25 武汉晚报

  性别:女年龄:28职业:工程师地点:本报七楼见习记者:王琼

  一个女孩因在全国数学竞赛中获得第二名而保送上重点高中,老师为她激动得掉泪,可重男轻女的母亲却说:“猪不肥,全肥到狗身上了。”因为她疼爱的儿子初中毕业读了职高。

  (她的头发挽成发髻盘在脑后,额上留着一抹刘海,一件长至膝盖的黑色绣花棉褛。看到她,我脑中立即浮现旧时大家族中的新媳妇:整齐、利落又暗含羞怯。)爷爷奶奶是我的最爱六岁,我才正式回到家,跟父母弟弟一起生活。我和弟弟相隔很近,出生不久,就被送往镇上的奶奶家。我非常留恋那段日子。记得冬天下雪时,我们三人坐在火炉旁,奶奶缝衣服,爷爷教我唱歌,歌里唱的是乌鸦反哺的故事,他那沙哑的声音令那首歌充满难以言说的苍凉,让我收敛一贯的顽皮,认真地一句一句地跟他唱:“乌鸦乌鸦真正孝……”。

  六岁那天,奶奶过世,姑妈将爷爷接去赡养,我回到父母家。

  上城的车上,我的心中既不舍,又憧憬。做城里人、跟父母一起生活,应该是件幸福的事吧?

  他们是两室一厅的房子,我和弟弟睡一张床。那天弟弟好像有点感冒,一直在妈妈怀里滚来滚去。晚上,妈妈把床铺好,边给弟弟脱衣服边吩咐我脱衣睡觉。我刚靠近床沿,弟弟挣开妈妈的手,站在床上一脚踢来,说:“你滚,我才不要跟你一起睡!”妈妈没责怪他,只把他拉近道:“快点脱衣进被子,别冻着了。”弟弟还在说:“我不要跟她睡……”我无言地站了会,退到客厅。这是我来的第一天,没有人问我的感受,没有人给予一点点的热情。我仿佛到了一个不属于我的地方,我不想哭,眼泪却在眼眶打转。后来,妈妈出来了,看着我很奇怪地说:“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睡?”我看了看她,刚才她明明在场的呀,怎么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妈妈说:猪不肥,肥到狗身上了在家我从不主动开口:吃饭是团聚的时光,爸爸妈妈说亲戚、朋友的事;弟弟生怕受冷落,拼命抢话头;只有我,闷头吃饭,吃过饭就回房做作业。初中时,爸爸分了三室一厅的房子,我有了单独一间,偶尔出来喝水,看见他们排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弟弟挤在中间挨着妈妈。在学校我是活跃份子,又会唱又会跳,什么表演都是主角。我的成绩一直是年级前十名,有次开家长会,老师说,就算有一百个孩子,她也能一眼认出我,我是注定有大出息的人。

  (她有些羞涩地笑了:“其实她们高看了我,我没有什么大出息。只是那时我确实很出众”)

  我和弟弟关系一般。家里什么好东西他都占着,我想理论几句,妈妈就会说:“你是姐姐,应该让他。”渐渐,我什么都不争了,他也养成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习惯,这么多年,他一句“姐姐”都没有叫过。他的成绩很差,妈妈要我帮他补课,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话,总摆出不服气的态度。他初中毕业读了职高。

  初三时,我参加全国数学竞赛得了二等奖,直接保送进重点高中。拿着保送通知书,我兴高采烈地回到家,给妈妈看。当时她正在打扫房间,就着我的手瞟了眼,叹了口气道:“猪不肥,全肥到狗身上了。”说完,又继续忙自己的。我站在那里,内心五味杂陈。班主任将通知书拿给我时揽住我的肩,说我是她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到了高中一定不要分心,继续好好读书。说到后来,她的眼睛都湿润了。可是,我的亲生母亲,居然连一个老师的激动都没有。我患重病竟牵动不了妈妈的心

  1995年,我考进武汉一所高校。家里每月给我200元,学校另有50元的补助。我要买书、吃饭,常常不够用。可是他们没有加过一分钱,当然我也没有向他们开过口。所以,大学期间,我很少跟人交往,有人主动请客我也不参加。别人以为我孤僻,其实我只是心虚,我怕没有办法“礼尚往来”被人取笑。

  弟弟1996年开始恋爱。妈妈很喜欢那女孩,总留她在家里吃住,睡我的房。遇上寒暑假,我就得在父母房里搭铺。我不情愿,既然是弟弟的女朋友,为什么不让他搭铺睡。妈妈说他睡自己的床习惯了。

  1999年我大学毕业。自己在武汉找到工作,薪水不错。第一个月的工资,我送妈妈一套衣服,爸爸一双皮鞋。其实,我更想给爷爷奶奶买点什么。可是,爷爷在我大一时过世,世上对我最好的两个人,我却什么都没能为他们做。

  2000年夏天,我很长一段时间浑身浮肿,去医院检查,说我尿血。可是照B超X光又找不出问题。医生建议我做肾穿刺手术,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惴惴不安地回到住处,尿毒症、透析……这些字眼拼命往脑里钻。我打电话回家,说要做肾穿刺手术要他们准备一万块钱,他们同意了。

  事到临头,我却迟迟下不了去医院的决心。尿血的情况也时好时坏,在男友的鼓励下,一个月后我回老家拿钱。谁知妈妈轻描淡写地说:“我还以为你不要了,上周小娟的妈妈找我借钱买房,我都借给她了。”小娟是弟弟的女友。我愣在那里,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盯着她。一旁的爸爸觉得不对劲,问:“你到底什么病呀?”一口气带着泪水喷出来,我大叫道:“我会死的,妈妈,我会死的,你为什么不早点掐死我!”说完,我冲了出去,我发誓,这个家不会再回了,死在外面也不回了。

  坐在回武汉的火车上,我望着窗外泪水流个不停。我的心很痛,一种绝望而又委屈的痛。我不想再见她回到武汉,我不想做手术了,觉得就这样死了也没关系。在男友和他家人的劝慰、安排下,我还是做了手术,结果还好,肾功能没有问题,只是肾里有个小结石。

  手术后,我一直在男友家休养。一年后重新找了份工作。2002年,我结婚,房子家具都是公婆准备的。我跪在二老面前说:“你们就当我是孤儿吧。”

  我刻意想与过去了断。老家的朋友、亲戚、一个也不联系。只是梦里,我常梦见爷爷奶奶,梦到爷爷用沙哑的嗓子对我唱那首乌鸦的歌。我对他喊:“不是我连乌鸦都不如,是他们不要我呀!”

  (说到这里,她泪水涟涟。待她平静了一点,我问:“这么多年,就没有一点让你感动的事?”她摇头:“我也在想,可是我真的想不出来。当然,他们毕竟送我读了书,养育我长大。”“今年过年你会去看他们吗?”她沉默了会,脸上有些绯红:“我怀孕了,常说养儿方知父母恩,最近我的心情变得不一样,很矛盾。所以才想跟你谈谈。去,我放不下怨恨;不去,我又觉得愧疚。”)(来源:武汉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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