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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春秋:单田芳——装文装武说大戏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2月06日10:08 中国广播网

  人物背景:单田芳:著名评书表演艺术家,1935年出生在天津。1956年开始登台演出,从事评书事业近50年来,播讲过上百部评书,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在评书界独树一帜。他播讲的《百年风云》、《隋唐演义》、《明英烈》、《白眉大侠》等广播电视评书在各地播出后反映强烈,深受广大听众和观众的欢迎。在播讲评书的同时,他还亲手编撰和改编了43部评书小说。

  中广网北京2月6日消息(记者孙巧稚)每天傍晚或者是中午时分,你要是走在咱们中国、尤其是北方任何一个城市的街道上或者胡同里,你经常会听到这个略带沙哑的嗓音从一家家的窗户里飘出来,这是单田芳、北方听众称他“单老爷子”在广播里、电视里说评书呢。他说的评书,出神入化,听众如临其境,如闻其声,如见其人。现在,全国有100多家电台都开辟了“单田芳书场”,你说这老爷子说书的魅力有多大!前不久,我来到了单老爷子家,听他细细地和我聊起他和评书的渊源、聊起他和评书相伴几十年的人生。

  单:

  我家里是曲艺世家出身,就是我的父辈、甚至祖辈都是搞曲艺的,不是说评书的,就是唱大鼓的。我从小就长年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尤其是我的父母都是搞曲艺的,说评书。我直接受他们的熏陶,对评书就很感兴趣。不有那么句话吗:“挨金似金,挨玉似玉,挨着什么就学什么”。受这种环境的影响,对评书,脑海里就扎了根了。

  要说单老爷子今年也69岁了,可他的精气神居然还是那么好,一开口照旧是底气十足。看来,他说书的功底还真是不简单。不过,当初,他的父母可没想让他说评书,他们希望儿子能够改换门庭、上大学,单田芳也如父母所愿考上了东北工学院。当时刚满19岁的他,心气正高,一门心思地想要好好读书,将来当个工程师。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才一上学,他就得病住了医院,学习也给耽误了。这时候,一个改变他未来命运的人出现了:

  单:

  在这个时候,改变我命运的就是我未来的师傅,叫李庆海,此人是著名的评书演员。没事,爷俩唠闲嗑,他就劝我:“你没必要强求自己去念这个书,现在解放了,艺人的地位也空前提高了。再者说,你母亲就是一个比较有名的演员。我们这一代的老人,几乎都是文盲,没有文化,当初都是为了吃口饭才学艺。你不然,现在你高中毕了业,刚考上大学。你在我们评书界,你是首屈一指的状元。你应该继承你父母的事业,头一个任务,你应该用你这支笔,把他们口传心授的东西用文字整理出来,保留、发扬、继承。另外,你很聪明,你又是这里的虫儿,从小就受这种熏陶,你还用费劲学吗?你将来肯定能成角儿。那有多好呀!

  李庆海师傅的话打动了单田芳,他毅然决定改行说评书,拜李庆海为师傅。他的艺名“单田芳”就是当年李庆海师傅给取的,一直延用到了今天。

  单:

  我已经入了这行当了,我就得全力以赴地去悟去,本来不想干,那就敷皮潦草知道知道而已,现在干上这行当了,你就得下真功夫了。我不想平平庸庸的,在这里混饭吃,不想那样,想有份作为,所以从19岁我加入到评书行列以后,我就很用功。我发现评书演员都是口传心授,讹误之处特别多,他说的那些历史人名、历史事件跟事实都不符,我头一个就想把它都纠正过来,那怎么做呢?就只有多读书。就天天看书,天天找资料。就全力以赴投入到改编这方面的工作,按我们家的书从头到尾地开始编。

  记:先干的是这些?做了不少的文字工作?

  单:

  对。下了不少的功夫。

  打一开始,单田芳的文字工作是做了不少,可有一样,他一直不敢上台,原因很简单:他害怕上台。说评书的不上台,那还说什么评书呀?这不成。后来,在师傅和朋友们的劝说下,他下定了决心,得上台。现在,说起当初第一次上台的情景,单老爷子还记忆犹新。

  单:

  56年的春节,我永远也忘不了。头一个多月我就开始下功夫。晚上睡觉做梦都在背书,把头几天基本上都背下来了。56年的春节的初一,我登台了,早早我就奔茶社了,头上就象泰山压顶。我自己还鼓励自己:这么些年下功夫,看看能行不行。我到底是不是那块料,我争气不争气。那决心下得很大。

  等我进了场一看。人家前一场的演员(观众)是高朋满座。又盼着她快说完,又怕她快说完。一会儿她说完了,我就听着她在台上说:“各位观众,大家不要走,捧捧场,看看我们这个新演员。”大家还鼓掌。其实在休息室,门到那个书台相距不到10米,我都不知道迈的哪条腿,晕晕乎乎的。紧张,就甭提了,自己还劝自己别紧张。

  我上了台,往台下一瞅,200多人,多少只眼睛都盯着我,都紧张到顶点了。劝自己,一定要稳住。“啪”,一拍木头,先背四句定场诗,这是我们的规距,亮亮嗓音,稳稳情绪,开始说书。我说的什么我不清楚,脑袋都乱了,蒙了。我就知道一会儿一擦汗,一会儿一擦汗。人家中间都休息,我都忘了,还一直往下说呢。人家茶社的服务员过来了,拍了拍:“单先生,还没过瘾呢?两小时都过去了。我说两小时了?我觉着一会儿的功夫。红头涨脸地下了台,大伙鼓掌:“挺好!挺好!”“行,小伙子,卖力气,给书听,明儿还来。”前后心都溻透了。

  下了台,我晕晕乎乎回了家,到家什么心情呢。进屋洗把脸,也不渴,也不饿,就准备第二天的课。打那儿开始,一直是50年,到今天,一直就说下去了。这个登台永远也不会忘。

  单田芳这嘴一张开可就停不下来了。每天时候一到,茶馆里就变得热热闹闹。台下是一片如痴如醉的听客,台上是单田芳双目炯炯,伴着一桌一椅、一把扇子和一块惊堂木,片刻间金戈铁马尽在眼前。家庭的熏陶,再加上自己的那股子肯钻研的劲头儿,单田芳在鞍山一下子就“火”了。火是火了,可他还是不满足。

  记:为什么不满足了?还是挺受欢迎的吗?

  单:

  受欢迎,但是你要深一步想拔个高就很难,所以得好好读读书。那会儿我们学的是辽宁大学历史函授,因为鞍山和沈阳是咫尺之间,特别方便,早晨一起就听完课,下午就能赶回来。首先得学习,报的是函授。学了三年。

  记:每周都坚持去,那也不容易。没落过课?

  单:

  没有。坐在课堂上好好学习特好。的确学了那三年没白学。以后我出书,象我出的《百年风云》、《千古功巨张学良》,还有些书,都是在那个基础上,丰富了自己。

  50年坎坷人生,50年说文说武,台上几千年风云变幻,台下几十年风风雨雨。

  如果说人生也分为春夏秋冬四季,那么文革对于很多中国人来说就是寒冷的冬天,单田芳也同样遭遇了这个严酷的寒冬。文革一开始,他的评书生涯就不幸中断了,而且这一断就是十二、三年。说起这段历史,老爷子的脸上不由掠过了一丝阴云。

  记:那您的嗓子后来变得沙哑了,原来不这样?

  单:

  原来比这强得多。这嗓子就是文革中间,全家被遣送到鞍山的泰安县。我戴了个现行反革命的帽子,觉得委屈,着急上火,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吧。一着急,一上火,嗓子坏了。这股火撞上来了。牙也没了,嗓子也坏了。这辛酸的往事我现在都不愿意讲它,人间的磨难我几乎全受到了。

  记:文革那会儿,嗓子已经哑得不行了,那会儿还想过以后能说书吗?

  单:

  没想过。你说吃张口饭的,牙也没了,嗓子坏了,还吃什么张口饭呀?至于哪一天能重返舞台,不敢想。

  记:那就是那种情况,您好像也没把这个书给扔下

  

  单:

  没扔。更多的原因是什么呢?在农村太痛苦了,两头不见太阳,天不亮就哨一响,集合了。到生产队里,眼睛都睁不开,外头还满天星星呢。晚上收工,日头也下山了。就这一天,漫长的一天简直是太难熬了。为了打发这时光,我就开始背书。我们家祖传的是什么。从明天一开始,只要去地里一干活,我就背书。我是说书,不是光那么想。头一段怎么说的,第二段怎么说的,认真的,说完了《隋唐演义》,说《明英烈》。想着、想着,到地头了,想着、想着,回来了,该吃饭了,这么打发,时光过得快。有时候也异想天开:当年这么说这个书好象不合适。比方说,我将来还能说书的话,这块儿应该这么改。自己还在想这些事,怎么改编怎么做。举个例子说吧,《隋唐演义》秦琼当街卖马,我们一般都是秦叔宝到山西办案,然后穷困潦倒,把马也卖了,把锏也卖了,病得回不来了,都是从这儿说。这些细节我都仔细地推敲它的合理化。

  不让上台说书,可咱这脑子里的评书你还能把它给连根拔喽?总有那么一天,该说的书咱还得说。眼瞅着,严冬过去,春天又来了,坚强的单田芳终于熬过了这段痛苦而漫长的岁月。1979年,在鲜花盛开的五月,单田芳在远离舞台12年多以后,又重返舞台开说评书。

  单:

  哎哟,也确实挺陌生的。又重返舞台了,没想到,很激动的,这是什么心情呀。所以我就说的我们家《隋唐演义》。这一说,很多同行都去看热闹去了,他们说:“你怎么一点都没忘?我们都忘了。你怎么脑袋这么好使?”我说:“我脑袋好使什么,我一直我也没放弃。”我就跟他们介绍这个经过。

  重返舞台的单老爷子再次焕发了青春,他不停地到电台录音、到电视台录像,评书说了一部又一部、评书小说也写了一本又一本。可没想到,灾难竟然又一次落到他的头上。2000年,单老爷子正在辽宁说书,却突发胃溃疡,住进了医院。出院以后,老爷子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当时电视台来找他录像的人一看:老爷子人瘦得不行,头发也没了,走路还得拄个棍。人家都担心地直问:“老爷子,您行吗?”老爷子回答:“没问题,我戴个假头套。”就这么着,单老爷子每次都戴着假头套到电视台录书,一直坚持录完了200集。

  单:

  我步入评坛之后,休息的时间有,比较少。大部分精力都在工作中,时至今日,忙上加忙。评书就是事业了。一个是我在北京有个公司,主要是往全国500多家电台提供我的评书录音,我得源源不断地供给人家(评)书,我能闲得住吗?就这一项,别的都不用说。我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录书,录了一套又一套。大概我录了108部书。好像他们有人给统计过,我录的书,一天放一讲,能放30年,甚至35年。

  记:那单老,您说书说了这么多年,一说就是50年,也很成功了,您现在觉得您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单:

  哎呀,这不是三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的。人呢,你干一行,你往里钻,离不开一个“勤”字。人干点儿什么得把自己豁出去,别心疼自己。我白天学的东西,晚上我躺在床上,我少睡点儿觉,我把它背下来。背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五遍。多咱把它背好了,多咱我算完成任务。叼住就不放,这是我一个绝窍。我这五十年,就从我登台那天开始,到今天,可以说在业务方面,我没有放松过。艺术都叫遗憾的艺术,真是不假。说个一遍总有不如意的地方,但是一遍拆洗一遍新,所以我都是认真地备课、一丝不苟。不能把自己的牌子造倒了,也不能欺骗观众。―

  单老爷子人生几十年,经历了几多坎坷、几多磨难,在台上他说的是千年历史、百年英雄,在台下,他自己又演绎着悲喜人生、跌宕起伏。因此,老爷子对人生的感悟也就更加深刻、对未来也更充满了信心。

  单:

  人这一生,拿我个人来说,没有顺风船。说我一开始起步就顺,到自己结束那天,依然是顺,这样的事,不能说绝对没有,太少太少。我现在年近七十,我没感觉有那么大年纪,我心态还挺年轻,这与我们当今的社会形势有直接关系。你有本事你就发挥吧,也没有什么条件限制,所以像我们一帮上了年纪的都有返老还童的感觉。你看我现在还是开公司、说书,这就是我本身的事业,我还想更上一层楼,把它干得更好。所以我现在是精力充沛、干劲十足,我心情也舒畅。

  记:那您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单:

  有人问过我,你什么时候不说书了?我说:到我不能动的那一天,恐怕我就说不了书了。能动,我就还坚持干我这个事业,因为我有两项任务还没有完成,我想说书打破一个纪录,一个是录制一套叫“中国五千年通史演义”,想从盘古至今有人类的那一天说到今天,这是一项大工程。另外一套书就是“第三帝国的兴亡”。这个书十几年前我就开始酝酿,我也想试试说说洋书能说好不。这两个大部头完成了,我就觉得我这书也没白说,就算功德圆满了,这是我最大的追求目标。

  采访手记:

  和单老爷子聊天的时候,他总在不停地喝水,老爷子说这都是职业习惯,甭管说不说书,都先喝一大缸子水,改不了了。其实,老爷子一直未改的还有他闪亮的眼睛里流露的激情、还有他内心深处对评书艺术无止境的追求。短短的两、三个小时的采访,我感觉把整个生命融入评书艺术的单老爷子的一生,就像一条船航行在大海上,海上有初生的朝阳、海上有突袭的巨浪,让人感到欣慰的是,眼前的景致正好:一片宽阔湛蓝的海面,夕阳斜照,单老爷子这艘大船正在缓缓地驶向辉煌的远方……来源:中国广播网责编:张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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